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漠風看見進來的是我,幾乎是從椅上跳起來,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我只感喉嚨一啞,一時之間說不上話來,好半響,我才聽見自已的聲音,“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說完,我瞟見站在椅背後面,莫娜那略顯得意的眼神,帶着挑釁之色。
這一瞬,我只想轉身離開,我伸手將池婷的包塞到池漠風的手裡,出聲道,“這是你姐的包……”說完,我轉身離開,我現在知道爲什麼助理剛纔的表情這麼奇怪了,原來池漠風的辦公室裡已經有客人了。
剛剛走出門,手臂被扯住,池漠風有些氣急的表情逼過來,“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感覺無邊的痛意把我包圍,我開始理解池婷剛纔的感受了,原來是這麼痛苦,我掙扎了一下,強顏歡笑道,“我沒誤會,你忙吧!”說到後面,語氣已經冷下來了,怎麼會這樣?莫娜怎麼會在他的辦公室裡,難道他們天天都在一起?難道他白天和她在一起,晚上才和我在一起?
這時,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池婷驚訝的尋問過秋,“這是怎麼了?”
“沒事,婷姐,我有事先離開了。”說完,我趁機掙脫身後手臂的鉗制,匆匆跑向了電梯方向,身後傳來一句惱叫聲,“許然……”腳步聲追了上來。
在電梯即將閉合那一剎,一隻大掌格開了,池漠風的身影走進來,我垂着眸,連看也不想看他一眼,我只感覺到一種被欺騙的傷害,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健臂一把拉我出來,拉着我踢開了一間會議室的門,將我拉進了懷裡,急促道,“你是不是誤會了?她也是剛剛過來的。”
誰說的?解釋就等於掩飾,這一刻,我竟然無法相信他了,難道他的話,比我親眼所見的還要真實嗎?他們剛剛的動作,似乎莫娜已經來很久了,而他卻說她纔剛剛來?剛剛來她會趴在他的身後嗎?他們會是那樣的姿態嗎?我感覺全身都在冰冷,就連自欺欺人的勇氣也沒有了,這些日子堆積在心底的害怕如排山倒海一般衝來,那些不願面對的,不願去想的,就像洪水猛獸衝擊着我的心裡,莫娜,到底在他心底是什麼位置?而我又是什麼位置?天知道,剛纔那一幕,我有多麼生氣。
見我不說話,他急了,有些急燥的抓着我的肩膀,“你看着我,說你沒有誤會對不對?”
我望着那焦急而霸道的眼神,輕輕的搖搖頭道,“我累了,想先回去。”我的腦子再次暈眩起來,這一天怎麼了?爲什麼總是這樣的誤會?是誤會還是真實,我已經不想去分析了。
他似乎才發現我滿臉通紅,大掌探了過來,低咒一聲,“額頭怎麼這麼燙?你生病了怎麼也不告訴我?”
我淡淡的揮開他的手掌,搖頭道,“沒事。”
“我送你回去。”他霸道出聲,拉着我出了。
我沒有拒絕,只是不想說話,很不想說話,只要想到他和莫娜一整天他的辦公室做點什麼,我就有一種抓狂的感覺,這種類似火焰一般將要把我燃燒,他似乎看出我不想聽他說話,一路上也不出聲了。
我不知道,這種沉默代表着什麼,但是我知道自己面臨着一個選擇,我很清楚我的個性,在我開始認真的時候,有些事情會變的,我心底只有一個疑問,是不是我一味的假裝下去,只是一個錯誤?
走到半路,他想到什麼,將車轉了方向,啞聲道,“我送你去醫院。”
我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去了醫院,看過醫生了。”
雖然側着頭,我感覺他的目光尋問的望來,有些生氣道,“你一個人?”
我沒有說話,他氣急敗壞的叫道,“怎麼不告訴我?這種事情也要瞞着我嗎?”
我很想大聲吼回去,不是不告訴你,你自已不會看嗎?可是,我不想說話,很不想,我知道我這種沉默也讓他焦燥不安,可我就是不想說……
“你怎麼會和我姐在一起?”他變了問題,似乎有些生氣的問。
“在醫院裡碰到的。”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醫院裡?”他懷疑的望着我,我沒有理他,腦子裡全部都是剛纔他與莫娜在一起的畫面,就像一對情侶一般甜蜜的享受着二人世界,好刺眼。
一直回到了家裡,他替我倒了開水,我拿出藥吞下,喝了一杯茶,我疲憊道,“我想先去睡一覺。”說完,我起身上樓,獨自躺進了被子裡,同時將被子拉高遮住自已,我知道池漠風跟了上來,就站在門口,身後一直沒了聲音,我閉上眼睛,卻睡不着,相反的,陌生的感覺像溼冷粘稠的濃霧一樣包裹住全身,我感覺自己體內的不適在加劇——我到底瞭解他多少?這個被我忽視了很久的問題涌上來,加上上次莫娜的提醒,是啊!如果他在乎我,爲什麼不帶我回家見父母?如果他愛我,爲什麼還要和舊女朋友經常見面?這一切難道就像上次雜誌上說的那樣?一個男人寵一個女人是常事,他的心裡,寵愛與婚嫁無關。
不會的,不會的……我感覺內心在無助的狂喊着,淚水沒來由的涌上來,可是,再怎麼自我反駁,事實就是事實,真實得讓人不敢置信,原來這注定就是一場夢,只是我自已不願意醒來,這麼久以來,我自欺欺人的活着,只要一個真實的擁抱就可以讓我忽略他身上女人的香味,看着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選擇視而不見,不想提起,只是害怕自已提了,就破壞了現在的美好,可是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輩子,更何況,纔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
悲傷佔據着身體,我感覺自已暈暈沉沉起來,不知是睡是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直到感覺自已的身體被移動了,我再次睜開了眼,卻是在醫院,手臂上已經掛着點滴,我愕然的望着陪伴在牀邊的池漠風,他眉宇有些疲倦,朝我勾脣道,“你快燒暈了。”
我閉上眼,發現旁邊已經是夜晚了,我到底睡了多久?難道我真得暈過去了,我想不是,或許只是潛意識裡不想醒來……
“你睡了六個小時了,想不想吃點東西?”他俯下身溫柔道。
“我吃不下。”我啞聲道,凝望着眼前這張俊美迷人的臉,有些恍惚了,生就着這張臉的男人,我怎麼能抓住?
他擰起眉,有些無奈道,“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
我知道他指得是哪件事情,我垂下眼簾,輕聲道,“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我也很想相信你啊!可是,怎麼辦?我發現自已不敢相信了。
“好了,好好休息,別亂想了。”他嘆息了一聲,替我掖好了被子,我不敢觸碰他那雙溫柔的眼神,我怕自已深陷下去,真得無尖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半夜了,我無聲的睜開了眼,眼前迷迷糊糊的,景物在眨眼中清晰,而趴在牀畔的正是池漠風,他的臉枕在手臂上,睡顏沉靜,只是那道好看的眉宇擰緊着,彷彿在夢中也是不安的樣子,這讓我莫名的心痛起來,想要伸手替他撫平,可是,我沒有動,只是這樣望着他,許久許久……我再也沒有睡着,是不是原諒他,在選擇相信他之間掙扎,我終於無法把握自已的一顆心了,選擇相信,我又害怕將來再痛苦,不相信他,面臨的,將是我們分開……
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得是一幕幕與他在一起的甜美時光,那些畫面,就像珍貴的寶物,讓我不想失去,想着想着,又不知不覺的上着了。
再一次醒來,我看見了媽的面容,她正擔心的替我理着發,我以爲做夢,再睜開時,媽的笑容真實起來,我驚訝道,“媽?你怎麼來了?”
媽有些責怪的望着我,“病成這樣,也不打個電話通知家裡,你呀!還是漠風讓人過來接我的。”
是池漠風把媽接過來照顧我的?我慌亂的坐起身,睡了一覺,發現身體好了一點,看媽的臉色,似乎還不知道我與池漠風之間的狀況,媽從身後拿出湯來,“你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趕緊喝點吧!別涼了。”
“媽,他……他人呢?”我好奇的問道。
“你說漠風啊!剛剛還在的,接了一個電話就離開了,應該是公司裡有急事吧!”媽還是不放心的揪着我。
我嘆了一口氣,倒希望我們之間給出一點空間纔好,有媽在這裡照顧,我自在多了,而且,下午就可以出院,這次,我沒有搬去池漠家裡,而是選擇了回家。
晚上七點,還是無法拒絕的跟着池漠風回到了他的家,下了車,在走進家門的那一瞬,我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深切的望着他,他感受到我的絕望,擰眉道,“怎麼了?”說着,手就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