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天那醜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其實我早就來了,我就想看看在沒有任何法器的情況下你能夠支撐多久,不過話說回來,大手印確實很厲害。”
域天竟然在和我攀談,全然沒把呼日格和白楊他們放在眼裡。
呼日格的臉色很是難看,他沒想到原本是勝券在握的,怎麼半道里就殺出來一個程咬金,而且人家早就已經到了他們還渾然不覺。
白楊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敢管我們薩滿教的事。”域天扭頭看了他一眼:“薩滿教?薩滿教很了不起麼?”域天一擡手便收了網,嘴裡唸了一句:“陰冥令,反噬!”但見那幾只攝青鬼和三具行屍竟然向着呼日格和白楊衝去了。
我望着域天,看來“活鍾馗”的名號還真不是蓋的,我又想起了賴布衣當時用離魂發出的漫天咒雨,也不知道兩人若是真的碰上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域天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淡淡地說道:“我不如賴布衣。”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太謙虛了,不過和你們相比我就弱菜了!”域天搖了搖頭:“其實你很強的,只是你不知道怎麼用你的強,你還在依賴着法術,所以你纔會在應對大敵的時候感到窘迫,其實法無定勢,你需要領悟的是變通。”
我微微點了點頭,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域天說道:“雖然我沒見過賴布衣,可是我卻聽說過,賴布衣舉手便是天地法,也就是說他已經把法術融入了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法由心生,無定勢,無拘束,無限制。”
此刻呼日格和白楊已經收了他們的攝青鬼與行屍,他們都面帶驚恐地望向域天,呼日格也知道遇到了硬茬,他咬牙切齒地問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和我們作對?”域天這才望向了呼日格:“你是呼日格吧?”
呼日格“哼”的一聲也算是回答了。域天說道:“呼日格,你也算是是得道的高人了,薩滿教的三大祭司之一,就我所知,薩滿教也是以濟世救人爲旨的,可爲什麼你們卻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呼日格早就氣極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今晚我認栽了,有本事留下名號,這筆賬,遲早我們得算。”
域天嘆了口氣:“我叫域天。”
域天的聲音不大,但他的名字聽在呼日格和白楊的耳中卻有如驚雷,呼日格驚道:“域天?你是‘活鍾馗’域天?”白楊也是一臉驚恐的望着域天,在域天的面前玩鬼魅那不是找虐麼,只是他們並沒有想到域天會冒出來救我一命,他們更不知道我和域天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打個小鬼會惹來大神,域天,我記住你了,別以爲你是‘活鍾馗’我們就怕了你了,遲早一天我們會向你討回今天的場子的。”呼日格彷彿一下子就失去了鬥志,帶上白楊和他的那一衆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皺起了眉頭問域天,雖說他救了我,可是我的心裡還是充滿了疑惑,他怎麼就那麼巧在這兒出現了,莫非他與呼日格他們是一夥的?之前我們也猜測,如果域天就是那幕後的主腦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就連小師公都說過,域天有這本事,有這能力,而且名頭也夠響亮,很多人都很自然地把他和賴布衣聯繫到一起,都說他是賴布衣之後的第一人。
他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我說我是路過你相信嗎?”
我當然不信,我不是傻子,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到街心花園來玩“路過”也太離奇了點吧?
他嘆了口氣:“其實我是跟着他們一道來的,我下午就發現了呼日格,感覺他鬼鬼祟祟的應該沒憋什麼好事,我這個人呢就是事兒媽,好奇心也很重,於是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再後來我又看到人與白家的人在一起,我和薩滿教,和白家的那點事情早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加上你又剛回深南我就在想啊,他們的出現會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決定跟着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想搞什麼鬼!”
他這解釋雖然我覺得還是有水分,可是倒也還算是說得過去。
“謝謝!”我輕聲說道。他擺了擺手:“你不用謝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最近你還是小心一點吧,看得出他們對你很上心,今天幫着你嚇退了他們,但是保不齊他們還會找機會對你下手,你好自爲之吧,行了,我先走了,記得你答應我的,帶我去見賴布衣。”
域天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場在我看來幾乎要了我的命,讓我近乎絕望的危機就被他這樣輕描淡寫的化解了,他這本事還真厲害。我回味着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想想我確實有時候太拘泥於法術了,手印、符咒、法器什麼的,他說得以,法無定勢,心中有法一切皆能爲術,他要告訴我的應該就是這些,看來我還是得好好地領悟一番,我感覺自己已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裹足不前了。
回去的路上我時不時地看一眼掌心的三聖印記,我在想是不是當我真正掌握了法的精妙,能夠象域天說賴布衣的那樣,舉手皆是法的時候就能夠將這三聖印記運用自如呢?應該是的,可是我該怎麼做到掌握法的精妙呢?
開門進家我才發現言歡和小師公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言歡一臉的怒色,小師公玩味地望着我:“小子,逢凶化吉,得貴人相助,只不知道這貴人到底是誰?”我沒想到小師公竟然爲了起了卦,他果然厲害,算到了我逢凶化吉,還算出我有貴從相助。
言歡卻說道:“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跑外面去幹嘛,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
我嘿嘿一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再說了,是他們設計誆我去的,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言歡的臉色纔開闊了些:“說吧,你到底去哪了,出了什麼事?”
我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言歡皺起了眉頭:“又是白楊,怎麼任何壞事都有他啊!”小師公卻更對域天感興趣,他和我是一樣的想法:“這個域天出現得也太及時了吧,小子,你說這會不會是他一手安排的,用這方式來博取我們的信任。他說要給賴茅解毒,他有那麼好心麼,不會是他想要對賴茅不利吧?”
我眯縫着眼睛,小師公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域天找上我就是爲了想要見到老賴,他說是爲了給老賴解毒,可這事情不合常理,老賴中毒,應該是我們巴巴地去找域天,請他幫老賴解毒,怎麼是他追着求着的呢?
“我不認爲域天比賴茅厲害,可是賴茅現在可是中毒太深,根本就沒有什麼精神頭應付域天,小子,看來這事情我們得多長几個心眼。”
我點了點頭,小師公這才說道:“好了,回來就好,你小子,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和我們打個招呼,一個人去逞什麼能耐!”我忙點頭應下了,不過我的心裡卻不以爲然,我不是已經沒事了麼。
又被言歡批評了幾句我們才各自回屋休息。
躺在牀上我還在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特別是域天,小師公說得沒錯,域天一個勁地想要見到賴布衣,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呢?沒把這問題弄清楚的話我還真猶豫着是不是要帶他去見老賴呢。
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已經老亮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這才從牀上爬了起來,大家都在客廳裡聊着什麼,見我出來言歡說道:“廚房裡還有豆漿、油條,微波爐裡熱熱吃吧。”我笑道:“馬上都要到午飯的時間了,算了,不吃了。”
吃過午飯,我問李堅和文玲準備得怎麼樣了,今晚零點過後我就要幫助文玲還魂了,零點十八分就是那女孩的大限,我也不知道文玲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她是鬼體,說不定她是賄賂了鬼差的吧。
文玲點了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就麻煩你了。”我擺了擺手,都是自己人哪裡需要如此的客套。言歡擔心地說不知道今晚白楊他們會不會來搗亂,小師公說應該不會了,因爲昨晚那檔子事白楊他們應該有了懼怕纔對,除非域天真和他們是一夥的,域天是在演戲爲了獲取我們的信任。
言歡說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小師公笑了:“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們有什麼閃失的。”我也相信只要有小師公出馬一切都不是問題。小師公不只身手好,而且還是道術高人,於道之一途可以算是集大成也不爲過。
別看他平時玩世不恭,喜歡惡作劇,作弄人,可是真正遇到了大事他可是不會含糊。我問小師公,如果他對上域天的話究竟誰更厲害一些,他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假如他比不上全盛時期的賴布衣的話我和他還有得比,半斤八兩吧,如果他與全盛時期的賴布衣差不多的話,我就落了下風了。”
聽了小師公這話我的心裡也是一驚,他竟然對域天這麼高的評價,我在心裡希望域天真心是友非敵,否則還真是難得應付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