程素素說起飯館的時候一臉輕鬆,在不知情的旁人聽來,就彷彿是她主動邀請傅聰和鄭少俊一行人去吃東西一樣,殊不知她是在硬着頭皮裝腔作勢地緩解尷尬。
傅聰當然不會拆穿她,這個機會是鄭少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他不會錯過。
“那我們現在過去吧,說起來,我也餓了。”傅聰衝程素素說完,又轉頭對鄭少俊說,“少俊,去讓老陳把車開過來吧。”
“不用開車,飯館就在學校裡面,咱們走着就到了。”程素素聽傅聰要坐車,趕緊制止,本來今天已經足夠高調了,要是再坐車,她可能今後走在校園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了。
她可不願意因爲這種事情成爲別人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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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剛一打開房間的門,就見到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正貼在門前。
“偷聽?”
面對蒙離的質問,羅什臉紅不已,連連擺手,“誤會,絕對是誤會!我纔剛來,想告訴兄臺,小弟已經派人加快速度,咱們很快就會到四方城的。”
“繼續編!”
“我是擔心大嫂和二嫂鬧起來,兄臺招架不住,特地前來看看。不過,真的什麼都沒聽到,我剛貼上去沒多久,你就開門了。”
蒙離冷笑,“令尊有沒有告訴過你,熱情過頭不是什麼好事?”
嶽庸馳吹着口哨優哉遊哉地朝城主府的後門走去,一輛馬車早已在那裡迎候多時。
父親嶽風蠻態度強硬地給他下了三天不許出府門的禁足令,可他根本沒有當回事。從父親開會的小茶樓出來,便徑直跑到了母親跟前,唉聲嘆氣地裝出一副可憐樣,說自己被父親遷怒,不許出府門,可他還要和城北的法師學習禪坐,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母親一聽,頓時心疼不已,囑咐她不許辜負法師的一片苦心,放心赴約,她自會去和他父親說情。
從母親房間出來,愁容滿面的嶽庸馳就笑出了聲,母親從來都是他堅實的大靠山。
嶽庸馳在馬車上剛剛坐定,駕車的小廝便緊張地輕聲問道,“三少爺,咱們現在去哪?”
嶽庸馳伸了個懶腰,慵懶地靠在了馬車裡的絨毛毯子上,“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到城北的‘法師’那裡學習‘禪坐’咯!”
小廝聞言一頓,心裡都是疑惑,城北明明是四方城花柳聚集的歡場,根本就沒有寺院,又去哪裡找教習坐禪的法師?
見馬車半天沒動,嶽庸馳不滿地問:“怎麼還不走?”
小廝一臉慌張,“小的實在想不起來,城北哪處有法師的寺院。”
聽了小廝的話,嶽庸馳倒也不惱了,笑問:“你新來的?”
小廝是城主府裡多年的趕車好手,不過卻是第一次爲三少爺駕車,聽少爺問,急得一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答道:“小的確是第一次爲三少爺駕車!”
“怪不得呢!沒關係,你就直接駕車到望春樓。”
小廝心下一鬆,他當然知道望春樓,那可是四方城裡最大的一家歡場。早就聽聞三公子是歡場老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小廝架着馬車往城北趕去,嶽庸馳依靠在車座上假寐,一路無話。
兩個街口之後就正式進入城北地界,可這時候路口已經被全副武裝的衛兵給封住了,路障那頭,滿身重甲的一隊騎兵依稀可見。
“到了嗎?”見馬車忽然停下,嶽庸馳睜眼醒來,伸着懶腰問。
“沒呢三少爺,只是前面路口封路了,過不去。咱們可能得繞路了!”
對於要不要亮身份,小廝拿不定主意,畢竟方纔三少爺是從後門出來的,也許他不想大張旗鼓,要是自己貿然亮出身份,恐怕不妥,只好試探一下三少爺的態度,再說。
嶽庸馳眉頭一皺,怒道:“放屁,這四方城誰敢讓本少爺繞路,活膩了?你趕緊去讓他們滾開。”
小廝領命,立刻跳下車,朝路障那邊的士兵走去。
“你們眼瞎啊?也不看看清楚這是誰的座駕,麻利的打開路障讓路!”
小廝和士兵們說話的時候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雖然只是一個駕車的車伕,卻頂着城主府的名頭,平日裡也算是見慣了大場面,到哪裡別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所以在外人面前,自然也是鼻孔朝天的囂張角色。
設置路障的士兵這兩天因爲尋找王爺,累掉了半條命,本來心裡就有火氣,猛地見到一個駕車的馬伕語氣這麼猖狂,頓時就炸了。領隊的侍衛長也沒有廢話,直接把腰間的砍刀拔出來,瞬間架到了小廝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