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裝着滿肚子的疑惑躺在牀上,伊依依久久無法午睡。
她懷疑夏秋的成績有假,於是拿出手機,給同學發消息,託她問問。同學的男朋友和夏秋同班。
同學讓她等等。她不是在等待回覆,而是在等待證據,她已經想好了怎麼用這個脅迫夏秋,比如讓夏秋也給她寫一張搓澡券。
翻個身的功夫,想到搓澡券的不妥之處,急忙提交計劃修改申請,得到權限後將搓澡券改成洗腳券。
再翻個身,同學發來了消息。
“他說你哥不是全班第一。”
預想成真,
“你哥是年級第一。”
幻想破滅,伊依依癱在牀上。
她沒能睡着,上學的路上趴在夏秋的後背打盹,手環在他的腰間。
到學校,她下了車,伸個懶腰。夏秋把車停好。
“哇,你怎麼開了十五分鐘!”伊依依看一眼手機時間,問。
學校距離家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快的話七八分鐘,十五分鐘很龜速,很浪費。
“你不停打哈欠,我怕開得快你摔下來。”夏秋目光正直
“嗯?是這樣的嗎?”伊依依將信將疑。
“不然呢?快走吧。”夏秋拍拍她的腦袋。
一起踏入教學樓,等伊依依進入教室,夏秋往回走,騎電動車出學校。
他只用了十五分鐘,除了因爲他品格的高尚,還因爲他還有事要做。
進入不遠處的手機店,買一部手機,再去旁邊的營業廳辦一張電話卡。
再進學校大門,預備鈴已經響起,等他到教室門口,距離上課鈴還有三分鐘。
文乃蓉等他好久了。
“這個給你,我的電話號碼已經給你放進了通訊錄。”他把新手機塞給文乃蓉,“上課去吧。”
文乃蓉快步跑向自己班,夏秋掃視一圈窗邊聚着八卦的同班同學,不理他們擠眉弄眼的揶揄。
課上,方宇明寫字條,問他們倆的關係。
夏秋回答說是朋友,他看起來不信。
莊玉倩傳來一樣的字條,夏秋想了想,寫上了“備胎”兩個字。
然後他見到莊玉倩屢屢回頭,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撕下草稿紙寫了一張張字條,又捏成一團團丟進抽屜裡。
方宇明再丟來字條問,夏秋也把“備胎”兩個字寫給他。
不夠沉穩的同桌驚得一腳踢在桌腿上,嘴張很大,一整節課都在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終於下課,老師一走出門,莊玉倩和方宇明同時轉身,盯着夏秋看。
“那是什麼意思?”他們問。
“騙你們的,其實就是普通朋友。”夏秋說。
方宇明拍拍心口:“我說嘛,你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麼就有了備胎了。”
明明是一樣的解釋,方宇明剛剛不信,現在卻信了,這就是話語的奇妙之處。一如魯迅的開窗理論,光說要開窗沒人肯,說要拆屋頂,別人就願意開窗了。
莊玉倩露出慶幸的笑,她認同了方宇明的話。
這個醋罈子有點兒麻煩,還是早點兒解決吧。夏秋想。
“誰說我沒有女朋友?”他裝驚詫。
“你原來有的嗎!”
比起夏秋的驚詫,方宇明和莊玉倩的詫異真實得多,情感深厚得多。
“我有個義妹這事你們都知道的,我和她大約大學畢業就會結婚。”
這一個重磅消息震得兩人不輕。
方宇明酸兩句,要夏秋請客,莊玉倩沒說話,失魂落魄地轉回身。
夏秋在心裡嘆口氣。他早看出莊玉倩的想法,但是莊玉倩一直沒有告白,夏秋找不到機會拒絕,只能就這麼放着。
現在拉雞蛋卷過來當擋箭牌,應該能打消她的想法了。
又一節課下,班主任謝明德突然從窗邊出現,他敲敲窗子,微笑着向夏秋招招手。
夏秋跟着他來到辦公室。
“最近身體方面感覺怎麼樣?”謝明德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狹小的辦公室裡有三張辦公桌,另外兩張空着。
六個尖子班的班主任人都很好,由負責的教導主任親自挑選。
別的班主任夏秋不瞭解,謝明德的好是榮譽驅動型,他將關心學生作爲一項榮譽。
就算夏秋之前成績一般的時候,也沒少被謝明德喊來談話。
“報告老師,我和文乃蓉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夏秋說。
謝明德笑哈哈:“居然被你猜出來我要問什麼了!”
“太明顯了!”夏秋說,“你一般叫人談話,都是晚自習談。今天這麼急,是文乃蓉的班主任晚上請你喝酒?”
“沒有的事,不過打算和他要酒喝。你們真沒發生什麼?”
“她太小了,我喜歡大一些的。”
“那你有沒有別的什麼情報?沒點兒乾貨,我很難讓他班主任請我酒啊。”
“她最近鬧彆扭,過幾天就正常了。”
“你和她關係好的話,多勸勸她。”
“好勒。不過老師你也和我透露透露,誰和你告的狀?”
“什麼告狀,還用別人告狀?我昨晚看得清清楚楚!”
“中午的事呢?”
“中午的事?你們中午還發生什麼事了?”謝明德臉不躲,眼不閃,坦坦蕩蕩,好像真不知道這件事。
大約每個資歷老的班主任,都是說謊的高手,都是諜戰的高手。
他不說,夏秋也懶得去調查。
比起這個,夏秋感覺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忘了什麼事呢?
直到下午課畢,晚自習開始,他纔想到忘了什麼。
他和文乃蓉說,今晚帶她去見姜飛鴻,可他還沒告訴姜飛鴻這件事。
這事不大,他發信息給姜飛鴻,問對方晚上十點能不能過來。
回信很快,答覆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