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博溫眼中這個天下的甲士一直都分爲兩種,一種是那種列陣在前便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無法戰勝的那種。還有一種便是尋常甲士,雖有兵戈鐵馬卻無虎狼之氣,勝負手皆看天時地利人和。
Www⊙tt kan⊙C O 如今天淵的樑王與祁王南北統領的黑背軍和虎賁軍屬於前者,治軍嚴謹,彪炳異常。另外聽說赤壁之內大明王朝的神機軍和海島之上的大合軍也戰力驚人。
相比較而言,武唐帝國和黎國這些年的甲士便是要遜色不少,全然沒有了戰國時候那種趙括所統兵甲百戰百勝那種氣勢。
這倒不是說這兩過便弱了,只不過前些年這兩國之內都誕生出衆多修士,加之兩國皇室也推崇山門修行,於是兩國便出現一種山上修士無窮盡,山下凡人皆孱弱這樣的局面。
說到底便是山門宗派把持朝綱,如此一來世俗甲士自然並不重要。
但其實在這兩種甲士之外所有人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有另外一種甲士存在。
楊家將,天淵楊王所統領的楊家將。
說來也奇怪,楊家將士之中六部也互有不服,有也獨斷專行把持權柄的將領,也有那老人欺負新人互相勾心鬥角的勾當,但是偏偏打起仗來便結實的如同一塊啃不動的硬石頭。
老一輩的楊家將因爲出身卑微物質匱乏所以或多或少都有些匪氣,據說當年火部之中的將領薛禮和雷部大佬姬震爲了爭奪百來匹戰馬的歸屬公然帶病爭奪,若不是軍師李涼及時阻攔恐怕兩部真能打起來。
一直到後來,楊家將中的火部雷部便一直不對付,直接互有摩擦這種事更是如吃飯喝茶一般稀鬆尋常。
戰國後期那次與南楚對壘,姬震所帶雷部被南楚將領吳起所困,血戰一天一夜之後幾乎殞命於南楚刀下,後來關鍵時刻薛禮帶麾下六百甲士長途奔襲五百里將姬震救下。
在救下姬震之後薛禮被羋平所設連環計所困,最終姬震逃生薛禮殞命。
當時薛禮臨終之前曾仰天大笑,他便笑便大吼道:“狗孃養的姬震,老子這輩子最看不慣你,但是咱們楊家軍,自己人欺負自己人可以,別人他孃的想要欺負咱們,老子不答應!”
這便是楊家軍,便是這樣的軍隊在烽火狼煙遍地戰火的戰國輸了打,贏了也打,打來打去便打了一個天下無敵出來。
當年的楊家軍其實很睏乏,一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就連楊繼也曾數次險死還生,但無論是開始時的卑賤還是功成名就之後的得意整個楊家將都未曾失落過。
其實徐博溫,程珏等一干朝堂大佬閒暇時互相議論過爲什麼楊家軍會有今日,最後他們皆認爲楊家軍,楊繼身上都一直有一股氣質。
天下人都可以不認可我們,皆可以欺負我們,但是那管我們什麼事?大不了便是與所有人爲敵而已!
一往無前,任爾東西南北風。
此刻在徐博溫眼中楊文鋒所做之策論所顯其形正是楊家將,一人一騎睥睨所有在場甲士,雖千萬人亦無懼無畏。
楊文鋒將所做策論置於書案之上隨後伸了伸懶腰,隨着他的動作在他的識海之內那個手捧豪筆的小人也跟着伸了伸懶腰而後輕輕拿着筆在虛空之中劃了兩筆。
與此同時,在徐博溫的眼中那立於楊文鋒身側策論所化的一將一馬橫刀而仰天長嘯,其無敵之姿讓人咋舌。
“果然,果然不愧是小師弟,果然不愧這文魄,如此一來,即便是先天沒有文運也不妨事了。”王羲頤笑着點頭,此刻他已經踱步於楊文鋒書案前,他俯首仔細看着那篇策論滿臉欣慰。
“所謂心正即文章正,品行高潔而士風自清,若兩者皆無自不談士風。”
王羲頤輕聲默唸,驟然有清風拂面,頓時一陣神清氣爽。
“若心正而品行高潔朝堂士風日下則糾其源頭,科舉擇人而優,如仕則心不正,何也?
究其緣由,其一在朝堂之風,其二在去仕之心,其三在高屋所示,高官所管。”
王羲頤看着這琳琅滿目的文章輕輕點頭而後又搖頭,點頭在於其文章意氣高絕思絡清晰,自然是好文章。其搖頭在於關心。
楊文鋒纔多大年紀,如此年紀便做出如此文章,對世事看的如此透徹,這樣必然心累而將自己置於困苦之中。
就在王羲頤觀其策論之時他忽然渾身猛的一陣而後擡頭看向遠方,在這位學宮之主眼中流露出一絲驚疑隨後又似乎覺得實數正常。
而在另外一邊的徐博溫則是滿臉錯愕與爲難,他在心中猶豫到底是否出手。
“這是文脈氣運?”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在這考場之中也有三位考生看向遠方天際,這三人在之前一直籍籍無名,但之前有兩人文脈所展現出的意向曾令徐博溫都爲之側目。
除此之外本爲念休的荀攸也感覺到了此中玄奧,另外由於有這矩陣遮蔽的緣故,這場中幾乎能感覺到這文脈氣運的也就他們幾人了。
其實楊文鋒自然也能感覺到,甚至於比別人感覺到的越發真切,畢竟是他所引來的文脈氣運自然由他收下。
楊文鋒的識海之中那文魄小人正襟危坐,識海之外楊文鋒傲然而立,楊文鋒的身側矩陣所化一人一馬仰天長嘯,於是有文運從九天之上倒垂而下。
在遠離玉陵城的萬里之外,當年舊南楚最大一洲的汨江之畔有一白衣老者正坐於河岸之旁舉目遠眺。老者心裡極苦,同時也在猶豫一件事,一件會影響到蒼生社稷之事。
就在老人猶豫的時候他忽然感應到了什麼,隨後他看向玉陵城的方向有些惱火。
“哼,竊取的文脈氣運如今拿來做交易的勾當,果然極不要臉。只是不知道又是哪個人間之人要被人掌控!”老人隨之嘆了口氣,如今這人間格局如此,僅憑他們幾個人依舊難以改變什麼。
老人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他握了握衣角而後起身揚長而去。
在王羲頤和徐博溫眼中,楊文鋒頭頂之上此刻有一掛文脈氣運所化瀑布倒垂而下預灌其頂,看到這文運瀑布徐博溫眼中不安猶豫居多,而王羲頤眼中起先是欣慰,但隨之想到很多年之前他的先生和他說過的一些事,於是他也開始有些擔心。
其實在這文運從九天而下之前在九天雲霄之上的某個地方某個老人就早先覺察出一些端倪,只不過老人只是對着一道仙氣繚繞的巨門罵了一通但隨即卻沒有多做什麼。
一方面有很多原因讓老人難以離開此地,另一方面老人其實也想看看,這天上贈送而來的氣運他這個弟子到底是否會接收。
畢竟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世人皆是能撿便撿起,白拿而不付出代價的事誰也想做,但是最終能不能做會不會做才能砥礪人心。
楊文鋒擡頭看着屬於他的氣運長河,準確是感覺着頭頂那份文運有些猶豫。
他可以很清楚感覺得到這文運是給予他的,但是他卻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會有額外的文運贈與他。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有仙人的話這個時候才知曉他楊文鋒文采斐然,才覺得他應該有文運加身?恐怕並不是如此。
要知道他楊文鋒不同於他人,如果有文運他的文運也該是上一輩子的事,和這個世界並無太大關係,如今這種情況他無法理解。
那文運繞着楊文鋒頭頂盤旋流淌等待楊文鋒接受,此刻的楊文鋒早已心有感應,只要他想要便唾手可得,但是他偏偏卻在猶豫。
難道說不接受這文運他楊文鋒的文章和書生意氣便沒有?難不成他的才氣如何還需要這文運來承認?楊文鋒覺得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所以他才猶豫。
就在楊文鋒猶豫之時他識海之中的文魄小人忽然睜開雙眼,只見那小人在楊文鋒識海之中一蹦一跳隨後揮了揮手中的豪筆。
文魄小人一揮動手中的豪筆那原本懸停於楊文鋒頭頂的文運猛然一震而後迅速鑽入楊文鋒的識海之內那文魄小人的筆中。
那文運長河如同在楊文鋒的識海之中便如同一縷煙霧一般在那文魄小人的筆上懸停纏繞,那小人似乎對這文運有些喜歡,一晃一晃在楊文鋒的識海之中玩耍,最後直接一口將它吞下。
吞下那文運長河之後小人打了個飽嗝隨後又打了兩個哈欠,只這麼一瞬間楊文鋒便發現似乎這文魄小人似乎長大了一點兒。
那小人一蹦一跳似乎很高興,隨後一直打瞌睡像是困極了,只見他走走停停最終消失在了楊文鋒的識海之中。
“這便是文運?似乎對他頗有益處,但對我來說的確所需不大!”隨着那文運被小人所獲取之後楊文鋒感覺自身並未有何影響,對於這些他所知甚少,於是也只能暫且擱置。
其實此刻王羲頤就站在楊文鋒身旁,他親眼看到那天降氣運加於楊文鋒身但是此刻卻未感覺到他身上有絲毫氣運,這確實聞所未聞。
但細想起來王羲頤也釋然了,他這個小師弟身上本就擁有太多未解之謎。
身無半分文脈氣運卻可以凝聚出多少賢能都未曾凝聚而成的文魄,身爲王侯之子卻無半點氣運加身,如此看來所謂的氣運何如對於楊文鋒來說沒半點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