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9點,飢腸轆轆的宇文山再一次被帶到審訊室,開始他人生中第一次以嫌疑犯身份的受審。
範天琪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帶着手銬,被鎖在審訊椅上的“小倒黴蛋”。宇文山略顯憔悴、稚嫩的臉,沒有讓他產生一絲憐憫,反而因爲大領導的承諾、一片光明的前途而躍躍欲試,熱血沸騰。這個倒黴蛋,註定將作爲自己向上攀爬的階梯,在監獄中度過漫長的歲月或者提前結束自己可憐的人生。誰讓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這麼好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對於自己這樣善於抓住一切機會的人,怎麼可能浪費!他彷彿已經看到,宇文山乖乖認罪,自己因爲辦案有功,被大領導提拔坐上了分局局長的位置甚至有機會進入市局的光明前途。
呵呵,範天琪副局長忍不住笑出聲來。旁邊的小警察忍不住心頭一緊,作爲親信他太瞭解自己的這位大局長了,每次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就意味着面前的嫌犯就要倒黴了,也意味着他又得到了讓人羨慕得好處。
“範局長,開始吧!”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兩名人民警察的遐想。
“咳咳”範天琪有些不爽,清清嗓子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同時也是開始樹立自己走向人生新境界的階梯。
“姓名?”,“宇文山”。
“性別?”,“男性”。
…… ……
例行詢問之後,一一給宇文山展示了已有的證據:帶着血跡和他指紋的棒球棍、驗屍報告、錄像帶、人證口供以及其他證物。
“宇文山”範局長突然嚴正大喝一聲:“這些都是鐵證,你想抵賴也沒有用!老實交代你殺死聯防隊員蔣宗根的犯罪過程和動機,爭取寬大處理!”
“我沒有殺人!怎麼跟你交代?另外巷子裡的那場打鬥,我完全是自衛!”宇文山輕蔑地看着眼前這個聲嘶力竭吼叫不休的局長先生,不爲所動。
…… ……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交鋒,面對範局長的威逼利誘和恐嚇,宇文山風輕雲淡拒不承認自己殺人,反而對所謂的證據提出各種質疑,讓一心快快結案,好快快享受自己人生新境界的範天琪異常光火。幾經努力無果後,他站起身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宇文山,對旁邊的小警察側頭示意了一下走出審訊室。隨即兩名滿臉橫肉、粗壯的警察拎着東西走了進來。
兩人走到宇文山面前,不容分說用膠帶封住了宇文山的嘴,一人用胳膊向後死死勒住宇文山的脖子,使他的胸膛挺起來,一人把一本厚厚的書固定在宇文山胸口,然後掄起帶進來的的鐵錘猛擊宇文山墊着厚書的胸口。
“嘭嘭”沉悶的錘擊聲在封閉的審訊室裡響起。這樣的擊打還不能給宇文山帶來實質的傷害。但被緊扼喉嚨的窒息感和劇烈的疼痛讓宇文山胸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兩名敗類猙獰、醜陋的面目和毫不留情的傷害,讓宇文山有幾次差點沒有忍住暴起,辣手送這兩個人渣進地獄!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如果他真這樣做了,那真正落入某些人的彀中,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他運行起清心訣抵禦擊打,內息像奔馬一樣在體內開始奔騰咆哮,漸漸地宇文山感覺窒息感慢慢消失,隨之而來的,好像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開始呼吸,即使閉上口鼻也沒有什麼憋悶的感覺,宇文山不知道的是,他在無意中已經掌握又一種絕學——龜息術;同時鐵錘擊打在自己身上產生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反而像***錘擊一樣讓自己的身體產生一種舒適感,同時促進內息在體內的更快運行。而清心訣也有了晉級地級後期的傾向。
宇文山把憤怒從自己情緒裡面剔除,只是牢牢記住了這兩個敗類警察的警號!他們將爲自己今天的暴行付出代價——窮其餘生的痛苦或者他們的性命!宇文山絕不是一個大度的人,能做到以德報怨,載寧傳給他的除了功夫、知識、見識與技能之外,縱橫世間、快意恩仇同樣重要。
錘擊持續了足足3分鐘,掄大錘的警察停了下來,示意扼住宇文山脖子的同伴放手,兩人和審訊桌後面的小警察一起觀察宇文山。
此時的宇文山微閉着雙眼,胸口沒有任何起伏像死掉了一樣。小警察露出不忍之色,就是這種尚存良知的表現,落在宇文山神識中,救了他,使他沒有像另外兩名警察和範天琪等人一樣,日後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掄錘的警察把手探向宇文山頸動脈,宇文山倏地睜開眼睛,猶如實質的殺氣一瞬間外溢,讓這名兇名遠播、滿臉橫肉的警察,頭皮發麻,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咣噹”手中的鐵錘砸在地上,他向後“噔噔”退出好幾步,驚恐地看着宇文山。
宇文山嘴角上翹,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這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微笑就像來自地獄的召喚,使這兩名參與刑訊的警察,有了犯下嚴重的錯誤、將用餘生承擔的徹骨寒意。
這時,範天琪適時走了進來,兩名兇警失魂落魄地拿起東西,逃也似地離開審訊室。範天琪戲謔地看着宇文山,眼底的輕蔑不加掩飾。他走到宇文山面前,“嗤啦”一聲揭掉封在他嘴上的膠帶,盯着他的眼睛,低聲陰森地說:“怎麼樣?還想在嘗試一下嗎?”
宇文山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無聲地說道:“我必取你狗命!”沒有聲音,讓範天琪奇怪的是,他就是明白了這個意思!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出升起,讓他有了一種忍不住尿意的感覺。
“去你媽的!”範天琪色厲內荏叫道:“你敢威脅我!”他掄起右手抽向宇文山的左臉。宇文山沒有躲避,只是運用清心訣內息護住自己的面頰。“啪”的一聲脆響,宇文山的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範天琪的右手卻被狠狠地彈開,一陣鑽心劇痛傳來,範天琪忍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同時他的右手也肉眼可見地腫脹起來。
宇文山又給了他一個微笑,還有一個無聲的通報:“先斷你四肢!”同樣無聲,同樣讓他明確感知。範天琪被恐懼籠罩住了,一滴滴尿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褲襠裡一片溼冷。
“帶回拘留室!”範天琪努力定定心神,對小警察說:“下午接着審!”說完有些踉蹌地離開了審訊室。
下午2點武海東匆匆而來,在拘留室裡探望了宇文山。在武海東的爭取下,經過城南分局翁光明的特許,宇文山吃到了他被抓的第二餐飯,當然同樣是武海東帶來的。
“我們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很快就能找到你的無罪證據。另外,在市局陳局長和國安彭將軍的干涉下,檢察院不會很快批准對你的收監,我們還有時間,別擔心!”武海東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下屬,非常欽佩,他不知道自己像他這個年紀時,突然遇到這樣的事能不能同樣保持如此鎮定。宇文山狼吞虎嚥地吃着東西,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讓他有罵宇文山沒心沒肺的衝動。
“武哥,謝了!”宇文山嘴裡填滿食物,含糊地說道。這個從沒有過的稱呼讓身爲大校的武海東微微發愣。原來兩人相處時,宇文山多以武隊長相稱,一聲“武哥”,感激之情、認可之意已無須多言。終於得到這小子的真正認可!武海東不禁婉兒。
“沒受到什麼爲難吧?”武海東遲疑地問道。雖然他認爲沒人敢對國安保下的人動粗,但殺人嫁禍的事都能幹得出來,有些人的底線還真讓人看不準。
“沒什麼!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宇文山嚥下一口飯回答道。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兩名警察,武海東的眉頭緊緊皺起:這些人膽大妄爲已經沒有底線了呢!同時,儘快蒐集證據爲宇文山脫罪的心情更加迫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