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音符智能大廈?或者維斯特鋼鐵大廈?”
赫爾看着何奧,試探性的回答,“他肯定會想辦法回到兩大財團的核心,重新掌握權力。”
“好想法。”
何奧輕輕點頭,“你找個人,你倆各帶一隊城防軍去,把兩大財團大樓封鎖了,把他老家端了,咱們來個守株待兔。”
“好!”
赫爾立刻興奮的點頭。
而在他要轉身離開之前,拿着平板的何奧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喊道,“對了,倉庫不是有三層嗎,怎麼第二層和第三層沒有併入大樓的主網絡?”
聽到這話,赫爾一愣,然後解釋道,
“第二第三層裡面放着的是聯邦調查局的超凡物品和超凡材料,原來好像是和主網並在一起的。
“但是後來奎克局長把它們拆分開來,只有他能進第二第三層,倉庫第二第三層就變成他的私庫了,裡面裝着的東西,也很多年沒更新了。”
“那你知道倉庫第二第三層的鑰匙在哪兒嗎?”
何奧隨口問道。
“額,好像沒有鑰匙?”
赫爾撓撓頭,“我之前去過倉庫,那邊第二第三層好像被改成了密碼鎖了,只有奎克局長知道密碼。”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
何奧輕輕點頭。
“好的,索特先生,我先走了。”
赫爾微微點頭,沿着走廊繼續深入。
何奧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轉過身去,走向了一旁的電梯,按亮了電梯。
很快,他進入了電梯,按下了17層的按鈕。
倉庫三層其實是大樓的16到18層。
17樓就是倉庫二層,從夏娃收集到的建築資料來看,17層和18層之間是打通的,有內部電梯和樓梯。
以前是16到18三層全部都是打通的,三層可以構成一個獨立區域,所以被連起來叫倉庫三層。
電梯迅速下行,帶着何奧走向指定樓層。
——
明特市·第七十六街區
“以下爲聯邦調查局發佈的通緝令,威肯,男,67歲,相貌如圖,此人非常危險,如有市民朋友發現此人蹤跡,請立刻檢舉,提供有效線索者,將獲得500到10000聯邦幣不等的獎勵。”
站在路邊的電視旁,紅髮男人注視着電視裡播報的新聞。
“500聯邦幣的起價,索特多少有點看不起人了,不過,”
在他的身旁,一個裹着大棉衣,帶着圓頂禮帽的老人正同樣看着電視裡的新聞,他轉過頭來,看向紅髮男人,笑道,“你的參謀長沒有把你失蹤的消息公佈出來啊。”
“哦,”
博瑞克聳聳肩,在漸漸暗淡的日暮中點了一支菸,“說不定是還沒發現我跑了。”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威肯笑道,“他在保護你,有沒有一點後悔?”
然後他還沒等博瑞克說話,就將視線再次轉回了屏幕上,“可惜,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下次見到你的時候,肯定會毫不留情的對你動手。”
“別在這給我打預防針了,”
博瑞克吸了一口煙,“老子不是那種做了決定之後,瞻頭顧尾的人,賺錢就賺錢,幹完這一票我就跑,這座城市的所有事情,都和我無關了。”
“你這樣的性格是能做大事的,”
威肯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之前一直在聯邦調查局可惜了。”
“別逼逼了,”
博瑞克取下煙,彈了彈菸灰,“兩千五百萬,還有你身上這件衣服的錢,他媽的,你今晚上要是還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我就把你殺了,然後讓人帶着你的屍體去領賞金,多少還能回點本。”
“年輕人,火氣不要太旺。”
威肯搖頭看了一眼博瑞克,沙啞着笑道。
然後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暮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博瑞克擡頭看了一眼威肯的背影,將手中的菸頭丟在地上踩滅,然後他擡頭看了一眼那在一堆棚戶中的廣告屏幕,抿了抿嘴,跟上了前方威肯的步伐。
走入棚戶的之間,街道開始熱鬧起來,一個個衣着簡單、裹着髒污的舊棉襖,拿着塑料袋的人影在街道之間穿梭着。
博瑞克看向周圍的場景。
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集市。
在那一個個單薄的棚戶前,有人門前放着鞋架子,上面掛着一張張深色的,帶着濃郁味道的皮革,似乎是鞋匠,正在修補着損壞的鞋子。
有人門前放着一臺打滿機械補丁的老式縫紉機,縫紉機的電機似乎已經損壞,被拉上了一個簡單的傳動帶,依靠小電機和人工踩踏旋轉。
在這縫紉機的旁邊,放着一個大塑料籃,裡面堆放着各種各樣的棉服,這似乎是一個服裝修補店。
而在這服裝修補店旁邊,就是一個完全開門的寬敞棚戶,巨大的鐵絲網緊貼着這棚戶的左右牆壁,並延伸到街道上,一件件各色各樣的老舊的服裝密密麻麻懸掛在那鐵絲網上,形成了兩堵服裝壘成的牆壁。
而在這兩堵牆壁中間,棚戶的中心位置,則是一個巨大的展示桌,一件件老棉服毫無阻礙的丟在這展示桌上,堆迭成一座棉服小山。
三三兩兩的客戶擁擠在棚戶內,仔細的挑選着。
這似乎是是一個‘大型’的服裝店。
清晨的積雪此刻已經有些融化,在起伏不平的路面上留下一個個小的水潭。
一個裹着大棉襖,裸着小腿的孩子越過了水潭,穿過了這狹窄的街道。
博瑞克走到了威肯身側,看向周圍的熱鬧的場景,“你之前在外面都怕得要死,恨不得走一步看三步,怎麼到了這裡,就跑的這麼快了?”
“因爲這裡是我家,”
威肯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沙啞着笑道,“我十四歲以前,所有的日子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他指着那個巨大的服裝店說道,笑道,“看到那個店了嗎?五十年前那個店就在那裡,只不過老闆應該換了好幾任了,我小時候那家店老闆是個臉上帶着刀疤的老頭,
“我沒有衣服穿,經常去他那裡偷衣服,他看到了就追着我打,從街頭追到街尾,但是他不敢追遠了,因爲店鋪一旦離開了他的視線,這家店的衣服幾分鐘內就要少一半。”
博瑞克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個身材粗壯的似乎是店老闆的中年女人正在和某個女性顧客因爲一件棉服爭吵。
“那件衣服上應該有洞,漏裡面的合成纖維,”
威肯看着店裡爭吵的兩人,沙啞着笑道,“在這裡的店都會把好壞衣服混着賣,你要是打眼沒分清,買到了有破洞的衣服,就得自己花錢去補,想要退是不可能的。”
博瑞克注視着前方,那個女性顧客最終拿着那件帶破洞的棉服,被老闆攆出了店。
“這裡的衣服都是舊衣服?”
博瑞克注視着那一件件的掛在店裡的服裝。
“也有新的,看運氣,”
威肯目光掃過街道,“有時候市中心的老爺太太們買了新衣服,覺得不喜歡,也懶得退,就直接丟了,然後就會到這裡來,就像是包裝肉裡一口沒吃的完整牛排一樣。
“當然,那種新衣服買的也要比舊衣服貴一點,我有一次就偷到了一件新夾克,雖然不合身,但是高興了幾個星期,那是十二歲,還是十三歲的事情了。”
“看來那次你被追的挺遠。”
博瑞克隨口說道。
“沒被追,”
威肯沙啞着笑道,“那時候那個老闆正在和幾個買到破衣服的顧客吵架,我偷偷從他們身後溜走了,那時候我瘦,個子小,跑得快,他們看不到我。”
他看向博瑞克,“有煙嗎?”
博瑞克看了他一眼,擡起手中的煙,彈出一支,“算錢。”
威肯笑着取出了煙,叼在嘴裡。
博瑞克把電子點菸器給他。
威肯打開電子點菸器,點燃了菸頭,擡頭看向那個被趕出來的顧客,“這些買到破衣服的人,哪怕知道不能退,也總要來試試,心中期待着老闆能給他們換一件好的,能讓他們省下一筆補衣服的錢。
“衣服上的破洞如果不管的話,會越來越大,最後裡面的纖維會全部漏光,一件厚實的棉服在這裡是重資產,有或者沒有,就是能不能活過冬天的區別。”
在他的前方,那顧客最終憤怒的跺跺腳,看着店老闆的方向,低頭辱罵幾句,但在店老闆回過頭來之前,她就已然轉過身,走向了一旁的縫補店。
“這些舊衣服都是垃圾桶裡撿來的?”
博瑞克也點了一支菸,看向服裝店裡密密麻麻掛着的衣服。
“垃圾桶裡可撿不到這麼好的衣服,”
威肯笑了一聲,“那些老爺太太們不穿就丟了的新衣服,一般都是直接被管家和傭人轉手就賣了的,至於那些舊衣服,市中心和一部分富裕街區下面的‘愛心服裝回收箱’,見過嗎?”
“那東西不是慈善組織回收舊衣服捐獻的嗎?”
博瑞克一愣,“那不是捐獻?”
“捐獻,當然是捐獻,”
威肯叼着煙笑道,
“但是慈善組織的管理者,管理經費需要吧?放那麼個箱子,街區管理者要收一筆地租費用,這個錢需要吧?收拾舊衣服,無論是機器收拾,還是人工收拾,整理費,運輸費,需要吧?
“既然如此,花費了這麼多‘成本’,慈善組織也要運行的,‘受捐人’給點錢,不應該很合理嗎?
“‘捐獻’依舊是捐獻,只是處理人小賺一點,受捐人多花一點罷了。”
“你的理由和你一樣無恥,”
博瑞克微微眯起眼睛,“看來你對這些事情很清楚?”
“十年前,這個慈善組織就在我名下了。”
威肯平靜的說道,似乎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