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幾乎是同時潛入水中,一路往海底深處潛去。他們分成兩組,一組是張鴻和俄羅斯人吉夫斯基;另外一組是日本人福井和英國女人珍妮。
張鴻沒有表現出任何與衆不同之處,保持着同吉夫斯基同樣的下潛速度,一路往深水潛入。
從壓力錶上可以看到,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四百米。
四人都沒有任何停留,一路輕鬆下潛,顯然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高手。
當壓力錶顯示出五百米的數字時,英國人珍妮有點吃力,但她卻一臉笑容,今天的狀態很好,讓她輕易就達到了最低的門檻,五千萬人民幣的報酬幾乎已經進了口袋。
爲了保險,她努力地緩慢下潛,儘管已經心跳如鼓,喘息如牛。
當她看到壓力錶顯示出五百一十米的數字時,她喜悅地笑了,不再下潛,靜靜地懸浮在這個位置,一來是磨練自己的意志,二來是等三人上來。
此時,張鴻等三人已經潛到了六百米的深度,吉夫斯基也已經到了極限,同樣懸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日本人福井還很輕鬆,他挑釁地看着張鴻,做出一個繼續下潛的手勢,然後當先下潛。
張鴻心中暗笑,臉上古井無波,保持着和福井同樣的下潛速度輕鬆下潛,對他而言,不管位於多深的水底,也感受不到任何水壓,現在日本人挑釁在先,自然要奉陪到底。
漸漸地,兩人下潛到了七百米的深度。
這個數字已經很恐怖了,連魚類都少了很多,顯然就連生活在海水中的魚類也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海水壓力。
福井的心跳加速,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卻還是不服氣地看向張鴻,想要看到張鴻狼狽的摸樣。
他沒有失望!
因爲張鴻正裝出一副臉紅心跳差點要斷氣的摸樣,掉頭要往上潛。
福井心中大喜,急速游到張鴻身邊,一把拉住張鴻的手臂,做出了一個繼續下潛的手勢,臉上是一副鄙夷的神色。
張鴻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猶豫了一會,才點點頭。
於是,兩人你看着我,我瞪着你,繼續往下潛。
他們兩人是徹底頂上了!
七百一十米,七百二十米,七百三十米!
福井的臉已經由紅變白,似乎心臟都要跳出體外,他真正的極限到了,如果再往下潛,可能會被海水壓成屍體。
他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向張鴻。讓他氣急敗壞的是,現在張鴻完全是一副輕鬆的摸樣,用手對他做着繼續下潛的動作,臉上一片濃濃挑釁之色。
“八嘎~”
福井氣得渾身打哆嗦,心中極爲不服氣,掉頭又往下潛,但剛下潛了不到一米,他就撲哧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嚇得他立刻往上面浮去,直到上浮了十幾米,他才感覺輕鬆些。
不過,他的臉色很不好,因爲張鴻還在水下對他打着各種各樣的手勢,臉上的鄙夷之色讓福井差點發瘋,但是,他再也不敢下潛了,只在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着:“八嘎,八嘎~”
海中就是張鴻的地盤,自然聽到了福井的髒話,他眼眸一轉,一個缺德得冒煙的主意就涌上心頭,邪邪一笑,快速潛入了更深的水底,大概也只有三五分鐘,張鴻又快速地浮了上來,一路來到還停留在七百米深度的福井身邊,打出一個有危險的手勢,才一路往上,眨眼就消失在福井的眼簾。
“大驚小怪的中國人。”福井在心中咒罵着,開始緩緩往上游去,但是,他發現他移動不了分毫,因爲他的身軀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拉住了。
“怎麼回事?”
福井心中驚訝,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腰身上多出了幾根手指那麼大的觸手,將他緊緊捆住了!
“觸手?難道是章魚?”福井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低頭看去,在頭上射燈的照射下,他發現,在下方大約二十米遠處,出現了一隻身軀龐大的章魚,正張牙舞爪地向他靠近!
“完蛋了,完蛋了。”福井心中一片冰涼,在這樣七百米深度的海底,他要承受極大的海水壓力,幾乎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現在還被章魚的觸手捆住了!
“呀啊~”
福井開始瘋狂掙扎,雙手握住腰身上的一根觸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扯斷,然後再對付下一根,讓他絕望的是,扯斷一根又一根,章魚的觸手無窮無盡。
就在福井和章魚觸手角力的時候,四周又傳來一種古怪的聲音。
“唰唰唰~”
福井放眼一看,發現竟然是一羣鯊魚,張開嘴巴露出寒光閃閃的牙齒,急速向他衝來。
福井頭皮發麻,眼睛大睜,嚇得魂飛魄散。
在生死關頭,他奮力一掙,竟然將章魚全部的觸手掙脫了,喜極而泣,連忙瘋狂向上方逃竄。
鯊魚羣和那隻大章魚緊緊跟在福井後面,最前面的那條鯊魚幾次差點咬到他的雙腿,那大章魚也幾次差點用觸手捆住他的腰身和脖子。
福井還真是忙忙似喪家之犬,狼狽萬分險之又險地逃了一段距離,抵達五百米深度的那個位置,此刻,珍妮還停留在這裡,她還在磨練自己的意志!
福井心中一喜,暗道本來鯊魚和大章魚追得很近,我很難逃出生天,現在有珍妮作爲擋箭牌,我逃生的把握就大多了!
於是,他瘋狂從珍妮的身邊一衝而上,連下方有危險的手勢也沒有做一個!
一到珍妮頭頂,他忍不住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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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大章魚已經用觸手捆住了珍妮,而且,一大羣鯊魚也正向珍妮殺去,似乎要搶奪章魚的食物!
“救命,救命~”
珍妮突然發現她落入了絕境,嚇得魂飛魄散,一邊掙扎一邊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已經逃出生天正用奇怪眼神看着她的福井。
可惜,福井無動於衷,冷漠地掉頭快速往上游去!
“這就是平日甜言蜜語對我的日本人!”珍妮的心如同掉入萬丈冰窟,眼淚如同珍珠一般掉落,“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是被日本人害死的,就是他引來了章魚和鯊魚,把我當成了擋箭牌!啊,我好恨,我死也不會放過他!”
就在珍妮完全絕望,想要放棄掙扎的時候,張鴻如同鬼魅般出現,一把摟住珍妮,身軀如同游魚一般擺動,在水中快速遊動起來,很快就突破了章魚和鯊魚的圍追堵截,衝出了包圍圈,浮出了水面,爬上了甲板。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上來了,俄羅斯人吉夫斯基是第一個上來的,福井是第二個,當然,張鴻和珍妮是最後上來的了。
“出什麼事了?”趙倩和吉夫斯基看情況有點不對,幾乎是同時問。
“章魚,鯊魚,救命。”珍妮還處於驚恐之中,大聲喊道。
“不要害怕,你已經安全了,我把你救到甲板上了。”張鴻心中有點過意不去,低聲安慰。
“我安全了,是的,我安全了。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我,我一定會永遠記住那個瞬間的。”珍妮緊緊摟抱張鴻,激動地說,“在那個絕望的時刻,在那個我被人拋棄,被人當成擋箭牌的時刻,是你,是你這個中國人過來救我,把我救出生天,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卑劣和人性閃光的對比,讓我看清楚了某些人醜陋邪惡的嘴臉!”
“珍妮,不要這麼激動,我是中國人,中國人豈能見死不救?”張鴻鄙夷地看了福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