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市的時候,吳盡歡去過文東會的分堂,當時他只見到了李爽,不過在暗中,不知有多少隻眼睛在盯着他呢,裴同便是其中的一個。
想不到在d市會見到吳盡歡,裴同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瘦了,不過人也精神了不少。”
他熱絡地拍拍吳盡歡的胳膊,說道:“爽哥回到h市後,還提過你好幾次,對於大家不能做兄弟這件事耿耿於懷,很是惋惜。”
吳盡歡一笑,寒暄道:“同哥回h市後,替我向爽哥帶個好。”
“好說、好說,但讓我帶好,不如你跟我一起回h市得了,哈哈!”裴同笑道。
吳盡歡笑了笑,並未接話。
邱柄權好奇地問道:“同哥認識這位小兄弟?”
這也正是楊宇、楊振兩兄弟心中的疑問。
裴同轉回身,笑道:“吳兄弟幫過我們的忙,公司在卡佳島的那個項目,就是吳兄弟幫公司談下來的!”
“啊!”邱柄權露出恍然大悟狀,站起身形,驚訝地看向吳盡歡,說道:“原來談下卡佳島項目的那個吳先生,就是這位小兄弟啊!”
卡佳島項目的事,他早就聽說了。更確切的說,文東會裡沒有幾個人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文東會辦事,很少會用到外人,而卡佳島這個項目,恰恰是靠外人談下來的,而且還幫公司省了不少的錢。
更令人驚訝的是,當時爽哥有心招募人家,卻被人家直截了當的回絕了。
李爽在文東會,絕對是排名前五的大人物,有人竟敢這麼駁他的面子,想不讓人印象深刻都難。
一直以來,邱柄權都很好奇這個吳先生,今天總算是見到他本尊了。可讓他深感詫異的是,這位傳說中的吳先生,竟然只是個十八九歲大的青年。
“哈哈,今天真是太巧了,竟在d市遇到了吳兄弟,來來來,我們坐下聊。”
裴同熱情地拉着吳盡歡,走到沙發前,讓他坐到自己的旁邊,而後他又向楊宇、楊振、金三人擺擺手,隨口說道:“大家別站着了,都坐,都坐吧。”
楊宇吞了口唾沫,和楊振對視一眼,面帶乾笑着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一下。
剛纔在飯店的時候,他還提出幫吳盡歡看場子呢,原來人家和文東會都有關係,哪裡還用得着他啊!
楊振出面阻撓時,他心裡還很不滿,覺得楊振不分親疏遠近,而現在,他則是暗暗慶幸,好在楊振把他攔住了,否則,他硬是把手下兄弟安插進聖庭,不等於得罪文東會了嗎?
裴同好奇地問道:“吳兄弟怎麼會在d市?”說着話,他又看看楊宇和楊振,問道:“吳兄弟現在不會是跟着這兩位兄弟混吧?”
不是他瞧不起楊宇的什麼雲天幫,和文東會相比,雲天幫恐怕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倘若吳盡歡拒絕了爽哥的邀請,反而投靠到雲天幫旗下,那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而且也太打社團的臉面了。
吳盡歡搖頭笑道:“同哥不會忘了吧,我只是個生意人!最近,我在d市的長島開了一家造船廠。”
“哦?叫什麼名字?”
“聖庭。”
“聖庭……名字還不錯,不過,沒聽過。”裴同笑道:“造的是大船還是小船?”
“是製造遊艇的。”
“遊艇,不錯啊!”裴同對邱柄權說道:“阿權,吳兄弟可算是半個自己人,以後你要是打算買遊艇,記得照顧吳兄弟的生意。”
“一定、一定,那是一定的!”邱柄權雖是分堂堂主,但裴同來自於總部的虎堂,在文東會的地位要遠在他之上,在裴同面前,邱柄權的態度可是畢恭畢敬。
裴同問道:“吳兄弟又是怎麼和這兩位兄弟認識的?”
吳盡歡指下楊振,笑道:“老楊現在幫我做事,他又是宇哥的堂弟,所以通過老楊,我也就和宇哥認識了。”
楊宇連忙點頭,賠笑道:“是的、是的,同哥,現在我堂弟給吳……吳先生打工。”
裴同點點頭,對吳盡歡說道:“長島那個地方天高皇帝遠,一直都不太平,吳兄弟在那裡開船廠,有沒有人去找麻煩?”
聽聞這話,楊宇和楊振不約而同地吞了口唾沫。
吳盡歡笑道:“以前是遇到些小麻煩,不過現在有老楊幫忙照看着,已經好多了,實在不行,還有宇哥呢,宇哥也說了,願意出人幫我照看船廠。”
“是嗎?”裴同轉頭,向楊宇那邊掃了一眼。
就他這一個眼神過去,讓楊宇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忙欠身解釋道:“我不知道吳先生是同哥的朋友,如果早知道,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出這個頭啊!”
裴同樂了,沒有理會楊宇,對吳盡歡笑道:“以後有麻煩,就直接來找阿權,在東北這一畝三分地,咱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敢不給咱們面子的人,也委實不太多。”
說着話,他又向楊宇那邊掃了一眼。
楊宇忙道:“是、是、是!同哥說得沒錯。”
他們正說着話,房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名女服務生,手中端着托盤,上面放着兩瓶紅酒和兩隻果盤。衆人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各自收回目光,繼續聊天。
這個女服務生相貌平平,平庸到讓人看完她一眼後,腦中都留不下任何的印象。不過吳盡歡看到她之後,心頭一驚,她怎麼會在這裡?
吳盡歡看到了她,她同樣也看到了坐在人羣中的吳盡歡。如果說吳盡歡的心中是驚訝,那麼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只能用震驚來形容。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吳盡歡竟會和文東會的人坐在一起。
只不過他倆都是心理素質極佳的人,不管心裡有怎麼樣的驚濤駭浪,但在他二人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露。
女服務生走到沙發前,半蹲半跪的低下身,先是把兩瓶紅酒擺在桌臺上,而後,她又端起果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當她從托盤中拿起第二個果盤時,手上稍微有個停頓的動作,旁人或許沒注意到,但吳盡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正準備把果盤放到桌上,吳盡歡搶先一步,把果盤接住,同時他的手掌也蓋在女服務生的手上。
在她的雙指之間,不留痕跡地夾着一張又窄又薄的刀片。
女服務生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把手向後縮了縮,想甩掉吳盡歡的手,不過吳盡歡的手把她的手壓得緊緊的,不讓她抽出分毫。
由於他壓得太緊,女服務生指間刀片的鋒芒已然刺破了他掌心的皮肉。
女服務生的臉上依舊是毫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
趁着她手指微微張開的瞬間,吳盡歡將她指間的刀片自然而然地扣入自己的掌心內。
說時遲那時快,他二人在手掌上的偷偷交鋒,只不過是眨眼工夫的事。
吳盡歡連果盤帶刀片,一併接過來,然後他動作隨意地把果盤放到桌上,同時將刀片彈進自己的袖口內。
在場的衆人紛紛不解地向他看去,吳盡歡則是騰的一下站起身形,拉着女服務生的手,說了一句:“我出去一趟!”而後,他握緊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包房。
等他二人出去之後,在場的衆人都有些傻眼,不明白吳盡歡突然發什麼神經,就算他想要女人,也不至於這麼急吧,再說,他看中的這個女人,長得也太……太‘出人意料’了。
裴同眨眨眼睛,收回目光,當他看向果盤的時候,微不可察地皺下眉頭。原來,在果盤的盤壁上,一滴鮮紅的血珠正在慢慢下滑。
邱柄權身爲分堂主,獨霸一方,又豈是泛泛之輩,通過裴同的眼神,他立刻意識到反常,順着裴同的視線看過去,他也發現了果盤盤壁上的那滴血珠。
他眼中頓是閃過一抹精光,站起身形,對裴同笑道:“同哥,我出去看看。”
“嗯。”裴同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楊宇滿臉堆笑地說道:“看來,吳先生也是好久沒碰過女人了,哈哈,哈哈哈……”
裴同轉頭看向楊宇,嘴角微微上揚,掛着笑意,只不過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冰冷的都讓人後脊樑發涼。
楊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結結巴巴地說道:“同……同哥……”
“哈哈!喝酒!”裴同突然仰面一笑,拿起酒杯,向楊宇舉了舉。楊宇連忙拿起酒杯,欠身說道:“同哥,兄弟敬你!”
且說吳盡歡,他拉着女服務生走出包房,到了外面的走廊,他身形一轉,直接把女服務生壓在牆壁上。他二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二人是在親熱呢。
吳盡歡在她耳邊凝聲說道:“你瘋了嗎?”
這個女服務生,正是叮噹。
她這次又喬裝改扮成服務生,而且還是帶着刀片進來的,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猜出她的意圖。
可是包房裡面有那麼多人,就算她能出其不意的得手,可之後呢,她能跑得掉嗎?
她這簡直就是自殺性的暗殺。
叮噹扭動身軀,想把吳盡歡推開,可是吳盡歡把她死死頂在牆壁上,她推不動他絲毫。她不滿地低聲說道:“你少管我的事!”
“你要是不管你,你現在就已經是具屍體了。”說話之間,他轉頭看了看叮噹的手指頭,見她的中指帶着一枚戒指,他想也沒想,立刻把掌心蓋了上去。
叮噹抖了抖手,氣惱地低聲咆哮道:“你做什麼?”
她甩開吳盡歡的手,再看她的戒指上,粘了絲絲的血跡。
你受傷了?她剛要發問,但話含在嗓子眼裡,卻未能吐出去,吳盡歡已搶先吻住她的嘴脣。
就在叮噹準備奮力掙扎,欲推開他的時候,包房的房門打開,邱柄權和幾名西裝大漢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