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燮跟賈東二人在院裡換好裝後,出得垂柳鎮到江邊僱用了一條順江駛去了。到了船上後賈東開始有點暈呼呼的了,寧燮這時知道這小子有點暈船,笑道:“劉郎中怎麼了,昨夜沒睡好嗎?”
賈東頭暈的要死,但這位寧大人這個時候調戲他,沒辦法他只好裝作沒睡好,倒頭便睡了起來,不久兩人到了一個碼頭下了船,寧燮有點不解地問道:“子佩上次也跟我們乘船到的山莊,當時也沒見你暈船呀?”
賈東定了定神才說道:“當時乘的是大船,沒那麼晃,所以沒感覺多暈,今天乘的小船晃得厲害,所以胃裡就開始翻騰上了。”
寧燮偷偷笑了起來,賈東裝作沒看到,兩人順着山路到了一個小山村。當初符陵中把馬三放了後,馬三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符陵中,現在寧燮要到這裡來查案,符陵中把這些情況都交待給了他,今天他們就是按照馬三交待的情況到了這個村子。
二人到了村子後賈東說道:“這就是草屋村!”
寧燮看了下這個村子的形態後說道:“沒錯了,從我們這裡看去整個村子就像是一間草屋子。”
順着寧燮指去的方向賈東看去,只見這座小山村坐落在一座荒涼的山丘下,這個山丘從遠處看來就像是一間很大的草屋,賈東把手中的醫鈴一搖,手舉着妙手回春的旗幟向山村走去,寧燮見狀啞然一笑跟着賈東向山村走去。
兩人到了山村後就有小孩子遠遠地來接賈東進村,寧燮感覺這小子還真叫人吃驚,怎麼這樣的小山村都有人歡迎,但他不知道這樣的村子很少與外界聯繫,家裡有了病人也要到很遠的鎮上才能看到大夫,所以山村裡來了郎中當然很受村民歡迎的。
不一會兒兩人就被這些人圍在了村中的一個小壩子中,賈東給其中幾個村民瞧了病後叫村民給自己準備一點吃的,寧燮感覺這小子有點奇怪,這個點怎麼就餓了,但他不好多言,賈東把剩下的幾個村民的病瞧完後,村民也把準備好的飯菜給他們端了上來,這時候寧燮才知道賈東這小子精明,原來端上來的不但有魚還有肉,寧燮這下明白賈東的意思了,這裡的村民生活還真不錯,寧燮就仔細地看這些人的穿着,他發現這裡人的生活比垂柳鎮上的要好得多。
寧燮這時邊吃邊問身邊的老漢,“老人家貴姓?”
那個老漢看了賈東一眼沒回答,賈東笑道:“這位是延正先生,他是個收藥村的,我們結伴到山裡來走走,我也隨便看下有沒有上等藥材自己留着用。”
那老漢上下打量寧燮了番後說道:“小老兒姓高。”
“老人家不必多心,我兩人結伴四處走動,但只有貴地的生活最是不錯,所以想問下老人家在此地做什麼營生有這樣的好生活,我也好討教!討教!如果可以我也到這裡來沾點光。”寧燮看來是個會說話的人,拍馬屁也不讓別人聽出來。
果然高老漢臉露得意的神色,只見高老漢笑道:“我們這個草屋村裡的人多造船的木匠,在這滿面上的船隻多半是我們村打造的,所以我們都是些手藝人,生活不愁。”
賈東這時插嘴道:“你們不但木匠多,還有石匠、鐵匠。”
高老漢吃驚地問道:“郎中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給你們把脈就知道了,鐵匠天天煙熏火燎的,肺上的火氣很重,我伸手就摸到了,石匠有隻手要粗得多,一眼就能看得出了,不過你放心,我們搶不了你的生意的,你們做的是手藝活,我們學不來的。”賈東來了一番大道理。
高老漢佩服地豎了下大拇指,“郎中好眼力,一伸手就知道我們的活計了。”
寧燮這時也不失時機地問道:“依此看來,這裡不遠有造船的地方了?”
高老漢警惕地看了寧燮一眼問道:“先生問這個幹什麼?”
見此情況寧燮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果就近有造船的地方,我就可以大宗地收藥材了,因爲造船的地方也能修船,我可以到那裡去找船家幫我送貨了。”
高老漢聽到這裡也信了寧燮所說的,往江的下游指了下說道:“在下面的山凹裡有個修船的地方,那裡時常有船長來往,你們可以到那裡去找船。”
寧燮趕緊謝過這位高老漢,這時賈東還在一邊不慌不忙地吃着,寧燮有點耐不住性子給賈東使了好幾次眼色,但賈東裝作沒看見,只顧自己吃東西,吃過飯後賈東又給趕來的村民瞧了病後才帶着寧燮向離江遠處走去,路上寧燮不解地問道:“子佩此舉爲何?”
賈東看了四下無人才說道:“我們既然是走江湖的人,就得像個江湖人,我們到這裡來就是掙點錢養家的人,所以不能打聽到造船的地方就向那裡走,別人會起疑心的。”
這時寧燮才明白這小子還真是一個老江湖,做點事情滴水不漏。兩人一直走到離草屋村很遠的地方後才折回向江邊走去,當他們到了高老漢所說的那個造船的地方時,天氣已黑了,只有江邊一處木房還亮着燈光,在這木房的前面停着不少的漁船,寧燮跟賈東二人躲進江邊的草叢中仔細地看着這個造船處,賈東看了兩眼就沒什麼興趣,倒在草堆中睡着了,寧燮蹲在他旁邊一言不發地看着這個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賈東被蚊子給咬醒了,這時他看到寧燮還一動不動地看着遠處的造船處,賈東看了寧燮一眼說道:“大人看出什麼了嗎?”
見賈東這時候睡醒了,寧燮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還真是一個人才呀,什麼地方你都能睡。”
賈東笑呵呵地說道:“這叫隨遇而安。”
寧燮指着江邊那個木屋說道:“子佩看得出那裡有什麼蹊蹺嗎?”
順着寧燮指的方向賈東看了半晌說道:“這裡就是一處運私貨的地方,沒什麼好看的。”
賈東這話到是讓寧燮大吃一驚,他用驚奇的眼神看着賈東,這時賈東也感覺到了寧燮的眼神,只好說道:“這個地方就靠在江邊,沒有一點躲避官府的意思,這說明這裡是一個正常的交易場所,但到這個時候了還有這麼多的漁船還停靠在這裡,說明好戲在夜裡。”
聽完賈東這一番言論寧燮還真的佩服這小子的見識,“看來讓子佩混跡江湖還真的是曲才了。”
這幾句話讓賈東驚出一身冷汗,他趕緊起身看着寧燮沒說話,寧燮知道這小子怕自己讓他進官場,暗暗地笑了笑不說話,賈東又想說些什麼寧燮阻止他道:“這裡看來只是一個交易私貨的地方,但子佩不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現在賈東學聰明瞭,“沒看出!”
寧燮知道這小子現在防着自己了,他指着江邊的房子說道:“今天子佩說草屋村還有石匠和鐵匠,但這裡似乎用不了這些人,所以我感覺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沒有查到的,你看那條支流。”說完寧燮向不遠處的一條河指去。
賈東看着那條河沒說話,寧燮知道他現在不敢在自己面前賣弄了,所以接着說道:“今天我們在這裡守着,看這些人晚上有什麼動靜。”
賈東一聽正好自己還沒睡夠,倒在草堆裡就想睡,寧燮這次可不讓他睡了,一把就把賈東給擰了起來,“你想得美,沒事你就睡,讓本官在這裡盯梢,起來陪我聊幾句解悶。”
這次賈東沒招了,這位可是汴梁城裡的父母官,自己得罪不起,如果是符陵中他還不怕,一定跟符陵中扭着幹,但眼前這位他還沒摸清脾氣如何。賈東起身笑道:“說話可以,我這裡正有點事想請教寧大人。”
寧燮回過頭看着賈東,黑暗中也能看出這小子一臉的堆笑,“你是想問我有關女人的事吧?”
這句話到是讓賈東心裡一驚,“寧大人怎麼知道在下想問這些事?”
“我在官場你在民間,你又對官場上的事不感興趣,而你的聰明足以在這個世上好好的活着,所以你只有一樣我有你沒有的,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