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全都卸完,兩個小夥上車了,姑娘走到蔡根面前
“蔡大哥,東西全了,我叫陳梅,王奶給你的路引,你給我。”
蔡根把大師給的紙包遞了過去,姑娘熟練的打開,把裡面一張寫滿字的黃紙抽出來。
拿着黃紙看了看,沒錯,就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白紙,交給蔡根
“蔡大哥,我一會把火點上,你就照着念,火不滅,你不要停,重複念。”
蔡根看了看紙上的字,在路燈下還是比較清晰
“我某某某,今天消業障,還陰債
南邊的冤親債主,收元寶
北邊的冤親債主,收元寶
西邊的冤親債主,收元寶
東邊的冤親債主,收元寶。
從今以後,各不相欠,保佑我,好運開。”
全是大白話,沒有咒語什麼的,還是打印版,一看每次都是這個流程。
站在廣場上,念這些,稍微有點羞恥,但是老婆囑咐了,要聽話,否則錢白花了。
一想到錢白花了,蔡根開始上心了,一定配合,不能白花錢。
陳梅把元寶分成均勻的四堆,又在每堆上放了幾捆香,開始點大師給的黃紙。
一開始蹲在那用火柴點,怎麼也點不着。
陳梅有點氣惱,這樣的情況很打臉,顯得她不專業,跑回車裡,要了一個打火機,回來點火,還是點不着,火苗一碰黃紙就滅了。
晚上天氣很好,沒有風,但是火機就是被那麼吹滅了。
試了幾次,陳梅看了看蔡根,有點開始懷疑今天這個活,可能不一般了。
再次回到車裡,拿了個防風打火機,這次點着了,陳梅開始唸經,示意蔡根開始念紙上的字。
然後,四堆元寶全部點燃了,火苗老高,頂端也發出絢爛的光彩,烤得人臉,暖洋洋的。
蔡根沒有多看火堆,趕緊照着白紙開始念,一遍,兩遍,三遍,十遍,十一遍......
這個元寶這麼經燒嗎?十多遍了,火苗還沒有減小的趨勢啊,這要念到什麼時候?
陳梅也發現了異樣,正常情況下,這麼長時間,一百萬元寶也燒沒了,這十萬元寶怎麼回事?
火勢一點也沒有減小,還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小姑娘陳梅,有點心裡沒底了,好像後悔接這個活了,身子慢慢往後退,距離車越來越近。
蔡根也在往後退,一邊念,一邊退,不爲別的,有點烤臉。
二十遍還是三十遍蔡根記不得了,實在嗓子幹得難受,看了看身邊的陳梅。
陳梅直勾勾的看着火堆,蔡根沒法和陳梅眼神交流,也不知道說話,會不會犯忌諱,就也看向火堆,這一看,眼睛也直了。
四堆火,真的是越燒越旺,那些元寶只有表面上一層被點燃了,下面的根本沒燒,這是什麼原理?
這還不夠奇怪,讓蔡根眼睛發直的原因是,廣場上出現了很多白影,很多,好像站着排,踢着正步來的,一波又一波。
來到這四堆火面前,沒有從火裡拿東西,而是往火裡添東西,添完了,用祈求的目光看一眼蔡根,然後就走,把空間讓給後來人。
他們對着自己祈求什麼?誰是誰的冤親債主啊?我是來還債的,不是來催債的,這火越燒越旺,是幾個意思?
蔡根理解能力跟不上了,蔡根凌亂了,想拿出手機給老婆打電話諮詢,還怕說話打亂白影的節奏,只能看着了,難道還能燒一夜?
再有,他們那祈求的目光是什麼意思?自己難道應該說點什麼?但是自己剛纔已經說了很多了,照着稿唸的。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了,最先崩潰的是陳梅,她等不下去了,本來就是來送個貨,放把火,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她也沒底了,匆匆對着蔡根說了一句
“蔡,蔡大哥,您這活我們接不了了,我先走了。”
然後不等蔡根回答,就跑到車上,車子發動,一溜煙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蔡根聽完,還對着車影大喊
“小陳,錢還沒給你呢?”
喊完了,車影早就不見了。
要不,我也走?但是老婆說了,不辦完,錢白花了啊,必須得辦完啊。
火堆前,起了變化,一些白影,沒有離去,繼續找東西往火堆裡填。
有一些白影去了其他燒東西人那,從火堆裡拿着電器,傢俱什麼的,往蔡根面前的火堆裡添。
後來好像實在沒東西了,那些白影去太平大廟裡面搬東西,每道白影都掏一把,好像把大廟的精氣神給掏空一般,新蓋的房子,顯得有點破敗,沒有了莊嚴和生氣。
一聲大喊,從太平大廟中傳出
“何方妖孽,爲禍人間,當我土地神是擺設嗎?”
廣場上,其他燒東西的人應該是沒有聽見,還在繼續自己的工作。
不過蔡根聽到了,這裡有妖孽?在哪裡?這些白影是妖孽?
這些不是陰間的快遞嗎?怎麼變成妖孽了?
那些白影也聽到了,雖然戀戀不捨,但還是快速的消失在廣場。
恩,還好,妖孽都跑了。
隨着白影們都消失,蔡根的元寶堆也正常的燃燒起來,火勢沒有剛纔那麼旺了。
蔡根心裡想,還得是正神,一嗓子就解決了詭異的事情,趕緊燒完回店吧,今晚可能轉運有大活。
元寶還沒燒完的時候,從太平大廟裡出來了一個大胖子,穿着很復古,不過真的很胖,白胖白胖的,幾步就到了蔡根的身邊,一腳就把元寶的火堆踩滅了,衝着蔡根繼續憤怒的大叫
“妖孽,你好大的膽子,先是傷了地府的辦公人員,又來我福德正神這砸場子,你好大的膽子。”
蔡根向身邊看了看,沒有別人,難道在說自己?我是妖孽?
這時候另一個聲音響起,很尖銳,也很熟悉
“土地兄,我剛纔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妖孽,他體內養着一隻惡鬼,原始人的鬼魂,非常厲害,我就是被他所傷。”
蔡根順着聲音看去,果然,一隻胳膊的謝不安,牽着兒子小七,出現在胖子身後,正怨毒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把他們家孩子扔井裡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