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原來如此
巨型的黑球彷彿心臟般勃動，隨着一脹一縮間呼吸般的起伏，頻率逐漸加速劇烈起來。
有什麼動起來了。
是鐵砂？
駕駛腔內，藉助着巨蜂的高精探測蟲眼視野，超高速慢放的即時動態畫面中，協同超頻神經加速思維，大腦瘋狂運轉計算間，駕駛員們紛紛捕捉到這些細微的異象。
“在動！”
“這些鐵砂在動！”
心靈傳遞頻道中，一句話傳遞到全體成員，不到千分之一秒。
“危險！”
這種話很奇怪。
之前鐵砂也在動。
不過，之前是無意識的在動，像是海草一樣，隨波飄搖。
而現在就是海百合，有意識的在蠕動着自己纖長的軀幹觸手。
“加快攻擊！”
“火焰！”
火焰的攻勢一直是有效的。
但鐵砂，太多了。
熾烈的火焰從戰鬥巨蜂的口器之中噴射而出，凝固的燃燒油脂四散飛濺，火焰侵襲橫掃，天空中縱橫交錯的火柱燃起，隨着蜂羣的超高速機動飛旋，連綿的氣爆音障聲中，起舞般搖曳着火花，血紅的夕陽更顯妖紅，爆裂的熱浪翻滾，所過之處，鐵砂紛紛化作赤紅的鐵汁。
星屑般的光點撞擊着蜂羣外殼，隨着摩擦的火星飛濺，率先支撐不住的，是漸漸破洞，薄如蟬翼的雙翅。
在野外，蜜蜂的翅膀破了，就代表死亡，再也無法飛行。
而美姬的蜂羣，一定程度上可對破損的翅膀進行再生，但破損的翅膀還是需要拋棄，再生新的翅膀。
龐大的鐵幕鎖空，一定程度上確實限制了蜂羣的戰鬥能力。
但要接近本體進行攻擊的話，就不得不進入這片連綿的鐵幕。
成片的火海懸掛天際如疾風侵襲，連綿的爆燃開來，然後，爆炸。
金屬粉塵爆炸。
耀眼的爆炸火浪燃遍了天空，如點燃的引信，電光火石間蔓延開來，席捲整個鬼之國國都上空，並向着城外擴散席捲，劇烈的爆炸下，氣浪的衝擊波呼嘯，樹木盡數伏倒，揚塵四起，飛沙走壁。
原來數十公里外，快速的行進的蟲羣也能看見遠處地平線騰空而起的巨大火球與滾滾濃煙。
焦黑的肉塊四散拋起，從天空流星般墜落，紛紛砸落在地面上。
隨着其中一團大型肉塊的緩慢蠕動，一條肉縫裂開，如貝殼張開，全身包裹着濃稠綠色汁液的駕駛員中，從安全駕駛艙爬出，身上連接的神經線，隨着身體的活動根根脫離斷裂。
此刻，先頭的空中部隊在一場規模龐大的劇烈爆炸中近乎全滅，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
鬼之國近乎被夷爲平地，滿地殘垣斷壁的廢墟中，接連的焦黑肉塊中鑽出精英駕駛忍者。
看着自己一手製造的巨大爆炸，爲之一清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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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嗎？”
成功了，整個城市上空漂浮的大量鐵砂被清除乾淨。
忍者們擡頭，瞳孔緊縮，看着頭頂不見減小的巨大黑球。
他還在。
“看起來是實心的呢。”
周圍的建築盡數被爆炸摧毀，只留下了巫女府堅挺。
砂隱的結界，亦不可小覷。
美姬看向眼前衆多的人傀儡，繼續收集着關節情報。
千代清楚美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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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實心還是空心的，並不重要。”千代說道：“對於鐵砂而言，無論是何種攻擊，都是沒用的，無論形態怎麼變化，鐵依然是鐵。”
屋外的地面上，流動的粘稠鐵汁在莫名力量的影響下，迅速的冷卻，搖曳燃燒的殘火中，細密的鐵砂再度衝大地源源不斷的升起。
從土壤中分離而出，從火焰中分離而出，從殘骸廢墟中分離而出。
紛紛涌上天空。
“以往的傳統傀儡，只要構成傀儡身軀的機關結構被嚴重破壞，就會癱瘓失去活動能力。”
千代說道。
“鐵砂不同。”
“鐵砂維持着最基本的粉塵顆粒形態，這也意味着，除非徹底的泯滅其物質形態，其結構就是世上最爲堅固之物。”
千代面對着美姬，張開雙手。
“對！不死！”
“可謂神一樣的不死不滅！”
美姬靜靜傾聽着。
“以最基本的粉塵顆粒形態存在於世，鐵砂聚合而起，就能組合成功能各異的傀儡零件，其形態千變萬化，是此世最強的人傀儡之神。”
“來吧。”
“在此毀滅吧。”
“木葉。”
“我等砂隱的悲願，以無可阻擋。”
樓外，忍奉行的空軍機師們戒備的看着身邊漂浮的鐵砂。
這玩意很危險，非常非常危險。
根據戰鬥指導手冊，墜機以後，要麼被俘投降，等着木葉把他們贖回去，要麼，立刻逃跑。
並不是機師們不具備獨自戰鬥的能力。
而是，沒必要。
一名飛行戰鬥經驗豐富的機師，培養起來可不容易。
這樣一名機師，對單個戰鬥蜂的戰力提升，高達百分百，在一比一的情況下，有人駕駛與無人駕駛，被擊毀的通常是無人駕駛。
一直以來美姬都在提升單個蟲羣單位的智能程度，相較機械的蟲羣行爲算法，面對各種複雜情況，能夠獨立解決的真人類智能，更爲優秀。
尤其在個人的騷操作上，蟲羣按照程式行動，在沒有具體指示下，是絕不會逾越規則之外的。
對於美姬而言，這羣人是很金貴的。
“全員聽令！不要戀戰！各自撤退轉移！”
但似乎有點遲了。
鐵砂開始了行動。
“你太貪心了。”千代說道：“不，應該是太自信了。”
臨死的慘叫驟然爆發。
鐵砂暴走侵襲，街道上，一名又一名人員被急舞的鐵砂包裹在內，隨着鐵砂的擠壓成團，血漿浸透鐵砂，爆裂而出。
機師們亡命而逃，試圖離開鐵砂的包圍範圍。
但他們，進入的太深了。
入目所見的視野盡頭，除了鐵砂還是鐵砂。
“爲你的狂妄，付出慘痛的代價吧，蟲姬。”
慘叫連綿不絕的響起。
有些人土遁鑽入地下，再也沒有出來。
有些人抱團在一起，拼死的抵抗，忍術接連不斷，沒有空隙的傾瀉而出，而鐵砂也源源不斷的襲來，飛舞着，壓倒衆人最後一滴查克拉。
死亡在這一刻稀鬆平常。
“磁遁.鐵砂界法。”
千代輕聲念道。
然後，荊棘開花般飛射，縱橫交錯的鐵刺荊棘密林，密佈整個城市，鐵刺上，一具又一具人體刺穿懸掛，血液滴落，沿着漆黑的鐵砂荊棘，在地面匯聚成溪流，匯聚成水潭，匯聚成河面。
細密的鐵砂粉塵密佈在空氣中，隨着血紅夕陽的折射，閃爍着血紅妖異的閃光。
一點點的鐵砂，從哀嚎的忍者，死去的忍者身上，肉中，血裡，不斷的，不斷的分離而出。
被吸收了。
不止是身體裡的鐵。
美姬看着這一幕。
面具下，一雙變形妖異的蟲眼快速的轉動。
還有靈魂。
轉化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也就是，十個人中，會有六人成爲這個鐵砂怪物的身體一部分。
非常可怕。
“原來如此。”
美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