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踩得很用力,車裡面的人都能聽到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可是車速不降反升,讓所有人都很緊張。
最緊張的莫過於小孫,雙手規範的握着方向盤,緊緊地握着方向盤,由於是在太緊張,終於,方向盤經受不住小孫的拿捏,被他拔了下來。
舉着方向盤,一臉懵逼的小孫,看向了蔡根。
“三舅,我好像闖禍了,方向盤掉了。”
看着被拔掉的方向盤,蔡根心裡非常惋惜,那是多少錢啊?
肯定不便宜的吧?
沒等出口大叫可惜,蔡根突然想到,沒有方向盤,車子怎麼控制方向呢?
當然不用小孫控制啊,一直是納啓自動駕駛,有沒有方向盤還重要嗎?
那小孫踩剎車不靈,納啓肯定靈啊。
目前這輛皮卡,明面上是車,實際上就是納啓啊。
“納啓,趕緊剎車,要不撞上了。”
音響裡,納啓的聲音很是執拗。
“不得...”
“爲啥啊?爲啥不得啊?”
蔡根不明白,納啓突然作啥妖。
“我納啓,從遠古時代開始,面對正面的挑戰,就從來沒有慫過。
當初大羿射我,中箭的也不是我的後背,而是我的腦門。”
這個...
蔡根簡單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大羿搭弓射箭,英姿颯爽,衝着納啓大叫道。
“受死吧,畜生,我來結束你罪惡的生命。”
納啓勇敢的,高傲的仰起頭,衝向了大羿。
“孫子,我讓你射,朝我腦門射,有能耐你就把我射死。
射不死我,你就是嘴炮慫貨...”
結果嘛,顯而易見,納啓卒。
佟愛國感覺到了車子的異樣,本以爲是到站了,睜眼一看,竟然是撞向一輛自行車,聽到納啓中二的宣言,來了興致。
“對,坐騎,我支持你。
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必須硬鋼。
魚死網破不過癮,就放把火燒了漁船。
活着就是爲了一個爽利,真是痛快。”
這個秧子架的很是突兀,蔡根聽得直皺眉。
“佟二爺,你就別起哄了。
納啓,納大爺,這是下坡,自行車停不住。
撞上就要出大事的,趕緊停下吧。
別跟他一般見識,一輛自行車你就放過他吧。”
“我不得,我就不得。
他敢衝着我來,挑釁我無比神聖的尊嚴,就一定做好了承受一切後果的打算。
看他那麼勇敢,我必須給予他應有的尊重。
同爲交通工具,今天必須全力以赴。”
要臉嗎?
和自行車較勁要臉嗎?
一輛皮卡好幾噸重跟自行車拼個你死我活?
真有這心氣,咋不找輛坦克試試軟硬呢?
蔡根看着馬上就要到眼前的自行車,所有的無力感涌向全身,這特麼叫什麼事情啊?
就不能有一件順心事兒嗎?
費勁巴力清除了藍玫瑰的獨見,結果還找錯了地方。
千辛萬苦拔掉了趙大牛的保健品店,水哥還加盟了歸去來。
跋山涉水到太清溝清除邪惡保衛家園,半路就讓納啓撞死仨村民。
哎,蔡根覺得心好累。
算了,放棄吧,愛咋滴咋滴吧。
碰撞的最後時刻,蔡根換上了一副得過且過的神情,抓緊點上了一顆煙,順便緊了緊安全帶。
看清撞過來的是龍少以後,蔡根心裡的無力感更甚,這是什麼緣分啊,這算是命運的安排嗎?
到了最後,龍少終究還是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也算是因果報應嗎?
尤其龍少最後好像還在說什麼話,看口型應該是你變了。
自己變了嗎?
蔡根毫無準備的面對了,龍少這觸及靈魂的拷問,有點小心虛,自己好像確實變了,至於變好還是變壞,不太好說呢。
面對面與龍少隔着玻璃對視良久,蔡根吐出了一口煙,看着煙霧消散,明白這應該不是時間靜止一類的,那就是真的停住了嗎?
一把打開車門,蔡根率先下車了。
繞到車頭一看,那輛大二八已經被皮卡的保險槓撞得稀碎,壓根看不出來原本是一輛自行車,從結果上看,納啓贏了。
再看車窗上,像是栽蔥一般插着三個人,兩大一小,很是牢固的樣子,就像車頭的某種裝飾品。
走近一看,蔡根發現了緣由。
按照剛纔的絕對速度,三個人必然會腦瓜稀碎,即使玻璃撞碎,也肯定是一片血水。
之所以沒有出現那個畫面,是因爲納啓在碰撞的瞬間,把汽車玻璃變成了果凍,很好的保護了撞過來的三個人。
蔡根趕緊招呼小孫,往外拔人,雖然沒有撞死,再憋死在裡面,就有點冤枉了。
看到三個人都沒有死,佟愛國不陰不陽的調侃納啓。
“坐騎,你也不行啊,人都沒死,尊嚴守護的也不徹底啊。
話說得挺硬,事兒辦的不太漂亮呢,一點也不乾脆。”
納啓沒着急回話,後車座就像是按了彈簧,直接把佟愛國從沒有門的一側彈了出去。
“死老頭,叫我納大爺,不要叫我坐騎,沒大沒小的。
再說了,挑戰我跟我硬拼的,是同爲交通工具的自行車,又不是自行車上的人?
說風涼話去外邊,外邊風大,可以扇舌頭。”
佟愛國被彈出來以後,直接進了路邊的排水溝,一句風涼話也說不出來了。
狼狽的爬了出來,沾了一身枯草樹葉還有那擋風的膠帶,揉着腦袋坐在了剛被拔出來的龍少身邊。
遞給了面目有點呆傻的龍少一顆煙,很是八卦。
“來,小兄弟,抽顆煙緩緩神。
跟我講講,到底遇到多大的難事,這麼想不開?
騎着自行車撞皮卡,這個死法有點悲壯啊。”
悲壯嗎?
確實有點。
那麼自己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死法呢?
龍少剛纔被嚇得不輕,不自覺的就順着佟愛國的話往下想。
機械的抽了兩口煙,回過神來。
自己沒想死啊,還不是自行車沒有閘?
再說了,這難道不是蔡根要殺人滅口針對我嗎?
想到這,龍少猛地站起來,擋住趙喜樂和龍二。
“蔡老闆,蔡根!
你來就是爲了整死我滅口嗎?
我的爛命給你無妨,可否放過這孩子還有我兄弟。”
這貨被迫害妄想症吧?
大年初二這麼老遠趕過來,就是爲了滅口?
原本沒有這種想法的蔡根,被他一說,還真的有點想要滿足他呢。
說到底,不是龍少整什麼騙人的冬捕節,也就不會有些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