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轉回身,看向吳盡歡,眼中的寒芒越來越盛。吳盡歡對他眼中的兇光視而不見,隨意地聳聳肩,說道:“趙先生還想再繼續打下去?”
隨着他的話音,金、項猛、葉末、洪雲芸、洪十八五人已將他圍在當中。黑衣人深吸口氣,斷喝一聲,身形好似離弦之箭般向洪十八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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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突圍,在他還沒有因爲失血過多而導致體力不支之前。
洪十八的身手並不比洪雲芸差,見黑衣人向自己撲過來,他冷笑出聲,身形側轉,一記側踢狠狠蹬了出去。
黑衣人的身子彷彿陀螺似的,提溜一轉,讓過洪十八的鋒芒,不可思議的閃到他的身側。
可他沒想到洪十八早有準備,還沒等他從洪十八的身旁掠過,後者的匕首已向他的胸口狠狠刺了過來。
黑衣人大驚失色,本能反應的抽身後退,可他只退出不到半米,洪雲芸從他背後踹來的一腳正蹬在他的後腰上。
他後退的身形立刻變成了前撲,徑直地向前方匕首的鋒芒撞了過去。
就算他想找死,洪十八還不願意讓他死呢!他快速收刀,順勢一肘,狠狠撞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嘭!隨着一聲悶響,黑衣人悶哼出聲,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
不等他從地上爬起,跟上前來的洪雲芸一刀把砸在他的後腦,將黑衣人剛躬起來的身形硬生生地砸趴回地上。
金和項猛一左一右,架住黑衣人的兩隻胳膊,將他快速架了起來。吳盡歡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扯掉他臉上的面巾,讓他露出真容。
果然是趙九笙!趙家‘九’字輩中的佼佼者。正如吳盡歡所說,他和趙九笙以前的確交過手,那次是以吳盡歡的險勝而告終。
吳盡歡眯眼看着他片刻,說道:“趙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後腦捱了洪雲芸的重擊,趙九笙目光渙散。
他慢慢擡起頭來,過了好一會他的目光才漸漸有了焦距,怒視着面前的吳盡歡,咬牙切齒地說道:“吳盡歡,你有種的就殺了我!”
吳盡歡嗤笑出聲,說道:“讓一個人死,很容易,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那就得費點心思,想想辦法了。”
說着話,他向洪雲芸和洪十八甩下頭,說道:“把他帶走。”
洪雲芸和洪十八明白他的意思,二人答應一聲,拖着趙九笙,向電梯間那邊快步走去。
他們離開後不久,警察便聞訊趕了過來,看到被炸變了形的鐵門,還有門框頂部焦黑的一大片,警察們無不看得咋舌不已。
帶隊的警官找到吳盡歡,問道:“吳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吳盡歡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看來是有人在我的家裡放置了炸彈。”
“是什麼人做的?”警官追問道。
吳盡歡莫名其妙地說道:“這不是你們警察該去調查的問題嗎?怎麼還來問我這個受害人?”
警官滿臉尷尬地低咳了一聲,旁邊的一名警察見吳盡歡態度囂張,心中不滿,沉聲問道:“據現在的居民說,你們抓住了一個人,那個人現在在哪?”
“放了。”
“什麼?”警察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吳盡歡說道:“我們以爲那個人是行兇的歹徒,後來才知道是場誤會,就把人放走了。”
警察顯然不相信他的話,還要追問,警官向他擺擺手,然後對吳盡歡含笑說道:“吳先生,對於這個案子,我們警方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今晚就不多打擾了。”
吳盡歡點點頭,說道:“諸位慢走。”
警官又向吳盡歡客氣了兩句,然後帶着一干警員離開公寓。
他們前腳剛走,吳盡歡留下葉末看家,他帶上金和項猛走出公寓,乘車去往洪家在郊外的倉庫。
汽車在市區內轉了兩圈,確認無人跟蹤,然後纔去往郊外倉庫。
他們到時,趙九笙已經被捆綁在一把椅子上,鼻青臉腫,顯然剛纔這段時間裡沒少受皮肉之苦。
“歡哥!”洪雲芸和洪十八一同向吳盡歡點下頭。吳盡歡邊向趙九笙走過去,邊問道:“他交代什麼了?”
洪十八掏出手帕,擦了擦拳頭上的血跡,說道:“歡哥,這傢伙嘴巴硬得很,不管怎麼打,就是一聲不吭。”
說着話,他提起腿來,一腳踩在趙九笙肋側的傷口處。
趙九笙的身子劇烈地震顫起來,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的臉頰不斷滾落下來,但他緊咬着牙關,非但沒有叫嚷一聲,反而還擡起頭來,惡狠狠地怒視着吳盡歡。
見狀,洪十八心中更氣,腳上的力道又加大幾分,趙九笙擡起的腦袋慢慢垂了下去,他是被硬生生的疼暈了過去。
洪雲芸似乎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將已經準備好了的一桶水提了過來,當頭澆下,趙九笙打了個冷顫,幽幽轉醒。
甩了甩腦袋上的水漬,趙九笙擡起頭來,看向吳盡歡,眼中的兇狠依舊,嘴角勾起,還露出嘲諷的冷笑。
“你他媽的!”洪十八怒罵了一句,一腳踹在趙九笙的胸口,這一腳,讓他屁股下的鐵椅子都爲止一震,趙九笙臉上的嘲笑也變得僵硬起來。
洪十八不依不饒,還要繼續出手,吳盡歡攔住他,看着趙九笙,慢悠悠地說道:“趙先生打小就勤學苦練,一身的銅皮鐵骨,只這種程度的擊打,我想對於趙先生而言,簡直如家常便飯,是吧,趙先生?”
趙九笙終於開口了,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吳盡歡,你有什麼本身,就儘管向老子使出來吧!”
洪十八咬了咬牙,擡手指指趙九笙,狠聲道:“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說着話,他拔出匕首,走到趙九笙近前,作勢要向趙九笙的大腿刺去。
吳盡歡擡手拉住洪十八的胳膊,後者不解地看着他,問道:“歡哥?”
“十八,你說像趙先生這樣的武癡,他最怕的是什麼?”
“啊?”洪十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吳盡歡說道:“聽說趙先生深居簡出,在深山當中勤學苦練,只是爲了追求武學的更高境界。要是讓這一切都付之東流,十八,你說趙先生會不會生不如死?”
他這句話,讓洪十八眼睛頓是一亮,趙九笙則是臉色頓變,他兩眼閃現出火光,眨也不眨地凝視着吳盡歡,恨不得在他的臉上瞪出兩個血窟窿。
吳盡歡對上他毒蛇般的眼神,毫無懼意,反而勾起嘴角,面帶微笑,一字一頓地冷酷道:“殺他,就太便宜他了,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這輩子都只能做個沒用的廢人!”
洪十八二話不說,答應一聲,蹲下身形,脫下趙九笙的鞋襪。
趙九笙坐在椅子上,身子不斷地扭動掙扎,可是他的手腳都被死死捆住,不管他如何用力,就是掙脫不開絲毫。
他衝着吳盡歡聲嘶力竭地吼叫道:“吳盡歡——”
吳盡歡說道:“趙先生,我在聽你說話,也在等你說話。”
稍頓,他彎下腰身,靠近趙九笙,說道:“我相信,以趙先生的頭腦,絕不會想到在門框上佈置手雷這類的陰招,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趙九笙緊咬着牙關,瞪着吳盡歡,一聲沒吭。吳盡歡點點頭,重新挺直腰身,緩聲說道:“動手!”
洪十八將趙九笙左腳的鞋襪脫掉,又將他的褲腿向上拉了拉,露出腳踝,而後,他手持匕首,順着趙九笙的腳後跟偏上的位置,一刀刺了進去。
“啊——”
即便是骨頭那麼硬的趙九笙,這時候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站於不遠處的洪雲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轉頭瞅向一旁。對於一個練武之人,尤其是像趙九笙這樣的武癡,被生生挑斷腳筋,的確是太殘忍了。洪十八一刀刺進去,現在他只需向外一挑,便可徹底割斷趙九笙的腳筋,他這條腿也就算廢了。吳盡歡按住洪十八的肩膀,制止住他下一步的動作,與此同時,他對上趙九笙的驚恐萬分的目光,柔聲說道
:“說吧,趙先生,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還不肯開口,你就不是在爲難我們,而是在爲難你自己了。”
趙九笙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並不怕死,即便吳盡歡現在就殺了他,他也不會眨下眼睛,但要挑斷他的腳筋,他是真的受不了。
“是趙宏軒!”趙九笙無力地垂下頭,聲音低沉又沙啞地說道。
吳盡歡心頭一動,追問道:“趙宏軒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
洪十八微微擰動刀把,趙九笙立刻疼得渾身哆嗦,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他擡頭怒視着吳盡歡,大聲嘶吼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一直都是在外面見面,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吳盡歡揉着下巴,沉吟片刻,問道:“那麼,趙先生總知道他的聯繫方式吧?”
趙九笙沉默片刻,最後有氣無力地說出一個電話號碼。吳盡歡轉頭看向金,後者正拿着手機,把電話號碼記錄下來。
他笑了笑,說道:“說起來,趙先生是趙宏軒的長輩吧,沒想到,你這個叔字輩竟然還要聽侄子輩的指揮。”
趙九笙沉聲說道:“只有由宏軒做趙家的家主,趙家才能長盛不衰……”
對於這類洗腦的話,吳盡歡可沒有興趣聽下去。這時候,金已經把電話號碼撥打了出去。過了十多秒鐘,電話接通。金走到吳盡歡近前,把手機遞給他。
吳盡歡接過電話,直截了當地問道:“趙宏軒?”
話筒裡一片沉寂,對方既沒有掛斷電話,也沒有開口說話。
吳盡歡看眼手機的屏幕,見還是保持通話中,他淡然說道:“趙宏軒,不會這麼快就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吳盡歡以爲對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話筒裡終於傳來趙宏軒的說話聲:“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有辦法能讓趙九笙開口。”趙九笙的骨頭有多硬,他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