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挨着我的人不光身體冰冷,而且我還在他的身上聞到一股濃濃的腥味,那是血的味道!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在牀上坐了起來,原本開着的房燈這時候沒有亮,不知是讓人關了還是停電了,房間裡面一片幽暗。
我看到自己的牀上此時正躺着一個人影,那人看上去光着身子,沒有穿衣服,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我牀上,一動也不動。
我嚇得大叫一聲,直接在牀上跳了起來,伸手去按房燈的開關,開關發出咔嚓一聲清響,燈亮了起來,而我卻感到一陣寒意,有東西進過房間,把燈給關上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躺在牀上的人影,感覺自己的兩條腿突突的直打哆嗦,噗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躺在我牀上的是個光着身子的男人,他身上一點衣服都沒有穿,側躺着,此時正面對着我,他的那張臉正是田震的模樣!
我只看了一眼就發現這人的臉上帶着的是田震的麪皮,最主要的是,他全身的皮膚都已經蒼白,而且還冒着白色的淡淡煙霧,就像是剛剛在冰櫃裡面拿出來的肉塊一樣。
最讓我感到恐懼的還是這人的肚子,他的肚子已經破開,肚皮分成兩半,像一張巨大的嘴巴一樣張着,可是肚子裡面空空如也,內臟一點都看不到。
這時候我再也受不了這恐怖的簡直讓人要發瘋的場景,想起來劉隊長就住在對面,我放聲的大叫了起來。
我的聲音剛剛響起,那人臉上帶着的田震的麪皮彷彿被我的聲音震落,在臉上滑落了下來,露出後面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然後就聽到外面有砸門的聲音,房門被打了開來,緊接着就聽到一聲慘叫。
我看到進來的是賓館的服務員,不過他看到我牀上的死人之後嚇得尖叫一聲又跑走了。
我這時候雖然還是怕的厲害,但是還是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望了一眼窗簾,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上面留着一個只有四隻手指頭的血手印。
不過現在我關心的並不是這個血手印,劉隊長就住在我的隔壁,按理說他應該是第一個聽到我叫聲的人,可是打開我房門的卻是賓館的服務員,這不正常,我不相信一個幹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會睡的這麼沉。
我走出自己的房間,看到服務員正躲在走廊的另一頭嚇得瑟瑟發抖,我讓他下去把劉隊長房間的房卡給我,然後報警。
服務員慌慌張張的去拿房卡,我站在劉隊長房間門口,沒有敲門,我相信自己剛纔的喊叫聲絕對比敲門的聲音要響的多,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劉隊長不在房間裡面,要麼他出事了!
我望着劉隊長的房門,心中隱隱的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過了沒多久,服務員跌跌撞撞的跑了上來,把劉隊長的房卡給我,我掃了一下,聽到房門發出滴的一聲響,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擰開把手,把房門推了開來。
啊!
房門推開,跟在我後面的服務員又
發出一聲慘叫,轉眼就跑的不見了人影。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房間裡面的情形還是讓我忍不住的吐了起來。
只見劉隊長正對着門口跪在地上,他的身子被牀單捆在椅子上面固定住,地上滿是鮮血,臉上也是血肉模糊的一團,那張臉皮很明顯剛剛被人割下去不久,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鮮血。
我發現劉隊長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脫,腰間還掛着手槍,我知道他在準備着,準備着我房間裡面有動靜就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我不忍再看劉隊長的慘狀,轉頭在房間裡面走了出來,感覺到渾身無力,靠着牆壁坐在了地上,哆嗦着手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深深的憤怒,劉隊長和李三林死的幾乎一模一樣,他們都是跪着死的,像是兇手的某種懲罰。
他們都曾經參與過二十年前的那宗案子,真的是那些東西回來報仇了。
可是讓我怎麼也想不通的是,這東西應該知道我是於老鬼的孫子,殺掉我對它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可是爲什麼每次都放過我,它到底想要幹什麼!
現在我暫時不知道那一具丟在我牀上的屍體究竟是誰,不過剛纔田震的麪皮貼在那人的臉上出奇的吻合,就像是那麪皮本來就屬於這張臉,而且從身高體型上判斷也跟田震很相近,我隱隱的覺得那具屍體就是田震的。
田震死了之後屍體一直存放在太平間,警察已經對他解刨,這也能解釋爲什麼那具屍體凍得硬邦邦的,而且肚子裡的內臟全都不見。
我不明白那東西把田震的屍體搬到我的牀上來是爲了什麼,這他孃的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不過這要比惡作劇恐怖的多,我簡直快要被搞瘋了!
一支菸剛剛抽完,樓下就響起了警笛聲,然後警察來到了樓上。
等他們走進我和劉隊長的房間,我聽到了嘔吐聲還有一陣陣痛哭聲,這悽慘的景象讓大多數警察也頂不住。
我再次被帶到了警局,這一次負責詢問我的是警局的局長,那人姓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眉頭緊皺,臉上神色無比的凝重,看來劉隊長的死讓他的壓力很大。
旁邊負責記錄的依舊是那個女警察,她兩眼通紅,顯然劉隊長的慘死讓她很傷心。
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點不剩的全都說了出來,那女警察再也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很明顯她已經完全相信我說的話。
“你牀上的是田震的屍體,目前我們也沒有辦法解釋爲什麼他的屍體會跑到你的牀上,因爲昨天所有的監控都壞了。”
趙局長說着拿出一根菸丟給我,我點了點頭,然後點上香菸,我現在並不怎麼害怕,因爲極端的恐懼過後只要不瘋,所有人都會平靜。
我早就看出來那就屍體是田震的,那東西在停屍間裡面把田震的屍體偷出來放到我牀上,難道只是爲了嚇唬我,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我認識你爺爺,
當年的那件案子我是隊長。”這時候趙局長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我吃了一驚,擡頭望向這個男人,他雖然年齡大了,身材有些發福,可是依舊能夠看出來這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極爲精幹的人,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鋒利的如同鷹眼。
“你..你知那哪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嗎?”趙局長說他是當年的隊長,我覺得他因該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誰知道趙局長卻是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當年爺爺和李三林誰也沒有告訴過別人那洞裡面的情形。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趙局長把手裡的菸頭掐滅,向我問道。
我愣了一會,然後對趙局長說我要回家,我要找爺爺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最主要的是那東西天天晚上跟着我,折騰我,弄得我簡直快要瘋了,我心中隱隱的覺得只有爺爺能夠救我!
聽我說完,趙局長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女警官,對我說讓小李開車送你,最好能讓你爺爺來一趟。
我知道警察想要爺爺的幫助來破案,我心中並不想讓爺爺捲進來,可是那東西現在天天跟着我,我沒有辦法,只有去找爺爺。
那個女警官明叫李靜,瓜子臉大眼睛,生的很漂亮,身材高挑,跟我差不多高,如果不是被這接二連三的詭異事件搞得我快要發瘋,我會很樂意跟她聊一聊,可是現在的我沒有一點心情,坐在車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你爺爺很厲害吧?”最終還是她先打開了沉默的局面。
我沉思了一下,發現長這麼大還真的沒有發現過一點爺爺與衆不同的一面,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一個農村普通老頭。
“我不知道,不過他應該有點本事。”我只好這樣回答。
“求求你,讓你爺爺幫幫我們吧,我想幫劉隊報仇。”這李靜說着眼睛就紅了起來,看來劉隊長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應該不低。
我忽然心中一動,心說劉隊長跟這李靜難不成還有別的什麼關係,要不然她怎麼會如此傷心。
似乎感受到我疑惑的目光,李靜接着開口說道:“劉隊長是我表哥。”
我心中釋然,怪不得她如此難過,原來劉隊長是她表哥,只不過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向她保證什麼,只能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我家離縣城雖說只有百十里地,可是都是山路,足足走了三四個小時纔到家。
我們村子之所以叫小廟村,是因爲村口有一座破廟,那廟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建的,早就破敗不堪,連裡面的神像都已經倒塌了,沒有人知道供奉的是什麼神仙。
車子開不進去村子,我和李靜在村口下了車步行,一路上不時的有熟人打招呼,都不由得多看幾眼跟我走在一起的李靜,他們應該把李靜當成了我的對象。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有一種虛榮的滿足感,可是現在哪有那個心情,直接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離得老遠就看到爺爺蹲在門口,正抽着旱菸,身子弓的像只蝦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