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我還沒那麼無聊,這個時候去和他開這樣的玩笑。
那道白影也不知道是哪兒竄出來的孤魂野鬼,不過我現在也沒時間去理會,還差一個房間沒有察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只是調皮的小鬼罷了。”
他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一雙眼睛四下裡張望着。
我們來到了最後一個房間的門口,門上上了鎖,一隻普通的掛鎖。
“柱子,把它打開。”我知道這小子對於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還是有些法子的,他應了一聲就在身上掏着什麼,但只聽到“嗒”的一聲,那鎖竟然自己就彈開了。
柱子一驚,看了我一眼,我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袖珍的小羅盤,只見那指針竟然指向了柱子。
“你到底是誰?”我瞪着柱子,手上已經結了一個“金剛指印”。
柱子的臉泛起了鐵青,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幹嘛這麼兇,我只不過是想玩玩嘛!”
那聲音很嗲,分明就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警告你,趕緊離開我朋友的身體,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一定是剛纔看到的那道白影,只是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竟然上了柱子的身。
我並沒有把它當一回事,因爲我感覺得出從它出現一直都沒有任何的惡意,而剛纔也是它暗中用它的能力把這鎖給打開了。
柱子嘟起了嘴,一副小女人的模樣,那樣子看得我又好氣又好笑。
“就許你們闖入我的家裡,我玩玩都不行麼?”
“倏”,那白影一下子飛出了柱子的身體,柱子整個人就象從夢中醒來一般,茫然地看着我,可當他再望向他右邊的時候嚇得叫出聲來:“媽呀!”
此刻那白影已經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着一條月白色的旗袍,身材很好,長得也很漂亮,臉色蒼白如紙,嘴脣卻很是鮮紅。
女人的模樣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摁住了柱子的肩膀:“別怕,她沒有惡意。”
我眯着眼睛看着女人:“我知道你是誰了!”
女人笑了:“我是誰?”
“吳遠達的原配妻子,吳瑩的親生母親!”我記得第一次見到吳瑩的時候她也是穿着一件旗袍,粉色的旗袍,這個女人和吳茜無論從形象、氣質來看都很是相似,所以我地會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幽怨與不忿:“你說得對,我是吳瑩的母親,曾經也是吳遠達的妻子。”
她看了看我們面前的這扇門:“這裡面有你要找的人。”
我沒有急着打開門:“是你給我留的字條?那兩座墳又是怎麼回事?”
她苦笑了一下:“留什麼紙條,你覺得我能夠離開這個院子麼?至於那兩座墳,我想你應該清楚是誰幹的,只是他們沒想到你提前找上門來了,否則……”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知道那墓裡埋着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她告訴我,那個寫着我名字墓穴中埋了我的幾根頭髮,我的心裡一驚,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可以有很多的辦法把我的魂魄給召到這兒來,一旦那樣我將和這女人一樣,魂魄永遠不能離開這裡。
而在別人的眼裡,我則成了一個“植物人”。
我正準備對女人說謝謝的時候,女人卻驚恐地說:“有人來了!”接着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和柱子連忙躲到了一旁的暗處,來的人竟然連鬼都怕他,我想應該是同道中人,搞不好這個鎖命局就是他設的,不然那女人不可能會嚇成那樣。
一個佝僂着背的黑影推開鐵門走了進來,他的嘴裡在哼着什麼,含糊聽不清楚,象是喝了酒。
不過那聲音我卻是很熟悉,我的心不禁沉了下去,福伯!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福伯,原本我以爲女人說的那個房間裡有我要找的人才是福伯,現在看來我理會錯了她的意思。
福伯失蹤了,卻出現在這兒,喝着小酒,哼着小曲,他依舊是過得那麼的愜意,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原本我以爲福伯是因爲我,而遭到白楊他們的報復,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一直以來我都很尊敬福伯,在我的眼裡,他是良師,又是益友,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去和他聊聊,虛心地向他請教,可不曾想到他根本就是在演戲。
我很想出去質問他,可是現在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我只希望他在這兒呆的時間不會太久,因爲我更想看看最後一個房間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柱子輕輕碰了我一下,我知道他是在詢問我應該怎麼辦。
等待,唯有等待,我們不能驚動了福伯,不,現在我只能叫他白福了。
白福在院子中間停下了腳步,他歪頭四下裡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樣便徑直走向了最後一個房間,在房門口他站住了,他伸手抓住了門上的掛鎖,狐疑地看了看,再一次轉身看了看院子裡。
“風旗動,雲旗動,鬼幡祭出鬼神動!”白福從懷裡掏出一支白色的鬼幡,左手捏了個訣,輕聲念着咒語,念畢他把白色的鬼令旗往地上一插,他的面前就出現了剛纔的那個女鬼,也就是吳瑩的生母。
女鬼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上變得鐵青,滿是恐懼。
“賤人,我警告過你,不許你靠近這個房間,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灰飛煙滅,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白福露出他猙獰的面目,女鬼嚇得直髮抖:“我,我……”
白福冷冷地說道:“滾,再有下次,我一定廢了你!”
女鬼這才消失掉。
我鬆了口氣,我真怕她會把我們給拱出來。
白福取下了掛鎖,進了屋子,柱子的身子動了動,看樣子象是想跟過去,我拉住了他。
現在還真是不能亂動,這是他們的地盤,我們是非法闖入,到時候真要出點什麼事我們可是說不清楚,總不能就拿屋子裡的那兩座墳說事吧?再說了,他們隨時都能夠把那兩座墳給清理了。
白福進了房間,房間裡的燈亮了,接着傳來爭吵的聲音。
柱子擡頭望了我一眼,再也忍不住了,很小聲地說道:“見了鬼了,自己和自己吵架!”
我的心裡也很是震驚,怎麼會這樣,明明就是白福一個人在那兒自己和自己爭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刻就連我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白福氣沖沖地從房間裡出來了,他關上了門,把鎖鎖上,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
終於白福離開了,一切又歸於平靜。
那女鬼重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她的出現把柱子嚇了一跳。
“幫幫我,帶我離開這兒,好麼?”女鬼一下子跪了下來,看來白福真的讓她很害怕。
不管怎麼說,她的年紀也算是長輩了,她這一跪還真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快起來吧,別這樣!”
她臉上露出驚喜:“這麼說你答應了?”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答應幫她並不全是因爲同情她,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希望她能夠幫我爭取一下吳瑩。
“你的屍體是埋在這兒的吧?”我指了一下院子的中心,她“嗯”了一聲:“連個墳包都沒有,是不是很可悲?”
我對柱子說道:“你趕緊想辦法把她的屍體挖出來,我先去屋裡看看。”
柱子瞪大了眼睛:“挖?怎麼挖啊?什麼都沒有,你不會是讓我用手刨吧?”
其實我是逗他的,想要破了這個鎖命局只要從池塘裡取出“引魂燈”,再把那池塘的水給放了就是了。
聽我這麼說,柱子這才屁顛着跑到了池塘邊。
來到那房間門口,我對女鬼說道:“還得麻煩你一下。”
她對着那鎖吹了口氣,鎖就彈了起來,我取下掛鎖,推門進去。
手電筒我交給了柱子,我打開了房間裡的燈,雖然這很冒險,可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
可當燈亮的剎那,我楞住了,福伯!
一個人被纏上了繩索,靠在冰冷牆角的不是福伯是誰,他正眨着眼睛,看着我,臉上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二子,剛纔我好怕你會忍不住闖進來。”
我的心裡已經有些明白了,我沒有說話,蹲下去替他解着繩子,然後把他扶了起來:“先離開這兒再說。”
從屋裡出來,二子那邊已經搞定了,福伯輕咳了兩聲:“小子,還能撒尿嗎?在那正尸位再撒泡尿,不然這池塘一旦被他們修復她的魂魄還會被拘回來,只有破了正尸位,這個局纔算是真正的破了。”
柱子爲難地看了看那女鬼,女鬼笑了一聲,消失了。
柱子這纔在福伯的指點下,在埋屍體的正位上撒了泡尿,我們三人一鬼這才離開了這個院子。
來到了圍牆邊上,我問福伯身體捱得住麼,他點了點頭,其實他就是捱不住也沒辦法,我們只能夠從這兒出去,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走大門的。
但馬上我就發現我替福伯擔心是多餘的了,他上牆並沒有費太大的勁。
出來以後我才真正鬆了口氣,迅速地回到了車上,小郭見我們回來他說道:“你們總算來了,再過五分鐘就超過我們約定的時間了,我都已經做好報警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