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常天宏和王秀琴,常天宏還在神木煤礦運輸煤矸石,回來的時間很少,三個月甚至半年纔回來一次,他爲了和家裡保持及時聯繫,就給家裡花了8600元錢申請安裝了一部座機。
常天宏每天下班後,都會打電話回去,常常和王秀琴在電話裡面聊天,久而久之,常天宏的電話老是無法打進去,佔線的概率越來越大,常天宏就問王秀琴和誰通話,每次的解釋都沒有引起常天宏的懷疑,常天宏也就認爲是自己小心眼,想多了。
但後來常天宏發現,每次他和王秀琴通完電話,電話就再也打不進去,這一發現,常天宏沒有問王秀琴,他已經感覺到事出有因。
1993年底,常玉扣和常豔玲都相繼出嫁了,家裡就剩下常天宏的父母和王秀琴母子母女,常大牛和王秀琴的交往越來越頻繁,甚至有時晚上直接到王秀琴的炕上過夜,王秀琴往往會提前讓蕎麥跟公婆關秀秀睡,時間一長,兩人竟然達成一種默契,這也許是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加上常天宏不常回來,有時會是王秀琴打電話給常大牛,常大牛慢慢從身體方面有些吃不消,用常大牛的話說,還真的不知道誰玩誰?
常大牛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是從苜蓿地下來,那隻小黃狗早早就被常大牛喂得很熟很熟,見了常大牛是一聲都不叫。
公公常貴生和婆婆關秀秀從來不進媳婦王秀琴的窯洞,最大限度就是在門外有事說事,這也是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
偶爾常天宏回來,王秀琴反倒有些不自然,簡單從生理方面說,常大牛在男女之事上的那種壞,和常天宏在夫妻生活方面的規規矩矩,反倒是王秀琴喜歡上了常大牛。有一次王秀琴和常天宏在恩愛的時候,王秀琴給常天宏一個很刺激的體位,常天宏吃驚地問王秀琴:“你這動作是誰教你的?”王秀琴推開常天宏很生氣,兩個人的興致一下子蕩然無存,偶爾的夫妻生活都常常鬧得很彆扭,各自相背而睡。有時一吵起來王秀琴就拿李梨花說事,說讓常天宏去找他心上人去,用王秀琴的話來說李梨花佔着常天宏的心,同樣佔着常天宏牀,她說這就是陰人佔牀的活例子,雖然常天宏與王秀琴爭辯不休,常天宏覺得王秀琴真的言中了他。
常天宏自己也認識到這種情感不現實,但想解脫談何容易,他常用這樣一句話安慰自己:“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她,而是要讓她幸福,這就是你對她最好的愛”。這句話常天宏寫在初中畢業全班合影的照片背面,讓王秀琴整理相冊的時候看見了,王秀琴把那句話看了無數遍,而王秀琴在那句話的後面,看到“LLH”的拼音字母,這分明就是李梨花的名字拼音字母的縮寫,這讓王秀琴覺得情感的事還真不是可以用幾句話能說得清,也理不清,但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直接影響每個人的正常生活,甚至有時可以產生星火燎原的實際效應。
王秀琴的判斷的確很準,常天宏在得知李梨花回過老家並登臺獻藝的事之後,他想方設法弄到了李天朝的電話號碼,但他知道他們是堂兄妹,想在李天朝那裡打聽李梨花有些不合適,他想到了一個人,就是樑大廣,他爲了打聽到李梨花的具體情況,他在年底妹子常玉扣出嫁回來的幾天還專門去找了一次樑大廣,自從樑家灘發現了煤礦,樑大廣也搖身一變成了梁書記,一天忙得不可開交,但他還是見了樑大廣,樑大廣不知道他的來意,猜測常天宏可能是想在樑家灘煤礦上找運輸的活兒,
就接待了常天宏。
讓樑大廣沒想到的是常天宏是來打聽李梨花的情況,樑大廣聽了之後沒有在大隊部辦公室和他聊這個話題,而是把常天宏領到露頭煤礦對面的山頭,俯視整個樑家灘露天煤礦的建設和採挖,樑家灘煤礦基本的建設初具規模,機械採挖已經開始運轉,鳥瞰這個煤礦,一片如火如荼的生產景象,樑大廣指着礦區對常天宏說:“看見了嗎?這片儲量經過勘探,足足可以採挖118年!什麼概念?真的不敢想象,估計用不了幾年,村民全部有望會搬到省城去安家了!聽說省城有個什麼曲江,環境好得很,那開發商把廣告都發到村裡來了,呵呵呵!”
常天宏無心和他扯這些,就拐彎抹角地問樑大廣關於李梨花的情況。
樑大廣聽了常天宏的問話,眉頭一皺,有些不可思議,他思量了半會,對常天宏說:“你問這個幹什麼?你有幸福美滿的家庭,王秀琴不比李梨花差,難道你對人家李梨花還有什麼想法?”
常天宏被說得臉發紅,樑大廣接着說:“再說李梨花也有自己的家庭,就拿我樑大廣還是個老光棍,我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去粘李梨花,除非人家李梨花離婚了,那還必須是人家的離婚是人家自己內部的原因所致,和咱沒有絲毫關係,有這想法還可以說得通,這事相對我來說是這樣,你常天宏就不同了,你說是不是?我要是你,安心和王秀琴踏踏實實過日子,不要跑那麼遠,守着王秀琴,回來就在常家灘煤礦幹,離家近,有這想法給我說還可以,這忙我還可以幫。至於李梨花嘛,要我說你拿不出一點理由,呵呵呵……”
常天宏說:“我只是打聽一下她的情況,同學嘛,讓你說得人都不能打聽了,呵呵。”
樑大廣說:“她嫁了個不上心的男人,同時她嫁了個理想的地方,其他我沒有問,包括住址和聯繫方式,我真沒有問,原因很簡單,我沒有一個能問的理由,我不能干擾人家的正常生活,你說是不是?”
常天宏笑了笑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時位移人!你是地位變了,你最早爲了得到李梨花還給人家灑過爛藥呀!哈哈哈……現在說得冠冕堂皇的,說不定上次你們見面還碰出火花呢!”
樑大廣也跟着笑起來,他笑罷之後說:“你想想看,人家想嫁我早嫁我了是不是?我那個時候窮得是叮噹響,兄弟姐妹多,也以爲人家李梨花看了家裡,接了我爹媽每人給的二十塊錢見面禮,是自以爲人家答應,但是現實是那樣嗎?人家父母極力反對,人家是怕我和李梨花在劇團生米熟飯,從讓李梨花去了鄭州,這是不是事實?”
常天宏點頭稱是,常天宏反問道:“你話是這樣說,那你能說說你都奔四的人了,你是在等七仙女呢還是等槐樹長大呢??呵呵呵!”
樑大廣跟着常天宏哈哈大笑,他在大笑的同時這纔有意識地看了一眼常天宏,沉思了半晌才說話,他說:“沒想到你常天宏真的還是個情種!你這句話不是玩笑話,還真是準了,我是在等,不是槐樹沒有長大,槐樹已經是千年古槐了,呵呵呵,可是呢七仙女始終不見下凡來……呵呵呵……”
常天宏也跟着笑道:“明白了。”
常天宏是想到回來,可是他總抹不下面子給樑大廣下話,就一直捨近求遠在神木煤礦幹。時間一長,夫妻之間總覺得有點問題,很快三年過去了,樑家灘煤礦想進去一點縫隙都沒有,他後來找了幾次樑大廣,還是帶了好多禮品去求樑大廣,樑大廣只是讓他等消息。
時間來到了1997年,常天宏的雙胞胎兒女已經快五歲了,上了村上的幼兒園王蕎麥已經上了小學,王秀琴在家裡辦起了養雞場,養了上千只雞,偶爾有演出團過紅白喜事叫她,她騎摩托車出去掙些外快,生活看着平平淡淡的,和常大牛的來往,王秀琴也從來不再忌諱,加上常大牛的熱情和在官場上的能力,在常天宏不在家的時候,常大牛能幫王秀琴解決好多事情,也開始捨得給王秀琴買生活物資,到後來的日常用品,化妝品,衣服,甚至到內衣內褲文胸都是常大牛買……
時間一長,難免有人發現蛛絲馬跡,常貴生和關秀秀髮現王秀琴老是把三個孩子晚上送給他們一起睡,就開始留意起來,終於有天晚上,常大牛和王秀琴在炕上的聲音人早就留着耳朵關秀秀聽見,關秀秀把這事和老漢常貴生合計了一下,覺得這事家醜不可外揚,開始以上了歲數爲由,拒絕晚上看管孩子,也從側面讓兒子常天宏回來養雞或者到樑家灘煤礦幹,從側面干預兩個人的來往。常貴生從集市上買了一隻大狼狗,拴在了後院。
王秀琴可是認識到事情被公婆公爹發現,收斂了許多,只能是常大牛叫的時候去常大牛家裡。
常天宏對電話老是佔線的事有了疑惑,加上回家後爹媽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有王秀琴在夫妻生活方面的那種應付,他確定是出了問題。他專門去電信公司打印出了家裡電話的通訊記錄,發現了秘密……
固定電話大部分都是同一個手機打進來的,通話的時間往往都是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而且通話的時間都很長,常天宏鎖定了這部手機的電話號碼,去移動公司查開戶信息,遭到了拒絕。
後來常天宏讓人用固定電話打這個電話套話, 終於弄清楚了這個電話的主人就是常大牛。
常天宏聯想到常大牛的一系列的舉動之後,斷定王秀琴和常大牛有染,他開始留意王秀琴的一舉一動,包括每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是值得常天宏分析的。
常天宏把要回來的事說給王秀琴,王秀琴並沒有漏出喜出望外的神情,也沒有說反對的話語,但常天宏回家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
終於好事多磨,樑大廣給常天宏安排好了運輸的事,這讓常天宏的很感激樑大廣,但常天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竟然神經衰弱了,常常服用大量的神經內藥物安神,加上和樑大廣的幾次交流,常天宏感覺樑大廣在情感方面的確是很有定力,所以他和樑大廣走在一起都是關於情感方面的話題。
常天宏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變着花樣問樑大廣,他是這樣問:“如果說遇到夫妻中的一方出軌,怎麼處理?”
樑大廣心知肚明,知道肯定是王秀琴出軌了,他想了一會給常天宏是這樣回答的,他說:“像這些事情只能是悄悄地解決,不要鬧得滿城風雨,結果是名聲掃地,弄不好還會鬧出人命來,留下演繹,成爲人們的茶餘飯後的笑料,就像我一樣,急不可耐等不到回家,在路上就鬧出人命來了,是不是?”
常天宏聽了樑大廣的話補賠說道:“梁書記不用自嘲,啥年齡段說啥話,也在情理之中,怎麼是留下演繹了?……”
可是說歸說,常天宏是氣不打一處來,常天宏精心制定了一套實施計劃,他要弄清真相,讓王秀琴給她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