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自討沒趣 [ 返回 ] 手機
健馬奔馳在曠野之中,迎面而來的夜風將司馬芊芊的薄衫吹得練練聲響,卻絲毫無法緩解她心內的慌亂。
司馬芊芊其實並不太會策馬,要她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逃命,除了死死地抱着馬頸,不讓自己和那男人掉下去之外,她完全不知道還可以做些什麼。
好在他們騎的這匹健馬頗通人性,不用驅使也知道載着兩人飛奔,只一會兒的功夫便逃得遠遠的,直到鑽進山腳密林方纔停了下來。
臉色蒼白的司馬芊芊這纔回過神來,小心地從馬背上滑落。荊州對她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剛纔只顧着逃命倒也沒有顧忌,現在靜了下來才發現迷失了方向……
密林內時不時傳來陣陣怪異的叫聲,讓司馬芊芊膽顫心驚。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牽着馬,帶着馬背上的阿那瓖向前走着,半響之後終於走出了昏暗的密林,在山腳下尋到了一個山洞,這才安頓了下來。
眼前的山洞不大,洞內也並無野獸盤踞,反倒是鋪着些乾草,還有一些完好的食具,大概是先前也有人在此落腳時留下的。
司馬芊芊心中大喜,將馬兒留在了洞口,自己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馬背上的男子拖進了洞裡。她找了些枯枝在洞口燃起了篝火,心安定下來,藉着火光細細打量起身邊的男子……
雖然之前蝶戀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但蝶戀是何許人也?在司馬芊芊眼裡,蝶戀和獨孤如願顯然不是一半的凡夫俗子,能成爲他們朋友的也應該是有些來頭的。更何況此人身着異族服飾,周身的飾物也都華貴不俗,若無意外,她也猜的沒有錯,此人就是先前聖女與蝶戀口中說的柔然可汗阿那瓖。
他是柔然的可汗!
想到這裡,司馬芊芊心裡好像有隻小兔一上一下蹦蹦跳跳。兩年的迎來送往,她經歷了無數的男子,有錢的,有權的,有才的,但卻從沒像現在這樣心動過。在這亂世中,亂兵一起,一切榮華富貴瞬間可以崩塌,但只有坐擁精兵才能享受真正的人生,而這眼前英偉的男人便是柔然的王,柔然最有權勢的可汗,手下有十餘萬精兵可以任意驅策。
這一刻,司馬芊芊心動了,也決定了。獨孤如願心中只有蝶戀,根本不會看自己分毫,與自己共乘一騎都是小心的保持距離,完全沒有當自己是女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爲了蝶戀不遠萬里苦苦追尋,寧可自己深陷險境也要讓蝶戀先行離開,這份癡情並不輸給獨孤如願。
但是蝶戀心中只有獨孤如願,這樣的女子,她司馬芊芊一眼就可以看穿,蝶戀想必也是一根筋的喜歡獨孤如願,從一而終,絕對不會再讓自己有機會喜歡上別的男人,眼下這一切,不正是老天爺給自己的機會嗎?
天與不取,必受其咎!
既然老天把阿那瓖送來了,司馬芊芊就下定決心要讓自己成爲他的女人,成爲柔然最有權勢的男人身邊的女人。
念由心生,司馬芊芊頓時覺得身邊的男人不同了,雖然仍舊是躺着,卻處處散發着迷人的魅力。
“他命在旦夕,只有我能救他!”
自言自語的話一出口,司馬芊芊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洞外,從健馬身上取下自己的包裹,還有乾糧和清水,她現在是絕對不能讓阿那瓖有任何意外。
取出鋒利的短刀,割開阿那瓖已經於血肉粘連在一塊兒的衣物,將那些潰爛化膿的腐肉都一刀刀切除,這也幸虧司馬芊芊出自醫家,否則一般的女兒家誰人能忍受腥臭血腥,施展這些手段?
司馬芊芊下手也是極爲謹慎,此時阿那瓖渾身滾燙如火,若不及時救治定然也是熬不過天明。但他所受箭創刀傷多大十餘處,深可見骨,若動作不快,只是氣血損耗便能要了他的命,也只有司馬芊芊的銀針探脈之術才能救他性命,換了其他任何醫生,阿那瓖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緣分自有天意,若非阿那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哪裡需要一個弱女子帶着逃命?若非司馬芊芊下定決心要做阿那瓖的女人,哪裡會不顧一切出手救他?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流逝,當司馬芊芊再次用清水洗淨阿那瓖身上的傷口時,也已經是月至中天。司馬芊芊取下銀針,阿那瓖的高熱開始消退,呼吸也漸趨平緩,性命算是保了下來。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司馬芊芊又轉身出了山洞。阿那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若不用藥驅除其體內所受的風寒,日後即便恢復也會落下病根。人就是那麼奇怪,先前司馬芊芊還怕得要死要活,此刻心裡想着阿那瓖,也就拋開了恐懼,藉着月色在林子裡找起那些可以用來驅寒的藥草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多時便找到了幾味藥草,不過這些藥草都是大熱之物,不經過調和直接服用,會產生一點點的副作用,不過這也正合司馬芊芊的意思,既然要做,就是要做得徹底一些。
一刻也不敢耽擱,回到山洞之後,司馬芊芊將草藥加水放在柴火上熬煮,不多時便得了湯藥一碗。等扶起阿那瓖,將涼過的湯藥盡數喂他服下之後,天色已經微明。藥效讓阿那瓖的皮膚開始慢慢泛紅,細密的汗珠從毛孔之間滲出,體內的寒氣終於排了出來。
與此同時,阿那瓖身上的某處地方也漸漸有了反應,司馬芊芊並非是未出閣的少女,見狀已知那幾味藥加在一處產生的副作用也已見效,淺淺地笑着,撕開了自己身上不多的衣物,俯下身緊緊地擁住了阿那瓖……
阿那瓖意識仍未清醒,但身體卻已和司馬芊芊融合爲一體……
待得天明,阿那瓖終於醒了過來。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阿那瓖瞧了一眼面前的司馬芊芊,他不記得是如何到這山洞中來的,再看了一眼自己,見到身上的傷口都已被清理包紮齊整,而滿地撕裂的衣衫,和身旁臉泛潮紅剛剛醒來的秀麗女子,讓他本能的想到了什麼?
“是你救了我?”阿那瓖出口問話時,也站了起來,利索的穿好了衣衫……
瞧到身旁的女子,的確美豔不可方物,渾身上下也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風情,但自己明明受了重傷,又怎能與她做那苟且之事?
司馬芊芊見形勢不對,也撿起衣衫遮住了身體,聲音柔合的說道:“昨日我和蝶戀夫人遇見你被人追殺,夫人攔住了追兵,而我則帶你逃至此處。我粗通醫理,見你命在旦夕便竭力施救,又尋來草藥替你驅除了病根。誰知你服藥之後,竟然……公子,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反抗得過?”
阿那瓖眉頭緊皺:“蝶戀夫人?誰的夫人?”
“公子難道不知?不正是獨孤將軍的夫人?也是芊芊口誤,沒有說得清楚……”
“怎麼可能?她人在哪裡?快說?”司馬芊芊話還未完,就被阿那瓖迫不及待的大聲打斷道:“帶我去找她!”
司馬芊芊,被他一吼,竟然愣住良久,止住抽泣:“我已失身於你,難道公子無話可說?我也是願意陪伴你左右的。”
阿那瓖瞧她一眼,聲音低沉道:“只是我阿那瓖早已經發誓,今生非蝶戀不娶,委屈姑娘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