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梧一直在窗前關注着外面,待得那手持撲扇的猥瑣中年和兩位護衛都消失在院落中時,他纔打開房門,直接進了旁邊金不愁的房間。此時金不愁正要上牀躺會兒,見到虞青梧進來他疑惑道:“怎麼了,有事嗎?”
“想不想發財?”虞青梧低聲笑問道。
一聽到虞青梧說要‘發財’,金不愁當即兩眼放光,他搓着雙手說道:“需要我怎麼做?”
虞青梧嘿嘿一笑,在金不愁耳邊低聲道:“待會兒他們送來晚食時,你……”
聽完虞青梧的打算,金不愁臉上早已換上了賊笑,他重重點頭,道:“放心吧,我最會找茬兒了!”話罷,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了虞青梧。
接過玉瓶後,虞青梧笑着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假寐。沒過多久,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門聲,他一邊下牀一邊說道:“進來吧!”
他話音剛落,房門便打開,外面走進一位眉心畫有豎眼的年輕蜀人。那蜀人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盤子走到桌邊,一路上香氣四溢,讓聞者食指大動,便縱是虞青梧已達到辟穀之境,也不由得被那香氣所吸引,目光全落到了盤子上。
盤中盛有金黃色閃爍着油光的不知名肉食,就是它令得整個房間都被沁人心脾的香氣所籠罩。
“這是什麼,好香啊!”虞青梧像是個饞鬼一般,問了一聲,也不等那年輕蜀人回答,直接伸手去抓了一塊丟進嘴裡。這不知名的肉食皮脆裡嫩,嚼一口便化開,入喉輕滑如水,入腹好似整個人都要昇華一般,稱得上是難得的美味!
見虞青梧如餓虎撲食滿大快朵頤起來,那年輕蜀人笑了笑,說道:“公子,這是我莊前幾日自黑水打來的玄蛇肉,經過多道工序炮製後,不光口味上乘,亦對修煉有功,您請慢用!”說完,他對着虞青梧鞠了一躬,然後才退出了房間。
等到那蜀人帶上房門後,大快朵頤中的虞青梧動作一滯,他看了眼盤中所剩無幾的玄蛇肉,搖頭一笑,低聲呢喃道:“我說這肉一入腹中,便有小股靈力散入四肢百骸中呢,原來是黑水玄蛇!這羣四海幫的人當真不要臉,明明是在黑水邊撿來的玄蛇肉,偏要說是自己打的,嘿嘿!”
黑水玄蛇既然能在萬妖獸譜中排名第三十二位,又豈是地攤貨,想遇到就能遇到的?而今這天下,玄蛇的數量絕對不過十隻,就這小小的蜀地,哪能存有兩隻?所以虞青梧已認定盤中蛇肉,定是自己等人留存在黑水畔的蛇肉!
將盤中玄蛇肉全都解決之後,虞青梧看了眼已經暗下來的外面,而後噗通一聲趴在了桌上,那模樣就好似昏倒了一般。只是下一刻,他體內卻是化出了身外化身。
化神‘虞青梧’看了眼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本體,嘿嘿一笑,接下來本體身上的儲物袋,自其中取出從金不愁那裡拿來的玉瓶,然後搖身一晃,化作一隻蒼蠅嗡嗡嗡地從門縫中飛了出去。
院落中並沒有人,變成了蒼蠅的虞青梧順着原先持蒲扇的猥瑣中年離開的方向而去,繞過了幾棟屋子後,便來到了另一處院落,院中立有一口水井,邊上正有個人放下水桶打水。
見此,虞青梧連忙飛了過去,一頭栽進了水井。昏暗的夜色的下,那打水之人並沒有在意一隻不起眼的蒼蠅,當虞青梧入了水井之後,井上之人的桶已經裝滿水,正一點一點的往上提,虞青梧連忙化出真身,在漆黑的井底中,取出了從金不愁那裡得來的玉瓶,將瓶中無色無味的透明液體倒一半進那往上升的水桶,然後剩餘的一般倒進了井中。
做完這些後,他才重新變成蒼蠅飛出了水井,目睹那人將水桶提進了廚房後,他貼着一排排房門緩緩而飛,細心留意房內的動靜。
“六爺,咱們既然要洗劫那羣屁大孩子,爲什麼還要浪費玄蛇肉?須知那玄蛇肉可是寶貴至極,我們自己吃了多少也能增加點功力吧!”
就在虞青梧飛到了正北的一間房門前,房內的交談聲傳進了他的耳裡,他當即順着門縫中飛了進去,然後落在門前的地上,擡頭看向房內,卻見此時房中足有七八人,而那手持蒲扇,留有八字鬍的猥瑣中年則坐在首座,其左右兩邊各坐三人,白日間充當其護衛的那名臉上有道橫疤的魁梧漢子亦在此列。
首座上的猥瑣中年看向右邊的臉上有道橫疤的魁梧漢子,小眼半眯起來,讓得本就小的眼睛更是成了一條縫。他嘴角勾起,低笑道:“大海啊,幫主之所以把你從豫州分舵調到蜀地來給我幫忙,這當中的緣由你可知曉?”
臉有橫疤的漢子點點頭,說道:“幫主此舉原因有二,一是因爲近十年前我害得幾十個弟兄白白丟了性命,所以幫助才撤了我分舵主的職位;二是幫主也是對我另類的栽培,讓我來跟六爺您歷練一番,這纔會將我調到這潘城。”
“這近十年的光景,你可沒多大長進啊!”六爺面帶微笑,說道:“玄蛇肉固然珍貴,但它並非是我們花費了什麼大力氣得來的,只不過是從黑水畔撿得而已;而且,那幾個小子出身崑崙山,年紀輕輕便被派下山來歷練,想來在崑崙弟子中的地位不低,身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別的不說,只要有一件靈器就夠本了,要是多幾件,那我們就賺大發了!他們雖年紀輕輕,但肯定傻不到哪去,我們不拿點好東西出來,可以辟穀的他們又怎會輕易食用?他們不吃,我們的蒙汗藥便失去了作用,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的儲物袋拿走?”
聽到六爺的解釋,名喚‘大海’的魁梧漢子面色一喜,連連點頭道:“還是六爺思慮周全,我龔大海受教了!”
“哈哈哈!”六爺輕搖蒲扇,一副高人模樣,道:“你們要學的還多着呢!”
“是是是!”
包括龔大海在內的六人連連稱是,笑聲過後,左邊一位黑衣中年對着龔大海笑了笑,說道:“大海,一直就聽說九年多以前你在豫州受挫,整個豫州分舵都差點給人連鍋端了,聽說你臉上這道疤也是那時候留下的,那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這麼兇悍?”
一聽到那黑衣中年的話,衆人皆是露出了興趣,紛紛側耳聆聽,而龔大海則苦笑一聲,隆拉着張臉說道:“說來也不怕兄弟們笑話,那人並非什麼成名已久的大能之輩,而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
“什麼?”聽到龔大海說差點滅了豫州分舵的人是個六七歲的孩童,衆人當即大驚,滿臉不可思議。
龔大海嘆了一口氣,說道:“當日我領着百多位弟兄,在豫州南陽城外百里處的一座山腳下和流山寨的人血拼,兩方戰至酣時,那山上忽然躍下一道身影,好似一顆隕星般落地,直震得大地都是一晃。待得煙塵散去後,我們才發現那竟是一位六七歲模樣,扛着快有六尺來長的大黑匣子的孩童!”
“你們無法想象那不過六七歲的孩子該有多強,他抱着大黑長匣就那麼一掃,便有橫掃千軍之力,弟兄們是擦着就傷碰着就死,即使是我,被擦着點邊,也身受重傷。重傷之下,我想也沒想就跑,也幸好那孩子不擅長速度,追我不得,不過他卻撿起地上的一把刀擲了出來,我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但那刀鋒卻在我臉上留下了一道橫疤……”
龔大海說着,擡手附上了自己的面龐,那條長達三寸,從左臉頰到右臉頰的刀疤,連鼻樑骨都有一些凹槽。
“嘶……”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爲那孩子的強大而感覺恐懼。那還只是六七歲的孩子而已,要是他再大些,會強到什麼田地?
篤篤篤!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六爺道了聲進來後,房門便被推開,三人端着幾大盤豐盛的食物走了進來,對着房內七人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後,纔將盤子放在桌上退了出去。他們沒有發現,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一隻平凡的蒼蠅也從地上飛了出去。
“大家夥兒也餓一天了,趕緊吃吧,吃完咱們就去收儲物袋去!”六爺吩咐一聲,當先開口享用起美食來,而其餘六人也在一陣興奮過後,開始吃起晚食。
出了房間的虞青梧一路向着自己的房間飛去,路上冷笑不迭。房內龔大海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而龔大海口中那扛着大黑長匣的六七歲孩童不是別人,正是他!
那一年他正好與父親虞世雄遊歷到南陽城附近,遇到了四海幫和流山寨這兩個江湖匪幫血拼,於是他便帶着虞家至寶上前大開殺戒,要不是虞世雄及時阻止的話,當初死的就不止幾十個四海幫之人了,龔大海更不可能逃得了!
白日在潘城鬧市中遇到了六爺等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龔大海,也意識到六爺肯定就是四海幫之人,而四海幫又專門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六爺既然邀他來聚寶莊,他索性將計就計跟了過來!
正所謂,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