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遇襲

陸玥澤迅速地把雲珠拉了起來,找了衣裳給她套上,這才顧得上自己穿衣裳。

雲珠也立即跟着緊張了起來,小手一直摸着自己腰間的匕首,不安地看着帳子外面。

帳子之外,火光越來越大了,到處都是悽慘喊叫,馬聲嘶鳴,還有兵刃相碰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慄。陸玥澤已經拿起了自己慣用的長刀,一手握着雲珠的手,小聲地安撫她:“別怕,我在這裡。”

他的話音未落,他們的帳子迅速起了火,大火碰到帳子,即刻就越燒越旺。陸玥澤長刀在手,立即把雲珠拉到了身後,把她護了起來,躲過幾處砸下來的帳子火團,帶着她朝着外面跑去。

夜色漆黑,沒有燈光,唯獨只有那些燒起的帳子火光沖天,一晃一晃的,忽明忽暗,混亂之中,能大概把人看個輪廓。

陸玥澤和雲珠出了帳子,就看到的他們商隊的人正和那些來襲擊他們的人纏鬥在一起。那些人各個身手矯捷,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下手又準又狠,刀刀致命,毫不留情,陸玥澤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弟兄們中了刀。

他來不及過去幫忙,就已經有兩個人朝着他襲了過來。他訊速地把雲珠擋在身後,長刀一擋,就和那些人纏鬥在了一起。

這些人的目標不是別人,更不是貨物,只是他陸玥澤一個人,跟上一次他遇襲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來襲擊他的人比上一次來襲擊他的人更加的膽大,人數也更多。上次,那些人是趁着他帶着小隊伍落單時下的手,這一次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在他們夜晚駐紮時下手!

真是得寸進尺!

營地裡所有的帳子都已經起了火,又因爲他們宿在了河邊,夜風極大,火勢蔓延,一發不可收拾。德福和商隊裡的其他兄弟和那些黑衣人還在纏鬥,情況十分的混亂。

德福和其他馬幫商隊裡弟兄們和那些人僵持不下,看見陸玥澤被圍攻了,也分.身乏術,不能及時朝着陸玥澤靠過來,只能遠遠地喊着,“爺,小心刀劍!”

圍攻陸玥澤的兩個人,身手了得,若不是陸玥澤有一些功夫底子,還真是未必能扛上幾分的。以一敵二,陸玥澤也只能地防守,卻無法進攻,尤其是他還要分心去護着雲珠。

幾番纏鬥之後,陸玥澤因爲顧忌太多,明顯處了下風,對面的兩個人,可是處處下的殺手,刀刀要他置於死地。陸玥澤心一狠,也不準備留活口,刀刃一橫,直接割向了眼前人的喉嚨。他擔心雲珠被嚇到,下手的時候,刻意地騰出了一直手,大掌一遮,捂住了雲珠的眼睛。

雲珠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後就聽到有“噗通”兩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陸玥澤貼着她的耳邊,柔聲道:“雲珠,別怕,跟着我。”

他放開了雲珠的眼睛,牽着雲珠的手,拉着她朝着他們的馬車方向衝了過去。

德福和商隊裡的大部分兄弟都在那邊,他們個個都算的是上高手,大家湊到一起,多少可以相互幫襯一些,陸玥澤和雲珠自己在這一邊落單,實在是太過危險。而且,這些殺手明明就是衝着陸玥澤來的,他處理掉兩個,其餘的那些也不怕死,除了被德福和商隊裡兄弟們纏住的,都一股腦兒的朝着陸玥澤襲來。

人數實在是太過了,陸玥澤再半路被攔住了,不能再行進一步。他被逼的停了腳,繼續與這些人纏鬥在了一起,遠遠地給德福扔了一句話:“不必留活口。”

喊完這話,陸玥澤也顧不上其他,他自己單手提刀,一手護着雲珠,與圍攻過來的那些殺手糾纏在了一起。

忽然,有人朝着陸玥澤的要害偷襲而來,遠處的德福瞧見,卻也來不及了,只能大喊:“爺,小心背後!”

陸玥澤意識到時,已經躲閃不及,只能別過身,護住要害,手臂擋了出去。就在此刻,一直被他護在身後的雲珠,忽然縱身一躍,從他的身後跳到了他的身前。隨即而來,是“咣噹”一聲,兵刃相碰,他預感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那把朝着他要害襲來的大刀,被躍到他身前的雲珠擋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握着那隻明光鋥亮的匕首,正面扛着了對面那個黑衣人的攻擊。

對面那個偷襲的人,一見雲珠是這麼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竟然一把匕首就來了個“美人救英雄”,頓時就氣急敗壞,怒火中燒,朝着雲珠一路襲來。

雲珠面對足足高出她好幾個人頭的黑衣人,絲毫沒有膽怯,更沒有避讓,而是僅僅用一隻匕首,身手靈巧,步伐輕盈,刀刀致命,把那個拎着長刀的黑衣人,逼得節節後退,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好身手!”遠處一直想要突破重圍拼到陸玥澤身邊的德福,看了這一幕,忍不住稱讚出聲。

行家交手,長刃和短刃,若是不分伯仲,絕對是使短刃的人功夫更勝一籌。此刻的雲珠,明明手裡只有一把匕首,又是身形嬌小的一個小姑娘家,卻處處能把對方逼得還不得手,這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何況,雲珠一步步逼退的人,那可是職業的殺手啊,如果功夫不行,也不可能靠這一行吃飯啊!

陸玥澤盯着雲珠,也是一臉的震驚,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竟然身手如此了得,甚至完全在他之上!

他回過神來,立即追到雲珠之後,長刀過手,配合着雲珠的攻勢,輕而易舉地把那人活捉了。

德福和其他的兄弟們也動作迅速,該殺的殺,該捉的捉,該處理的處理了。

來襲擊他們的黑衣人見形勢不妙,迅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算是德福想要去追,也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一絲行蹤。

這些人就跟夜幕下的魑魅魍魎似的,來無影,去無蹤。

當然,窮寇莫追,這個道理德福是懂的。他也不去管那些逃跑的,而是對付那個被陸玥澤活捉的倒黴蛋去了。

陸玥澤顧不上那些黑衣人,他此刻扶着雲珠的肩頭,把她轉來轉去地檢查:“雲珠,有沒有哪裡磕到了?或者是哪裡受了傷?”

雲珠的小匕首已經收回了腰間,此刻正乖巧地站在陸玥澤身前,任由擺弄來擺弄去。確定雲珠身上看起來沒有外傷,陸玥澤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些襲擊過來的黑衣人,從襲擊到逃走,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若不是往日裡他的商隊在行進路上格外的仔細,說不定就讓那些人得逞了。

陸玥澤知道雲珠沒有受傷,這纔算是放了心,他把雲珠抱起來,送到了他的馬車上,叫來嚇得不輕的平喜和閆蝶,吩咐道:“不許哭了,去車上照顧夫人。”

平喜和閆蝶從小到大,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她們在家裡見過的最大的陣仗,也不過就是她們的爹爹拎着棍子打淘氣的娃娃們!

兩個人嚇得哭都不會哭了,渾身瑟瑟發抖。經過陸玥澤這麼一吼,兩個人更是腿肚子一軟,差一點就跌倒在地。

她們聽了吩咐上了馬車,卻發現馬車上的夫人,一臉的平靜,小小的一團趴在小桌上,纖細的小手伸到了小桌上一個紅漆木匣子裡,正在玩着什麼,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兩個丫鬟佩服不已,她們剛剛可是看得清楚,那些黑衣人都是朝着他們陸爺襲擊過去的,當時夫人就在陸爺身旁,是離那些人最近的!

雲珠見她們上來,兩個人都是小臉慘白,驚恐不安。她朝着兩個人笑了笑,然後極其大方地把小桌上的一盤白糖甜糕,推到了兩個人面前,這是剛纔陸玥澤給她準備的。實在是此時太亂了,沒有辦法給她沏壺熱茶,陸玥澤就想到了之前的白糖甜糕還有,便讓她帶到馬車上壓壓驚用的。

平喜和閆蝶在雲珠面前伺候,也是有一段時間了。可以說,雲珠這個女主人,一點都不難伺候,只要她們不去冒犯她,她也不會去找她們麻煩。雲珠的膳食用度,有剩下的時候,她們偶爾也會仗着膽子,再撤下去的時候,直接吃了,雲珠從來都不說什麼。

但是,若是讓雲珠主動賞她們些什麼,除了上次的銀葉子,她們還真沒有額外得過什麼賞的。

這盤白糖甜糕,是第一次。

雲珠看兩個人不動,又把面前的盤子朝她們推了推,小腦袋晃來晃去的,示意你們趕快吃吧,不要跟她客氣。

平喜和閆蝶面面相覷,最後終於是鼓起勇氣伸手,一人拿了一塊白糖甜糕。

這個血腥恐怖的夜裡,一塊白糖甜糕下肚,也總算是讓兩個人恢復了一些精神。今日,真的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先是夫人無故失蹤,鬧得整個陸宅人仰馬翻,後來她們兩個小丫鬟,毫無防備地就被命令跟着商隊一起出發,晚上又經歷了這麼一場……

只是,兩個人偷偷擡頭去看雲珠,發現她的小臉紅撲撲的,氣色極好,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她們的夫人,真的是與衆不同!

陸玥澤把雲珠安頓好了之後,看着兩個丫鬟上了馬車,他這才放心地去找德福。

德福見了陸玥澤時,一臉的垂頭喪氣,憤憤不平道:“爺,那個被活捉的,竟然……竟然口內帶毒,服毒自盡了。是我反應慢了,沒來得及阻止他!請爺責罰!”

現在不是罰人的時候,陸玥澤擺了擺手。

德福立即稟報:“這次抓到的刺客,一共十三人,無一活口。除了那個服毒自盡的之外,其餘死於兄弟們的刀下。我剛剛檢查過了,那幾個人的口中都帶着毒,他們是不是普通的殺手,他們是死士!”

陸玥澤皺眉,上一次他在西南之地遇襲,因爲防備不足,讓那些人跑了,自己的兄弟也受了傷,當時他只察覺出對方是殺手,目的就是要殺他。

這一次,從身手和情形上看,與上次來襲擊他的人是一撥人。只是,這一次的規模更大,目的更急。

“死士?”陸玥澤輕念着這兩個字,眼神微眯:“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值得這幫人竟然動用了死士?”

死士和殺手不同,殺手大都是江湖組織,只要有銀子,就能僱來的。但是死士,尤其是京城來的死士,那可不是一般的殺手,而是某些權貴人物蓄養的,可以說,十分的珍貴。有能力蓄養死士的家族,不僅要富,而且要貴。

德福看着陸玥澤一臉的凝重表情,忍不住開了口,“爺,這些人要來殺爺您,是不是……是不是跟那位大皇子的事情有關?除了這個,德福實在是想不起來別的原因啊!”

他們陸家的商隊,在西南商道上行商足足八年了,就算是商隊偶有遇到不長眼睛的打劫的,但是那些都不是來殺人的,他們也只會爲了他們的貨物而來。

尤其是陸玥澤的貨物裡攜帶了大部分金子,這些人卻只想着殺人,對那些金子簡直視如糞土!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就是在陸玥澤接觸了那位所謂的大皇子事情之後,他們的商隊便接二連三的遇襲。說不與那些人有關,打死德福他都是不能信的。

陸玥澤卻說:“德福,你覺得,就因爲爺想要去找那位傳說中被偷走的大皇子,這些人死士就來殺爺?”

德福心中焦急,滿臉擔心:“難道不是嗎?”

陸玥澤輕笑:“德福,你家爺我至今連那位傳說中的大皇子的汗毛都不曾摸到,就僅僅是因爲我動了想要去找大皇子的心,就有人不惜派死士過來殺我?你也太看得起你家爺了!”

“爺?”

“這個原因解釋不通,絕對不是這個原因,一定還有其他原因。”陸玥澤看向德順,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只是……是什麼原因?陸玥澤實在是想不明白。

德福糊塗了,一臉發懵地問:“怎麼不是這個原因?可是,這些殺手死士出現,就是在爺您聽說了那位大皇子事情之後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也實在是……實在是太巧了!”

陸玥澤眯了眯眼睛,緩緩與德福分析:“德福,如果你覺得就是你說的這個原因,那麼那些人殺我,又是什麼目的呢?”

“自然是阻礙您這位金山成堆的陸爺,不讓你參與到大皇子的事情裡!畢竟您可是富可敵國的,如果您的那些黃金拿出來,幫助那位傳說中的大皇子去謀那個位置,定然是擋了別人的路!”

陸玥澤聽完,輕笑出聲:“德福,你可真是看得起你家爺。那些金子是死物,就算是爺死了,那些金子也還在原地,就算爺不是那些金子的主人了,那些金子也會有新的主人,或者是你或者是德順,或者是其他的人,難道,金子的新主人就不會帶着金子去投奔大皇子嗎?”

“這……?”

陸玥澤不去看越來越迷糊的德福,他繼續說:“與其花費大精力來殺爺,不如直接去殺那位大皇子纔對。何況,爺如今雖然聽聞了大皇子之事,可是卻一點都沒有和對方有過干係。如果是你,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得來的死士,難道會耗費在我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爺,您不要妄自菲薄,您怎麼可能無無關緊要?您可是西南商道上的陸爺,如果往深了說,您可是京城陸家的三公子啊!”德福也是急了,纔會不顧陸玥澤忌諱,提到了京城陸家。

提到京城陸家,陸玥澤簡直要氣笑了。他瞪了一眼德福,不悅道:“京城陸家?算得上什麼?不過是祖上風光過罷了,如今在京城皇都,這樣的家世一抓一大把,府裡也沒有能成器的東西,不過就是靠着老祖宗的陰翳混口飯吃罷了。你以爲就僅僅憑着陸家,就能引來這些死士?太過天真了!”

曾經,年少的他,還想過要靠自己之力重振陸府,可惜……

德福這次也算是真的明白過來了,“爺,您的意思是說,這些都不是這些死士來殺您的理由?可是,既然這些都不是,那麼這些死士盯上了您的原因又是什麼?”

這一次,德福又招了陸玥澤的白眼:“你問爺,爺問誰?”

德福:“……”

哎,他們家爺氣不順,怎麼說都是錯的。

陸玥澤沉吟了片刻,想起了什麼,問道:“上次我給你的那個小鐵皮可查出來歷了?”

“回爺的話,是德福無能,至今依舊毫無頭緒。而且,這次的這十三個死士,我親自去搜了身,並無相同的東西。”

“嗯,爺知道了。”陸玥澤應了一聲,繼續沉思。

德福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說:“爺,德福一直有個疑問,不值當不當問?”

陸玥澤氣得踹了他一腳,罵道:“你不當講話的時候胡言亂語,什麼都敢說的,此刻怎麼猶猶豫豫了起來?”

德福一下就被陸玥澤說的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是個不會講話的,用他大哥的順德話說,他就是個說話先動嘴後動腦子的。他大哥德順恨鐵不成鋼地罵他:“德福德福,我都知道你會是怎麼死的!你絕對會是被你一張不把門的嘴說死的!”

陸玥澤見德福似乎被他嚇到了,他開口道:“什麼事,快說吧!”

他有些不難煩地催促着德福,頭卻下意識地朝着自己的馬車方向看去。雲珠還在馬車裡,也不知道此刻怎麼樣了。

德福看見陸玥澤的目光落到了馬車的放心,心下一沉,立即說道:“爺,德福要說的,就是關於夫人的事情。”

他的話音未落,陸玥澤的目光掃了過來。德福也不管自己要說的話,究竟合不合適說,索性一咬牙一閉眼,立即把自己要說的話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去:“爺,夫人的來歷實在是太奇怪了!一個西夷搖族的普通村姑,怎麼會有如此身手?她只一個人,就能把一名武藝精絕的死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何況,她手裡的那隻匕首,無論從做工和材質來看,絕對不是凡物,來歷絕對不簡單的!她一個普通的姑娘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在身,實在是太過奇怪了!爺……”

他說着,就看到陸玥澤朝他擺了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了。

德福氣急,反正話已經開始說了,他也不在乎自己是所以句還是說兩句,索性繼續說下去:“爺,今日一早,夫人失蹤一事,就是疑點重重。我們陸宅平日裡的戒備有多森嚴?可是,夫人她竟然可以避過陸宅裡所有人自己跑了出來,還避過了我們商隊所有的弟兄,自己一個人跑到了您的馬車上!結合她如今的身手,爺,您要仔細想想,夫人她身份神秘,來歷不明,千萬不可忽視啊!”

德福其實一直想不明白,雲珠究竟是怎麼在一大清早就避過了所有人,跑到了陸玥澤的馬車上。不過,看到剛剛那些黑衣人來襲時,雲珠顯露出的那幾手,他也明白了。

他們陸爺的這個夫人,是個會功夫的!還是個功夫中的高手!所以,早上纔會輕而易舉地避開所有人,沒有被人發現她上了陸玥澤的馬車!

“行了,德福,你下去吧,這件事不用你操心,爺親自處理的。商對兄弟們受了傷的要好生照顧着,讓其他的人都打起精神了,加強戒備。我們到桓晃的路還長着呢,不可鬆懈!”

“是,爺!”德福心不甘情不願地領了命令,一擡頭,就看到陸玥澤已經負手朝着他的馬車走去。

德福暗中想着,陸爺不在乎,他卻不能不在乎,一定要好好地查探查探這位夫人的來歷!

陸玥澤回了馬車,平喜和閆蝶立即下了馬車,給主人家騰位置。馬車的小桌上點了油燈,罩了燈罩,燈光略有些暗,倒是把馬車照的還算是明亮。

陸玥澤上了馬車,就看到雲珠自己一個人趴在小桌上,一隻手裡拿了小金豬,另一隻手裡握着一隻小金馬,再往前,小桌上擺了一排的小動物,隊列整齊,倒像是在聽雲珠指揮着。

她這是在玩過家家呢!

這都什麼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玩過家家?!

陸玥澤搖頭失笑,不過,一看到雲珠,原本神情繃緊的情緒,立即就鬆緩了下來。

他坐到她身側,朝她招手,把她拉到身前,仔細地又把她看了一遍,纔開口問她:“嚇到了嗎?”

之前在馬車上,雲珠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頭髮也是重新梳的,陸玥澤看到她被收拾好了,也算是真的放心了。

她聽到陸玥澤的問話,沒有猶豫,直接搖了頭。

陸玥澤伸手,把她額角掉下來的一縷髮絲把她捋了上去,想要問的話,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其實,是他一直大意,他應該早就知道雲珠是個會功夫的。只怪他自己粗心,實在是忽略了太多的細節。

雲珠的身上,匕首一直不離身。在林子裡,她一隻匕首可以抓住一條活蛇。他們兩個在牀榻上玩鬧時,她曾經幾次都是縱身一躍地從小榻上跳下去了,次次都嚇得他心驚膽戰,生怕她摔倒。他當時以爲她只是身子靈巧纔會沒事,如今再想起來,才意識到,雲珠是個會功夫的,身手了得,甚至遠在他之上。

雲珠其實一直都沒有在他面前刻意隱瞞過自己會功夫的事,就像是此刻,她挺身而出保護了他,因此在衆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她也絲毫沒有在意,一臉的坦然,好像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是他自己遲鈍,沒有提早發現雲珠的與衆不同,他又怎麼能此刻就來質問她這個問題?

他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抱進了懷裡,讓她靠在他的胸口。他哄她說:“不怕就好,我一直在這裡,怕就告訴我。”

雲珠窩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小手主動地環上了他的腰。她剛抱了他一下,立即就發現他的手腕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是被利刃劃傷的。

看到這道傷口,雲珠立即急了,從陸玥澤的懷裡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捧了起來,一臉的焦急。

陸玥澤另一隻手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說:“我沒事,不過就是皮外傷,明天就好了。”

今晚,商隊的帳子遭了大火,此刻還有弟兄們無法休息,陸陸續續地滅火檢查損失。他這不過就是剛纔與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時候擦傷了,不礙事的,明天就好了,他也懶得去尋人上藥。

只是雲珠卻不幹,氣呼呼地拉着他的手,然後起身想要下馬車。外面很亂,陸玥澤知道雲珠要去找什麼,自然不捨得讓她下去的。他拉住她,說:“雲珠,不用下去,我馬車上的櫃子裡有金瘡藥,你去幫我拿過來就行了。”

雲珠聽了,立即甩開了陸玥澤的手,急急忙忙地去翻他指的那個櫃子。

陸玥澤一時間就被冷落了,只能自己靠在答應鎮上,微微側頭,看着忙碌的雲珠。

雲珠小小的一團,蹲在櫃子前一陣的翻找,總算是找了他說的金瘡藥。她似乎不放心,還打開塞子,仔細地聞了聞,確認沒有問題,纔拿過來給他上藥。

陸玥澤不動聲色,心中卻想:雲珠不僅會武,還懂醫術,至少她是懂藥的。想到西南之地的林子裡,她曾經幾次地爲他換藥,她又怎麼可能不懂藥呢?

原來雲珠有這麼多被他忽視的地方,他一直以爲自己待雲珠十分的細心,如今看來,他還是很粗心。

陸玥澤自責不已時,雲珠已經坐在他的身側,捧起他的手,仔細地把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藥粉碰到傷口,略微的有着疼,陸玥澤不自覺地咧了咧嘴,雲珠立即就注意到了,手上的動作更輕巧了,整個人小心翼翼的,甚至連呼吸都被她放輕了。

她給他上好了藥,確定他沒有問題,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陸玥澤覺得她這個小模樣十分的好笑,忍不住與她說:“雲珠,我是一個大男人,用不着這麼嬌氣的。”

雲珠的眼睛卻一直盯着他的傷口,一點都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陸玥澤知道,小姑娘這是心疼他了。

他單手把雲珠摟了過來,朝着她的臉頰親了一口,“好,好,一切就依你,我這隻手今晚就一動不動了,好好的養着!”

他說話時,已經牽了雲珠到了馬車最裡面的軟牀,把雲珠塞進了牀上,自己也跟着躺下,又扯過被子,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他哄她:“天色不早了,我們睡一會兒吧!”

如今已經是後半夜了,外面的火已經被滅的差不多了,周圍還能聽到商隊裡的弟兄們在來來回回的收拾東西。陸玥澤不想讓雲珠一直跟着他熬夜,反正外面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上忙,不如就哄着雲珠睡覺了。

改造後的馬車軟牀,比之前要大了很多,也深了很多,兩個人躺在上面極其地寬闊。但云珠卻一直抓着陸玥澤的手,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的身側,把另一半軟牀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

陸玥澤也不說她,只伸了手,把她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又把被角掖好,很快就感覺雲珠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倒是個心大的姑娘,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他側頭,看着雲珠熟睡的小臉,煩躁的心也安靜了下來。只是,他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

那個問題一直盤桓在他的腦子裡,究竟是誰,又是爲了什麼原因,一定要置他於死地呢?他之前從那些黑衣人身上得到的小鐵片,明確地指向了京城,卻不知道指向了何人。可是這一次,來刺殺他的死士身上卻完全沒有小鐵片,這又是爲什麼呢?

是因爲他們級別不同,所以纔會沒有那個小鐵片?還是,他們其實不是一撥人,只是爲了混淆視聽?

陸玥澤仔細回憶今日與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情形,又回憶上一次他在西南之地遇到的,似乎身手和行事作風並沒有不同,究竟是一撥人,還是兩股勢力?

陸玥澤只想了一會兒,看着自己懷裡的雲珠睡着了,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掀了簾子,下了馬車。他還沒來得及把簾子放下,就看到雲珠坐了起來,瞪着大眼睛迷迷糊糊地朝着他的方向望。

陸玥澤柔聲地與她說:“雲珠,你先睡,我去看看德福他們怎麼樣了。”

他是主人,自然不必去做一些事情,但是不去做和不關心下屬,就是兩層意思了。他是個商人,自然知道如何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其實,這個道理,上到君王天子,下到平民百姓,都是通用的。

雲珠揉了揉眼睛,終於是聽話地點了頭,躺下去乖乖地睡了。陸玥澤放下了手裡的馬車簾子,就朝着忙碌的德福他們走去。

商隊雖然遭了重創,但依舊是井井有條。衆人看見陸玥澤過來,立即行了禮,幾個商隊的管事立即讓陸玥澤放心,拍着胸脯保證,絕對沒問題。

陸玥澤與他們說了句,就吩咐下去:“今晚兄弟們辛苦一些,明日我們啓程之後就尋家客棧,調整三日再走,也好上受了傷的弟兄們好好地養養傷。”

商隊裡的人一聽,立即對着陸玥澤感恩戴德,其喊着:“謝謝東家!”

等到陸玥澤和所有人說過話之後,德福又忍不住湊了過來,又提了雲珠的事情。

“爺,夫人的事情,您可是問了?您打算怎麼辦?”

陸玥澤瞪着德福,怒道:“怎麼,你家爺娶個媳婦兒,也是你能置喙的?她是雲珠,是你家爺想娶的姑娘,至於她會不會武,有何來歷,還輪不到你來質疑!德福,你管好你自己的事,爺的私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陸玥澤說完,怒氣衝衝地走了。

德福低了頭,默不作聲。

是啊,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其實也是有賣身契的奴才,是這麼多年跟在了陸玥澤身邊,陸玥澤把他當成兄弟看,纔給了他這麼大的臉面的。

可是,他德福敢起誓,他在陸玥澤身邊十五年,對陸玥澤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是爺爲何去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姑娘,也不聽他的勸告呢?

第二日一早,商隊啓程了。

經過一晚上,損失不少,幸好陸玥澤商隊一向物資充足,就算真差了什麼,只要能買到的,他陸爺是從來不在乎砸錢的。

商隊浩浩蕩蕩地前行,在正午時,終於到了鎮子。

在鎮子的客棧門口,陸玥澤的商隊又和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馬車隊伍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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