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
何奧運氣入體，緩緩睜開了眼睛，現在正是晨曦時分，他看着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空，以及天空下漸漸升起的朝陽，依稀感覺到這一次晨曦給予他的能量有些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房間，先去療養院食堂吃了一頓早餐。
沿途有幾個似乎來自中土的工作人員熱情的和他打招呼，他也禮貌的迴應。
在吃飯的時候，他也能聽到一些周圍疑似研究院和世界樹工作人員的竊竊私語。
這裡工作的超凡者，來自中土的只是少數，有一部分來自若丹，有一部分則是伊卡共和國本地的超凡者。
所以何奧就能聽到那些中土的超凡者拿着手機翻譯軟件，一句句的和‘異國同事’翻譯何奧在研究院論壇內部傳播的‘事蹟’。
何奧甚至還看到有人翻出了他之前的幾張照片給身旁的‘同事’看，享受着同事驚歎的讚美。
但在何奧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這些人就像是被老師發現的中學生一樣，迅速把手機收了起來，左顧右盼。
何奧搖搖頭，迅速吃完了飯，離開了餐廳。
這一次他先去了慄成病房和慄成告別，然後把自己的超凡物品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療養院出口。
他的傷勢是衆人當中恢復的最快的，現在已經基本能自由行動了，休息了一晚上，精神也恢復了許多，所以沒必要一直在療養院待着了。
不過等他到出口的時候，意外發現穿着病號服的慄成已經在等他了。
兩人一起通過了簡單的晉升狀態檢測，然後慄成拿出了一套黑色風衣，送給何奧。
在何奧換上之後，慄成一路把他送到了療養院門口。
“總感覺這套衣服很貴。”
走到門口，何奧看着站在門口的慄成，整理了一下衣領，笑道。
“找一個老朋友做的，我只是大概估算了一下你的尺碼，沒想到還挺合身，”
慄成笑道，他上下看了一眼何奧的衣着打扮，輕輕拍了拍何奧的手臂，“不錯，挺帥的，確實有我們研究院萬人迷的感覺了。”
“別說了院長，”
何奧揉了揉眉心，“處理這些多出來的關注可比解決詭秘事件麻煩多了。”
“哈哈哈，”
慄成哈哈一笑，“你小子，我們這些老傢伙當初想要被小姑娘們圍着都沒辦法呢。”
然後他看了一眼門外，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此刻正在門口緩緩停下。
何奧也看到了這輛轎車
“那就等我修養好了再見面了。”
慄成回過頭來，對着何奧笑着輕輕點頭。
“好。”
何奧也笑着和他作別，走出了療養院大門，拉開和黑色轎車的後門坐了進去。
正在對着化妝鏡塗口紅的閆悅聽到聲響，連忙將手裡的口紅收了起來，有些驚慌的說道，“何部，你這麼快？”
“流程比較快，先出來了，”
何奧看了一眼閆悅只塗了一半的紅脣、簡單的妝容、和稍顯疲憊的目光，輕聲道，“這幾天辛苦了。”
從之前幾次的接觸來看，閆悅是個很講究儀容的人，她妝容這麼簡單，大概率是這幾天根本沒時間化妝。
如果不是D級超凡者身體好，她臉上應該已經佈滿黑眼圈了。
“這是我的工作嘛。”
聽到的何奧的話語，閆悅原本疲憊的神色稍有舒緩，笑了笑，“我做的是後勤，何部你們面臨的事情，可比我做的事危險和勞累太多了。”
說着，她轉過身，看向前方，正準備啓動車輛。
然後她就發現療養院門口有一個人。
她兀的一愣，立刻放下車窗，對着還站在門口的慄成有些尷尬的打招呼，“院長早上好。”
“早上好，”
慄成笑着揮揮手，“辛苦了，這麼早還跑過來。”
然後他對着閆悅指了指自己嘴脣。
“應該的。”
閆悅一邊迴應，一邊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驚慌的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化妝鏡沒有完全把口紅塗勻的嘴脣，再次慌忙的拿起口紅塗了起來。
看着慌忙的閆悅，何奧側過頭，降下車窗，再次和慄成揮了揮手。
這時候閆悅也終於整理好了儀容，把額角滑下的發縷整理好，啓動了車輛，和慄成揮手，“院長再見。”
“再見。”
汽車緩緩駛離，站在療養院門口的慄成也轉過身，走入療養院深處。
等到慄成完全消失在視野中，何奧纔回過頭來，看向前方的道路，輕聲問道，“那些失蹤者都安排好了嗎？”
“嗯，”
開始討論工作內容之後，閆悅原本有些驚慌的神態迅速消散，目光變得鎮定而認真，她快速答道，
“基本上所有失蹤者都轉移到了指定的臨時醫院了，他們會在那邊接受治療，柳理事他們昨晚上去過一趟臨時醫院，儘量幫那些失蹤者掩蓋了一些記憶，不過他們身上還可能存在着污染的痕跡，要觀察一段時間。”
“嗯。”
何奧輕輕點頭，“伊卡共和國的回遷呢？”
“目前回遷正常運行，不過由於沒有血日事件那次那麼急迫，所有居民都會進行記憶掩蓋，然後以自行回遷爲主，我們只是進行交通安排，這樣能節省出比較多的人力，所以回遷的速度要慢於之前撤離的速度，”
閆悅手放在方向盤上，看了一眼窗外流動的人羣，“目前莫特市的居民已經回遷了差不多80%，”
轎車經過一個岔路之後，緩緩靠近城市，何奧也側過頭，看向車窗外，看向旁邊的建築。
一面巨大的彩繪牆映入了他的視野，此刻這面牆上正用紅色的油漆顏料塗出一個巨大的‘K’的符號，整個顏料色澤很新，似乎才塗上去不久。
“那個是？”
何奧輕聲問道。
“‘K’的符號，這幾天附近畫了很多類似的彩繪，”
閆悅跟着何奧的視線向外看了一眼，緩聲解釋道，
“血日事件之後，哪怕是在遺忘那段記憶之後，整個血日籠罩範圍內，包括在之前血日半影範圍內的若丹王國等地，只要是看到了當初那道光輝的地方，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K’崇拜。“與此同時，還出現了各種關於‘K’拯救世界的傳奇故事，這些故事以詩歌或者小說爲載體，在整個西土西部大受歡迎，甚至通過網絡流傳到了沒有被被血日影響過的西土東部地區，
“由於這些故事中不乏優秀的作品，所以在西土東部也得到了較高的接受，現在這些故事正在向提亞帝國和中土流傳。”
“研究院總部那邊的判斷是什麼？”
何奧低聲問道
“總部那邊認爲這是類似於紐蘭城邦那次事件一樣的‘集體性創傷記憶’，”
閆悅頓了一下，進一步解釋道，
“雖然‘忘憂石’等超凡物品可以幫助普通人將這段記憶掩蓋下來，但是並不能讓他們真正遺忘這段記憶，這段恐怖創傷會藏在每個人心底。
“這會讓他們自然而然會追求那些遭受危險，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
“就和曾在世界各地都流傳過的洪水神話一樣，
“疑似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造成的大洪水給世界上每個地區的人們都造成了災難，
“這些災難在一代代人的傳頌中變成了神話，作爲整個人類的創傷性記憶留在了人類文明的歷史中，同樣，那些對抗洪水的英雄也被人記憶了下來。
“而‘K’目前就是那個對抗‘災難’的‘英雄’，當然，事實上也的確是‘K’是真正解決了血日，並且他的力量也讓所有人‘記憶’住了他，甚至於忘憂石都無法掩蓋他的存在，”
閆悅轉了一圈方向盤，拐進了一條小路，繼續道，
“總部那邊的研究者認爲，由於這種集體創傷性記憶，‘K’的影響和‘K崇拜’現象並不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消失，而是會逐漸融入整個西土生活習慣中，甚至成爲西土文化和歷史的一部分。”
“嚴密關注這種‘K崇拜’現象的延伸情況，”
何奧的目光從街道邊的牆壁上收回，剛剛短短的一段路，他已經看到好幾個新做出來的‘K’牆繪了，他語氣平穩，繼續道，“防止有心人利用‘K’的名義做出極端事件。”
“好的。”
閆悅點點頭
然後她擡起頭來，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何奧平靜的臉頰，稍有停頓。
“怎麼了？”
何奧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啊，”
閆悅迅速收回目光，繼續開車，緩緩道，“沒什麼，就是感覺何部您···好像看起來更···儒雅了，有一種那種我以前在大學裡看到那種專心搞研究的學者的氣質。”
“是麼。”
何奧低下頭來，看了一眼視野中的個人屬性界面。
【何奧】
【權限等級：高級玩家】
【身體素質：6397】
【技能：天賦序列272：超憶（B級），基礎槍械精通，天賦序列144：奇蹟學者（B級）】
【機械改造：無】
【武道：煉氣化神（C級）】
原本的身體素質是一千二百多，消化完奇蹟學者的秘藥，完成晉升之後，身體素質大約漲了2400。
消化那位武道老者留下的武道灌頂加上何奧自己的修行，身體素質增長了大約2700。
奇蹟學者的身體素質並沒有武道增長的多，是因爲奇蹟學者本身並不是力量類型的天賦序列，其力量表現主要在‘奇蹟’上。
在晉升B級之後，何奧獲得了一個新的‘奇蹟’，‘蒼穹之光’。
這個‘奇蹟’給何奧的感覺，就像是當初他殺死天使的那最後一擊的‘弱化版’，是他晉升儀式的某種‘固化’。
這是一個遠距離法師技能，具有某種偏規則性的破甲能力，可以破開大部分防禦，甚至一些詭異規則的防禦。
這種破甲能力似乎就是真理之眼‘解構’的具象化。
而除了破甲能力之外，它還帶有某種‘靈魂純化’效果，光輝釋放的時候，會對看到光輝的人進行靈魂純化，一定程度上減小污染。
這個純化效果似乎就是無垢者的‘無垢之光’的部分效果的具象化。
而除了上面兩個效果以外，它還具有某種‘融合能力’，可以由高位格物品承載發射，並附帶其位格。
理論上來說，何奧或許可以通過女僕人偶發射，製造出附帶‘天使位格’的一擊。
經過多次和天使的‘交鋒’，何奧基本上已經有一些對付天使的‘感覺’了。
對於真正的天使來說，依靠凡人的力量其實很難傷害到他們，除非能破解他們的力量構成，對他們造成‘反噬’，但是後續所能造成的傷害依舊很低。
但是凡是沾了天使位格甚至‘神性’的攻擊，就能造成比較高的真實傷害。
能夠傷害甚至徹底殺死一個高位格生命的，或許只能是另一個高位格的生命或者物品。
蒼穹之光雖然只是一個B級的‘奇蹟’，但是其各種效果組合起來，殺傷力恐怕遠超過正常的B級，如果再搭配上天使位格，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僞A級技能。
某種意義上來說，奇蹟學者這個將晉升儀式中製造出來的‘奇蹟’，固化成自己的永久技能的能力還是挺強的。
把幾個天使級的能力湊到一起進行儀式，甚至能在B級階段就固化出一個強大的接近天使級的技能。
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在儀式中搞到一堆天使級的力量，還能控制住這些力量。
畢竟這是一個C升B的儀式，隨便來一個天使級的物品，都能直接把普通的C級整瘋。
正常的C級可能想的也就是搞個災難或者某種大事件讓自己留在歷史中，即便這樣，也都是危險叢叢，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搞死了。
這樣來看，那位前輩的‘山崩海嘯’奇蹟，能搞出山崩海嘯還能正常晉升，已經算是很強了。
雖然好像和何奧的僞A級奇蹟‘蒼穹之光’比還差一點點。
而除了‘蒼穹之光’以外，原本何奧所掌握的三個C級的‘奇蹟’，也有了提升。
‘隔空取物’覆蓋範圍增加到了數百米，可以對較強的生命生效了，超限使用支付的代價也變少了。
‘典當’能夠對B級的超凡物品生效了。
‘隱秘之身’擴大了‘隱匿’範圍，只要何奧施展這個能力，即便是B級當面都幾乎不可能注意到他，不過代價是他被人遺忘的速度也變快了。
單次隱匿之身可以使用的最長時間延伸到了十五天，冷卻時間也縮短到了六個小時。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儀式完成的太好，在B級儀式裡搞出了天使和神明的力量，達成了某種完美晉升，他獲得的B級奇蹟很強，連帶着原本三個C級奇蹟似乎也都晉升到了B級的強度。
而之前奇蹟魔杖裡的C級奇蹟依舊是C級的強度。
收回思緒，何奧低下頭來注視着個人屬性界面最後那一行，即便武道方面增加了2700的身體素質，武道仍舊是C級。
感受着體內汩汩流淌的神識，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摸到那個門檻了，就差最後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