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茜茹的別墅做完了法事,這樁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於劉明輝與羅風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我沒有再問,那些原本就不關我的事情。
肖茜茹說晚上請我和曹國柱吃飯,我還沒來得及表態,曹國柱就欣然答應了。
我趁着收拾東西的空檔把曹國柱拉到一旁:“我說柱子,你小子不會對她有什麼想法吧?人家可是大公司的老總……”
我話還沒說完,曹國柱瞪了我一眼:“二子,你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麼,她是我們的客戶,再怎麼我也不會對客戶生什麼心思的。”
他偷偷看了看不遠處的肖茜茹,低聲說道:“她在深南市可是交遊廣泛,說不定以後她還能夠給我們帶來業務,我只是想和她打好關係,再說了,這個還沒談呢!”
他擡起手,拇指食指搓了搓,我笑了,我就知道他忘不了錢的事情。
肖茜茹在“老湘菜”訂了一個包房。
“老湘菜”在深南很有名,風味獨特,卻經濟實惠。
“賴先生,這次的事情謝謝你們了!”肖茜茹讓服務員倒上了酒,端起杯子微笑着說。
我笑了笑:“肖總,叫我賴二吧,說實話我還真不習慣別人叫我先生。”
“成,我就叫你賴二,你們也別叫我什麼肖總了,論年齡我比你們要大上兩歲,以後你們就叫我肖姐吧!”
我應了一聲,卻看到曹國柱臉色有些尷尬。
我輕輕碰了他一下,曹國柱歪頭湊到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我說二子,現在就和她套近乎,一會我還怎麼談錢的事啊?”
聽他這麼說我還真有些哭笑不得,我輕聲說:“得了,由着她給吧,別太小家子氣,咱可不能丟了份兒。”
我們正在嘀咕,卻聽到肖茜茹輕咳了一聲,我和曹國柱忙分開了。
只見肖茜茹從坤包裡掏出一張支票:“二子,柱子,這是姐的一點心意,還希望你們不要推辭。”說着她用手指壓着支票推了過來。
我拿起支票看了一眼,心裡一驚,竟然是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肖姐,這,這錢多了些吧?”我話纔出口,曹國柱就伸手接了過去,等他看清了支票上的數額也瞪大了眼睛。
肖茜茹擺了擺手:“這次的驚險姐是知道的,說你們是拼了命也不爲過,所以這錢吶,你們就收下吧。”我還想說什麼,曹國柱拐了我一下,然後笑着向肖茜茹道謝了。
“肖姐,以後再有這樣的活計記得找我們!”曹國柱口無遮攔,我打了一下他的頭:“瞎說些什麼,誰願意再遇到這樣的事啊!”
曹國柱的臉上一紅:“看我這嘴,其實我是想說肖姐的人緣廣,如果以後碰到有誰有這方面的需要,記得關照我們,對了,二子還開了個法器店,裡面的東西可都是大師加持過的!”
肖茜茹笑了:“行,沒問題,如果有機會姐一定會讓他們去照顧你們的生意,姐這次可是見識到了,二子是個有能耐的人。”
讓肖茜茹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我也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那綠毛僵卻把我的自信打擊得一塌糊塗。
如果那晚沒有那個守墓人的鬼魂出現,提醒了我綠毛僵的死穴所在,說不定最後我也只得奪路而逃,那將後是什麼樣一個後果我還真不敢想像。
吃過飯肖茜茹就離開了,她晚上好像約了朋友。
從“老湘菜”出來已經是九點多鐘了,曹國柱還處於興奮之中,作爲一個從農村來的小保安,十萬塊那可不是筆小數目,他說這筆錢在他的老家都能夠重新蓋一棟房子了。
只可惜現在已經是晚上,不然他一定會馬上去銀行把這錢給兌出來。
“二子,你說有了這筆錢我們是不是能夠做點什麼?”曹國柱拍了拍上衣口袋,那兒正裝着那張支票。
我聳了從肩膀:“我有自己的小店,至於你想做什麼我可管不着。”
曹國柱象是下了決心:“我準備把保安的工作辭了,二子,咱們合夥吧,你那小店仍然開着,我入股,然後我們再增加抓鬼,做法事什麼的這些業務,我呢就負責去攬活,怎麼樣?”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小子象是鐵了心了,他也不想想,哪能總遇到這樣的好事?
“你就確信自己能夠接到活?”我想打擊他一下,誰知道他挺起了胸脯:“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愁沒活。”
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如果你能夠再接一單活,這事我就依了你!”
說罷我攔了一部出租車就上了車,那小子大聲叫道:“你說話算數?”
車子已經開動了,我伸出頭看了他一眼:“算數!”
“先生,去哪?”女司機輕聲問了一句,聽到這聲音我的那點醉意全都沒了。
我扭頭望向她,不正是那晚送我去肖茜茹家的那個女鬼麼,哇考,我又上了她的扎紙車了?
事實確實如此,而四周也陷入了一處黑暗之中。
我知道這是她玩的障眼法,這小伎倆我自然不會害怕,她的目的只是不想讓周圍的人看到我的異常罷了。
“說吧,你三番五次地找上我到底有什麼事?”我的語氣有些冰冷,不管怎麼說,我很不喜歡她用這樣的手段,讓我感覺有一種上賊船的味道。
“我知道先生是個高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找上先生,我想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早看出她是個枉死的人,原本我以爲她是想讓我替她報仇,這種事情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不管她是怎麼死的,到了陰司地獄有閻王、判官,她有地方伸冤的。
可我沒想到她是想讓我救她的孩子,聽她那口氣,她孩子應該還活着。
女人告訴我,她是戚娟,生前是個出租車司機,因爲經常輪夜班,所以冷落了她丈夫。
她丈夫就和一個女人好上了,並提出了離婚。
她死活不同意,畢竟孩子還小,只有六歲,她希望丈夫能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棄那個女人,她甚至願意換一份工作,多抽時間陪着他和孩子。
但她丈夫卻象是鬼迷心竅一般,非得要離,沒辦法,她去找了那個女人。
可怪事卻發生了。
戚娟告訴我,她去找那女人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鐘,那晚還飄着毛雨。
那女人住在“南山小區”二號樓,b棟十三層一室,她下了電梯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門牌。
她擡手敲了敲門,半天沒有動靜,她以爲沒有人在,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鎖響了一聲,接着,門就虛了條縫,裡面透出了一絲光線。
戚娟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當她站在那個客廳裡的時候整個人都楞住了。
這屋子根本就沒有裝修過,而屋裡擺放着的那些所謂的“傢俱”全是紙紮的,沙發、茶几、冰箱……
戚娟心裡突然害怕起來,莫非她弄錯了?這兒怎麼可能住人?
當時她下意識地就想離開,卻聽到一個聲音從房間裡傳來:“既然來了,怎麼又着急走呢?”戚娟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慢慢地走到了房間門口,心卻沉了下去。
房間裡哪裡有什麼人,紙紮的牀,牀頭櫃,衣櫃,所有的一切都是紙紮的,而牀邊還坐着一個紙紮的女人,背對着門,那姿勢彷彿正在梳頭。
戚娟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剛纔真有女人說話嗎?
“進來啊!”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戚娟確定那聲音竟然就是那紙紮的人發出的,她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外跑。
眼看就要跑到了門邊,“砰”地一聲,那門關上了,戚娟怎麼都打不開那扇門,屋裡的燈突然閃爍起來,時明時滅,戚娟此刻腳都軟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燈光停止了閃爍,戚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剛纔的那個屋子嗎?
屋子裝修得很漂亮,傢俱看上去很有檔次,不過那色彩卻和剛纔的紙紮很是相似。
戚娟告訴自己,幻覺,一定是幻覺,她相信自己一定產生了幻覺,可是她卻分辨不出孰真孰假,到底哪一個是幻,哪一個是真?
那個女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戚娟是見過這個女人的,瘦高的頭子,臉色蒼白,眼睛也沒有神采,嘴上沫着腥紅色的脣彩。
女人的頭髮散披在肩上,手裡拿着一把梳子,而她的衣着根本就和剛纔那紙人沒有什麼分別。
“你到底是人是鬼?”戚娟說當時她甚至把自己的嘴脣都要咬出血了。
女人冷笑了一聲:“你說呢?”
說着就向她走來,女人走到她的面前,湊到她的耳邊:“我要是說我是一個紙人,你信麼?”戚娟的身體在顫抖,她感覺到絲絲的涼意,頭皮發麻。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確實是個紙人!”她走到了沙發邊坐下,一雙眼睛冷冷地望着戚娟:“坐吧!”
戚娟根本就挪不動腳步,她顫微微地問:“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女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露出一個猙獰的笑,那鮮紅的嘴脣更象一個血盆:“再過幾個月就是你兒子六歲的生日了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兒子的生日那天,也將成爲他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