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大廣與孫春香的桂林之行很快被樑家灘的人知道了,樑宏民半路殺出的消息也被全村人傳開了,人們都在關注着這一場勢力懸殊的婚姻爭奪戰,在全樑家灘人的眼裡,都知道樑宏民不可能把嫂子從財大氣粗的樑大廣懷裡拽回來,但全樑家灘人也都知道這場爭奪肯定精彩,因爲人們都知道樑宏民是蔫驢踢死人,同時樑拴勞和媒人張大嘴將如何收場這一局面,大家都拭目以待!
樑大廣按部就班,和孫春香很快辦理了結婚證,並對外宣稱年底舉行婚禮。
樑拴勞火急火燎地跑到鎮上找張大嘴,讓張大嘴去給找樑大廣說情,解除這起婚約,撕掉結婚證辦理離婚,他願意賠償樑大廣的一切經濟損失。
媒人張大嘴哪裡肯去給樑大廣說這樣的話,他勸樑拴勞放棄自己的想法,成全孫春香和樑大廣。
而就在樑宏民使出渾身解數去爭奪孫春香的同時,樑大廣與孫春香就恢復輸卵管手術產生分歧,樑大廣最終選擇讓孫春香爲自己能生育,他疏通好政策方面的限制,辦理好了相關准許手續後,孫春香卻堅決反對手術,她不想再生育了,她兒子快十歲了,女兒八歲,孫春香爲此還搬出來媒人張大嘴當時說過,樑大廣不在乎要不要小孩的說法,樑大廣雖然說過不生育孩子,但自從和孫春香有了戀情,樑大廣的親戚朋友,兄弟姐妹,特別是年老的父母都極力反對樑大廣與孫春香的婚姻,也都紛紛勸過樑大廣,讓他不要犯渾,不要孩子就不要結婚。
樑大廣最終頂不住壓力,就着手爲孫春香接通輸卵管忙碌,讓樑大廣萬萬沒想到的是孫春香極力反對做手術。
有一天樑宏民找到樑大廣的家裡,樑大廣很客氣地接待了樑宏民,樑宏民開門見山地對樑大廣說:“梁書記,有些事情需要琢磨,說出來反倒不好,你退出是最爲明智的選擇!否則後悔的人是你!你信不信?”
樑大廣聽了樑宏民的話很惱火,他還是強壓了一下自己的怒火,顯得很平靜的樣子,和顏悅色地對樑宏民說:“你既然如此自信,可以容我考慮考慮嗎?”
樑宏民說道:“不可以!我今天來就是要你辦理離婚手續,如果你還想着她也可以,你讓她晚上住你家,你試試看,你能叫動她了,算我多事,如果你叫不動呢?”
樑大廣說:“這話是你說的,我現在就當你的面打她電話。”樑大廣當着樑宏民的面,打通了孫春香的電話:“你好!晚上住這邊來,我有話給你說,可以嗎?”
孫春香說:“大廣叔,最近我心裡亂,想靜下心來考慮一下我們的事,現在樑宏民回來鬧,雖然我們辦理了結婚證,我覺得你的條件應該找個初婚能生育的,我呢有些配不上你,這是事實,你也靜下心來考慮一下,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手爲好,有些事你以後就明白了,對不住大廣叔!”
樑大廣說:“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好,這事這樣出來真讓我無法接受,你說一句實話,黑球是不是樑宏民的骨肉?如果是,我啥話都不說,我們去辦理離婚手續,如果不是,我也放棄生育權,把你的兩個孩子當我自己的孩子對待,我不想再折騰了,我這年紀還容我折騰嗎?你說實話,叔是明白人。”
孫春香說道:“這話是不是樑宏民說的,他在給我撒爛藥!他早幹嗎去了?現在鬧的我滿城風雨的,你讓我怎麼說呢?”
樑大廣掛了電話後對樑宏民說:“這樣吧,我們兩個就扳扳手腕,
你總得讓我折服你,我纔會認輸,你這胡咬一通我還真的不服氣,何況我和孫春香是合法夫妻!你懂法嗎?”
樑宏民哪裡管樑大廣說什麼,他從口袋掏出一個塑料袋,扔在了樑大廣客廳的茶几上,譏笑道:“那你慢慢去合法,你仔細看看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你肯定見過,這是你掏錢買的,沒想到梁書記爲我嫂子這麼肯花錢,一條內褲就花掉了880元錢,這條內褲的價格讓樑家灘的普通老百姓一個家庭,夠半年生活費應該綽綽有餘!這就是一個書記的行爲,你不是屬狗嗎?你可以聞聞它的味道!你是不是還想讓我把她那條近二千元的文胸給你帶過來看看?哈哈哈!你不要忘了你是樑家灘村的書記!”
樑宏民說完起身離開了樑大廣的客廳,樑大廣打開塑料袋,果然看到了自己爲孫春香在陽朔西街買的那條品牌內褲,的確沾滿了污濁之物,樑大廣說書近十年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傳奇段子,樑大廣終於想到了放棄孫春香,但今天的事情讓他心不甘,他又一次撥通了孫春香的電話,他對孫春香把剛纔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問孫春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春香接通樑大廣的電話只是聽樑大廣說,她一句話也不說,急得樑大廣在客廳團團轉,樑大廣問那條內褲上的污濁之物是怎麼回事,孫春香最終說道:“大廣叔,你還是放手吧,他是強下手的,我真的反抗不過他,你想想,在一個院子裡,他是急了……”
樑大廣質問孫春香:“那就是說樑宏民對你實施了強姦?既然是強姦,他是怎麼知道我給你買的內褲價格?你給他說的夠詳細的!我真的是被你家人給玩弄了,在我沒有弄清這件事之前,我是不會妥協的,讓你爹過來把事說清楚,咱們好聚好散……”
孫春香對樑大廣說道:“大廣叔,好奇心會害死人的,你就說成強姦能怎麼樣?你的名聲地位重要,我對不住你,你還是放手吧!相信緣分吧,我們是有緣無分……”
樑大廣聽孫春香如此說話很生氣,他說:“不管樑宏民怎麼鬧,最起碼你沒有立場嗎?你和我已經領了證,這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事兒了,就因爲半路殺出個樑宏民,就一腳踢開了我,這就是我的命不好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回事,這是我心不甘的原因!我看是你設計好的段子,讓樑宏民拿那東西來說事,讓我死心,你們咋那麼天真!這分明是在侮辱我,咱們把這事得好好說清楚……”
孫春香說:“大廣叔,你不要執着了,我這麼髒的身子有啥值得你執着的,你會娶到你稱心如意的女子,給你生兒育女,你冷靜下來就明白了,我花你的錢你在樑宏偉的撫卹金利息上扣除,大廣叔,對不住了!”
孫春香說完掛斷了電話,樑大廣打電話質問張大嘴:“張大哥,這是哪齣戲?你和樑拴勞給我設了這麼離奇的局,讓我跳進去了,這真的讓我能少活二十年!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是怎麼想的?這不是把我做引蛋嗎?”
張大嘴並沒有對樑大廣認錯,張大嘴說:“兄弟呀,不能亂說話,你是有身份的人,也是懂法的人,你和孫春香既然領了證,你就把耳朵捂住,什麼話都不要給心上放,該幹嘛幹嘛!該舉行婚禮舉行婚禮,怎麼說是我給你設的局?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要有立場,不願意放棄了就舉行婚禮,我今天就去樑拴勞家說這事!人家給你點菸霧你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你是明白人,孫春香你都搞不定,你有再多的錢和再大的勢,有什麼用呢?”
樑大廣聽之有理,於是決定與樑宏民較量一下。
樑大廣幾乎同時和張大嘴進了樑拴勞家的大門,張大嘴見了樑大廣說道:“你不管,我今天就讓樑拴勞把話說清楚!”張大嘴顯得很氣勇,卯足了勁兩步跨在了樑大廣前面,樑拴勞知道張大嘴要來,已經在窯洞等待多時,他看見樑大廣與張大嘴一塊進來,有些慌了神。
張大嘴徑直進了樑拴勞的窯洞,郝鳳雲這次卻沒有沏茶倒水,燒鍋做油餅荷包蛋,張大嘴一進窯門就說道:“茶不倒水都不倒了!那咱就站着說話吧!”
樑大廣還沒有走進樑拴勞的窯門,樑拴勞撲通一下跪在樑大廣的面前,一連磕頭謝罪,樑拴勞並給老婆郝鳳雲使眼色,郝鳳雲也跪下給樑大廣磕頭謝罪!一下子弄得張大嘴和樑大廣不知道怎麼是好?樑大廣很氣憤地說道:“大哥大嫂,你們如果這樣就不是在說事吧,最起碼得注意一下方式吧。”張大嘴這纔回過神大聲說道:“成何體統,你們都不怕我到處宣揚,咱們有事說事,你兩個先起來!”
郝鳳雲和樑拴勞這才起身,樑拴勞示意老婆郝鳳雲去燒茶,樑拴勞請他們兩人就座。
張大嘴則對樑大廣說道:“你坐這裡幹什麼?你去找你要找的人,我沒有給你說什麼吧,換句話說我還沒有官宣,你們就緊張得不得了!”
樑大廣聽罷起身走出窯門,徑直進了孫春香的窯洞,孫春香正在炕上休息,見樑大廣進來,愣了一下趕緊起身,她對樑大廣說道:“你來了,我說的那些話是騙你的,我的內衣內褲是在外面晾曬,讓樑宏民偷着拿跑了,我洗的時候把包裝盒子隨手放在院子的石桌上了,都是樑宏民倒的鬼,我也是怕他胡來影響了你的前程,所以我是爲了你好,讓你放手,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現在就把我接走吧,我不可能讓樑宏民碰我的!我現在就跟你走……”
樑大廣一把抱住孫春香,慚愧地說道:“我錯怪你了,你不願意做手術就算了,我們儘快舉行婚禮……”
樑大廣領着孫春香一塊出了樑拴勞家的大門,從此住進了樑大廣的豪宅。
且說張大嘴幾句發問把樑拴勞夫婦問得啞口無言,並承諾給樑宏民儘快說個女人,不要讓樑拴勞再打自己的如意算盤,畢竟樑大廣不是普通人,又是鄉里鄉親的,既然已經走在了這一步,那就不能反悔。
很快,樑大廣和孫春香舉行了非常隆重的婚禮,李梨花受邀也從古城西安提前一天來參加了樑大廣的婚宴,李梨花來到樑家灘正值第一天午宴,她被樑大廣豪宅的一番華貴所震撼,她準備好給樑大廣歸還的十八萬元銀行卡,在到達樑家灘之後,看到樑大廣如此闊綽的現狀,她打消了歸還給樑大廣十八萬元的初衷,他準備好了二千元錢,當她快走到收禮桌前的時候,她從二千元禮金中又抽出來了一千元錢,最終隨喜了一千元禮金,而她對樑大廣卻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憎恨。她參觀了樑大廣的豪宅,之後被樑大廣特意安排在最奢華的家庭酒店雅間,與礦上的領導貴賓一起吃了午宴,而樑大廣只是在雅間與貴賓們一同碰杯後就忙着招呼其他賓客去了,並沒有與李梨花噓寒問暖,李梨花吃罷飯後就匆匆離開了樑大廣家的酒店,她準備駕車離開樑家灘回城。
李梨花沒有給樑大廣打招呼就匆匆出了樑大廣家的大門,瘋子楊亭雨如同火眼金睛一般一眼就認出了李梨花,他伸手過去,等待李梨花握手,李梨花見一瘋子擋住了她的去路,正想繞開,楊亭雨開始說道:“李梨花!我是你的音樂老師楊亭雨!十年了,沒想到我們在此相遇,你真的還是畫中仙,我卻成爲曲中人!”
楊亭雨一直伸着手,等待和李梨花握手,而李梨花從包裡拿出了那一千元現金,遞到了楊亭雨手裡,楊亭雨拿着李梨花給他的一千元現金,在眼前翻來翻去地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梨花早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楊亭雨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見沒有了李梨花的蹤影,他喃喃自語道:
“本是春圖畫一幅,
秋去冬來花依舊。
一心只作畫中仙,
誓死不作曲中人。
誰知一首糊塗曲,
人人終成曲中人。
簫笛如訴話人生,
旋律跌宕人起伏。
曲終人散夢終醒,
何必執着在曲中?
孤身獨奏離別賦,
入夢續唱鳳求凰。
千古知音最難覓!
肝腸寸斷於夢中。
曲中人在訴衷腸。
癡情不驚畫中人?”
一羣孩子圍着楊亭雨嬉鬧,前來隨喜的賓客都遠遠地圍觀着這個瘋瘋癲癲的楊亭雨,只見楊亭雨對小孩子們說:“你們要錢嗎?你們誰搶到就是誰的!”那羣孩子頓時圍着楊亭雨歡呼雀躍起來,楊亭雨把那一千元現金向空中拋起,那羣孩子們便仰望着空中飄落的鈔票,連蹦帶跳伸長手臂去在空中逮飄飄灑灑的鈔票……
而朝思暮想李梨花的常天宏爲樑大廣的婚禮是鞍前馬後地跑,卻又一次陰差陽錯地沒有和李梨花相見,也許見過,只是相互沒有注意到對方而已,事後常天宏知道了李梨花也來過,就數說樑大廣重色輕友,根本沒有把他當朋友看,他問樑大廣要李梨花的聯繫方式,又一次讓樑大廣一口回絕,樑大廣還大罵常天宏吃着碗裡看着鍋裡,讓他好好對待王秀琴,以後不能再提起李梨花了!樑大廣說常天宏:“李梨花壓根就不知道有個常天宏的存在,你這般朝思暮想意義何在?”
孫春香是從縣城酒店進行迎娶的,結婚當天,樑大廣組織了百輛迎親車隊,百人的鑼鼓隊,百人的鎖啦隊,百人的秧歌隊,確實是十里紅妝,大擺筵席三天,款待賓客過千,而樑拴勞和郝鳳雲都是以新客安排招待,婚禮的舞臺就設在樑大廣豪宅的目前廣場上,整個廣場佈置得豪華喜慶,鑼鼓喧天,秧歌飛舞,鎖啦齊奏,還有演義助興,三天三夜熱鬧得翻了天,婚禮的舞臺上孫春香的兩個孩子給媽媽拖着長長的婚紗,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就婚禮的主持人男女各半共八人,伴娘團66人,那場面宏大,轟動了整個縣區,就煤礦上的賓客就有好幾百人,還有各級的領導也前來賀喜,唯獨沒有樑宏民出現……
樑大廣喜慶又闊綽的婚禮熱鬧了三天三夜,楊亭雨則是天天到場,天天還要入席喝酒,他在樑大廣門口的大松樹下碰見了媒人張大嘴,咧着嘴笑話張大嘴說:
“亂點鴛鴦伏禍端,
河灘地裡種辛酸。
天澇水漲把田淹,
十里紅妝無姻緣。
縱使家財萬萬貫,
難買半點心喜歡。
他日颶風打船翻,
沒有一人問寒暖。”
張大嘴瞪了楊亭雨一眼,罵道:“你說你媽的板子!你守不住婆怪我不成!我給你說的嶺上的冷小菊,人家那裡不好,是你這王八羔子帶到深圳去,讓那些大款男人透了板子把你踢了!你怪誰?”
楊亭雨也開始罵張大嘴道:“請張月老聞名用語!嘴巴是吃飯和說話的,你的嘴巴是粑屎的嗎?你能說媒?你挖坑是行家!哈哈哈!”張大嘴脫掉鞋去扇楊亭雨,楊亭雨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