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裡的晚上很暗,基本上沒有燈光,只有遠處的一家燒烤店還開着,門口有一桌沒有收拾。我站在這裡,又點上了一顆煙,一股淒涼感油然而生。
看着那個燒烤攤的燈泡圍着的一堆飛蛾,正好我有些餓,就朝那邊走過去。這時,我感覺旅店門口有個人在站着看我,我回過頭看去,發現那個老闆娘正站在那裡。
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還是在看我,我轉過頭,往燒烤店走去。
到了燒烤店,我要了一碗混沌,那服務員進屋後。我看着四周,突然看見黑暗的路上緩緩的開過去一輛車,停在路邊上。
這車像是桑塔納,只是有些怪異,那車窗被緩緩搖了下來,我看見一個人的腦袋探出來,竟然衝我招手。
這是誰?我回頭看了看,四處都沒有人,確定我一個人,他是在衝我招手?
我有些懵逼的走了過去,待我走過去後,車窗就被搖上了,我上了後座,問:你是在叫我?
我看見他黑暗模糊的影子點了點頭,然後就踩住油門,開始往臨水村的方向開去。
哎哎哎,你幹嘛?我沒說要打車,而且我燒烤店混沌沒吃呢。我說,但是他卻不理會我,我扳門把手也扳不動。
停車!我大喊一聲,但是他卻開的更快了,完全不理會我。
我回頭看去,這時,我發現一個穿着紅色肚兜的小男孩好像是跟在車後,拼命的跑着。
怎麼回事?我揉了揉眼睛,結果發現什麼都沒了。
我草,他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我朝他看去,卻發現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
到了臨水村,他把車停在了我姥姥家門口,我扳門把手,車門就開了,我下了車。沒等說話,這車就猛踩油門開走了。
真特麼是有病,車上的人到底是誰?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走進院子裡,看了看蓋在那排棺材上的黑布,然後走進了屋子裡,來到了陳錦凡睡覺的屋子。
但是當我走進去後才發現,三個牀都是空的,陳錦凡根本不在。
怎麼回事?我出來來到舅舅的門口,敲了敲門,很快就聽見裡面舅舅問誰啊,我說是我,我回來了。舅舅答應後,我就來到了一邊。
陳錦凡又去哪兒了?難不成他是趁我不在跑路了?不可能是這樣。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老闆娘打來的。
喂,我接通了電話。
小明...是我。她說,電話裡的聲音是老闆娘。
你在哪兒?我問,因爲我想找到她,我想就在這一刻看見她,我不想每天苦苦追尋卻總是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觸手不及。
我,我。你記住,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回飯店,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會保證你沒事的。你知道嗎?其實那個飯店叫陰齋。老闆娘說,聽她的聲音,她好像很冷。
我恩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陰齋。其實一開始那根本就是一個糧庫,後來到了鈕祜靈婆的手裡,成了現在的陰齋,她爲了讓自己永世不會沉淪,永存與這個世界上,用嬰目童鼠,嬰兒,活人血之類的東西去喂那些窮鬼,來取得陰氣,爲了讓那些窮鬼不騷動不安,鈕祜靈婆用你來威脅我陪他們....小明,但是我知道,縱使用我的身體,也只能保全一時,不能保全你一世....所以,相信我,這一切會過去的。
我愣愣的聽着,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就被掛斷。
原來,那個彎着腰逼我強行按下契約的老太婆,叫作鈕祜靈婆,原來這一切發生的事情都是那個老太婆乾的,原來老闆娘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我拜託她的魔爪。
我把電話重新播了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我把手機放進了兜裡,走回了屋子,然而,我卻發現陳錦凡正躺在牀上睡覺。
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問:喂!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一直在睡覺啊,陳錦凡睜開眼睛,說。我說你放屁,我剛纔回來怎麼沒看見你?
陳錦凡笑了笑,道:你看錯了吧。然後就轉過身裝睡,不再理我。
第二天早上,陳錦凡起牀,我就抓住他,問:你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我親眼看見的你沒在牀上,你有必要騙我?
是啊,沒必要騙你,我確實睡覺來着,不然這破地方,你讓我哪兒去?陳錦凡說着,甩開了我的手。
我發現我走到哪兒,人死到哪兒。自從馬三水走後,這個地方就平靜了下來,自從姥姥死後,舅舅和舅媽更是不在說話,只是該吃飯時吃飯,吃完飯就各自幹自己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倆是不是埋怨我,而且我在家裡呆着也沒有意思。
秋天了,風吹麥浪一片片的倒,舅舅和舅媽白天就去麥地裡幹活。我沒意思,所以也要求跟着他倆去。
你幹嘛去,在家呆着吧。舅舅說了一句,雖然我知道我幫不上忙,但是在家呆着實在沒意思,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在這裡呆着,我感覺我到哪裡都是一個多餘的人。
舅舅只是說了一句,沒有管我,我跟着她倆去了麥地裡。
風吹麥浪,有一種暗香,真的是那種吸入之後由內感覺到的香氣,而不是像薰衣草那樣濃烈。
現在一般收割都是用機器,但是我們家的地沒有那麼大,而且平時舅舅舅媽也不愛玩,所以閒的沒事,就每天自己收割。
就這樣,日子過去了很多天,這期間有時候夜晚我會不睡覺觀察陳錦凡,因爲從那天起我就覺得他很怪了,有時候他晚上就會出去,我跟蹤他不過馬上就會跟丟。而第二天我在問他,他只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他是假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
我沒有管這麼多,只因爲老闆娘對我說,讓我相信她,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些天沒有發生什麼事,那個叫林七的女人也沒有出現過,這讓我放鬆了警惕也讓我很輕鬆,我期待以後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我想像個平凡人一樣,平凡的過一生。
這一天,我照常跟舅舅舅媽去收割麥子,陳錦凡一直都是在家呆着,我也不知道他呆着幹嘛,不過我也不擔心。
今天不知爲何,天氣很熱,收割完麥子回家後。我就琢磨着去買個大西瓜吃,結果就去了那個老瓜農的瓜地,到了之後,我看見瓜農並沒有在地裡站着,應該是在屋子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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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瓜地裡走去,打算先挑好一個,然後直接拎着去給老瓜農付錢。
來到瓜地中間的水井邊上,我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往裡面看去,透黑透黑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看見前面有一個大西瓜,於是朝那西瓜走過去,結果後面突然有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李小明。
誰啊?我聽這聲音聽不真切,像是一個小孩,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剛聽完就感覺沒聽過似的。
幻聽?因爲我小時候經常也有這種情況,上學的路上,走在大街上就聽到後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去看,結果什麼也沒有。
我擡起腳繼續朝那西瓜走去,結果後面的井裡撲的一聲,就好像有石子扔在井裡一樣。
不能啊,這水井是有砍兒的,怎麼會有石子滾落掉在裡面。我轉頭看去,發現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走到井邊,向下張望,什麼也看不清,但是隱隱約約的總能聞到一股臭味,說臭還不臭,說不臭還很難聞。
這是地下的正經八本的山泉,怎麼可能會有臭味呢?不對啊。
我剛要站起來準備去喊老瓜農,這時,身後突然有手推了我一把,這一推不要緊,我差點沒張進去。
我靠,我回頭望去,還是什麼都沒有。不過,我卻在瓜地裡發現了一排小腳印。
剛纔還沒有的,這腳印是怎麼來的?
我走過去蹲下觀察,這腳印很小,不是動物的,雖然很淺,但還是可以辨認出是人腳的形狀。
真是撞邪了,不對,井裡肯定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