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顫,扭頭對江珊說道:“去將手電筒拿過來。”
不待江珊動身,楊薇說她去拿,江珊見我臉色大變,也湊過頭,看向窗外,問道:“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有聞到臭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打開窗戶之後,我就覺得那股惡臭味更加濃烈了,這時楊薇將電筒遞給我,我打開遠光電筒朝那些紅色的東西照過去,密密麻麻的顏色深淺不一的棺材便顯現出來了,沒有一百也就七八十個了。
我操,居然真的是棺材,而且就這麼露天拜訪在旅館的後面,看那些棺材的顏色,以及我聞到的惡臭,想都想得到,棺材裡邊應該是裝了屍體的。
江珊顫抖着說道:“這裡風俗怎麼這麼詭異啊,棺材都不埋起來。”
楊薇的身子緊緊地貼着我的被,也從我的肩膀朝外邊看,呼吸急促地說道:“好了,好了,不要看了,瘮得慌,也許是這裡的風格啊,不過你真的聞到臭味了,我怎麼也沒有聞到啊,還好聞不到。”
我心裡也是瘮得慌,總感覺一不留神,就有無數的殭屍從棺材裡邊翻出來,輕籲一口氣,便準備將手電筒挪開,但是突然,從棺材哪裡也射過來一個束光,直接照到我的臉上,楊薇和江珊頓時被嚇得尖叫起來,我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穩定心神後,我將手電筒也照想光源處,瞬間就看到一個黑瘦滿是皺紋的老臉,看起來像是一句乾屍,嚇得我立刻將窗戶關上,我心神不定地罵道:“我信你的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江珊一臉驚恐地問道:“剛纔那個是人還是鬼啊?”
我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說道:“你見過鬼用手電筒啊。”
這時門口又傳來馬達的聲音,問我們好了沒有,我應了一聲,我們便出了洗手間,各自拿好和錢包就出門了,一出門,馬達就將車鑰匙遞給我,不好意思地說剛纔忘記給我了。
我沒有接,說讓他先開着,這裡我們不熟,馬達便將車鑰匙收了回去,江珊鎖門的時候,我想起我們還有一些貴重物品在房間中,便問馬達這裡安不安全。
馬達讓我放心,說他們這裡絕對安全,不鎖門都沒事。我頓時心中一鬆,鎖好門後,我們就跟着馬達下去了,雨停了之後,這裡空氣很好,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馨香,吸了幾口,感覺鼻子都通暢了不少,我心中有些奇怪,明明剛纔在洗手間還可以聞到臭味,怎麼這裡就沒有了。
上車之後,馬達就告訴我們,他已經打電話給他建始縣的朋友了,明天他的朋友就會開拖車過去將他的車拖走,我就說那很好,我們明天也開車過去,到時看一下能不能修,不能修就賠一輛車給你。
馬達臉色有些感動,連忙說道:“不用了,只要發動機沒有被砸壞問題就不大,這種事是天災,誰也預料不到的,我已經收了你的車費了。”
我苦笑了一下,真是有些不理解這個地方人的觀念,我語氣堅決地說道:“好了,馬哥,你不要說了,就這麼說定了,要不是我強求你冒雨到清風嶺,你的車也不會被砸的,我來負責是天經地義的事。”
見我這麼說,馬達就沒有再說什麼,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一個平房前面,還沒有下車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肉香味,一個木製的招牌寫着老劉飯館,很簡陋,進來之後,就發現裡邊更加簡陋。
飯館的人不多,有一羣人很吸引眼球,因爲他們個我們差不多,是年輕人,穿着都很時尚,轉頭對我們指着人最多的一桌,說道:“那邊就是王教授的林業考察隊,你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那一桌是兩個桌子拼在一起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大約50-60歲的樣子,頭髮花白,面色紅潤,其他的年輕人有九個,六個男的,三個女的。
我對馬達說道:“我們不打算進山了,就不過去打招呼了。”
馬達神色怪異地問道:“那不去找林老師了嗎?”
江珊詫異地看着馬達,問道:“你認識志玲?”
見飯館裡邊的人都看向我們這邊,我就說道:“先找個地方坐,坐下再說。”
坐下後,我便將馬達認識林志玲的事跟江珊說了,江珊聽後,眼神希冀地看着馬達,問道:“這麼說來,你們都不知道她已經出事了嗎?”
馬達點頭說道:“林老師是在這裡支教的,經常會到林場這裡來賣生活用品的,我有帶過她兩次去市裡,其實很奇怪的,青龍嶺哪裡的苗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年輕人都都離開了,就留下一些老人和小孩在寨子裡邊,之前政府好像也派人說將她們接走的,但是那些人硬是不下山,好在後面林老師過來了,在山裡給那些留守的小孩上課,我們整個林場的人都很尊敬她的,哎,沒有想到她也出事了,你們等等啊,我先去點菜,隨便問一下林老師的事。”
見江珊的視線不時看向在櫃檯哪裡說話的馬達,然後又不時看向王教授那一桌人,我心中不由有些生氣,便低聲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想得,難道你一定要將自己害死去跟林志玲作伴嗎?”
江珊神情一僵,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卻沒有反駁我,楊薇扯了我一下,然後語氣誠懇地對江珊說道:“你不要怪他,他也是關心你。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等下吃完飯回去,你讓他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我知道你跟林志玲姐妹情深,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的。這個王教授所謂的進山考察只是個幌子而已,只會在山的外圍轉一下,聽馬哥說是爲了騙經費的,馬哥今天也說了,山裡經常有人失蹤的,而且找都找不到,大家都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所以山裡是真的很危險的。”
這時馬達回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個大盆,裡邊裝着一大碗紅彤彤的肉,呃,紅彤彤的事辣椒,後面跟着一個穿廚師帽的中年人,胖胖的,面相很和善,手裡端着一個托盤,裡邊放着五個菜,不過也都不認識,紅的黑的都有,看起來很有食慾。
馬達放下菜,又幫着中年人將木托盤裡邊的菜拿出來,一邊拿菜一邊介紹道:“這是我叔,這家飯館的老闆,你們叫他老劉就好,等下要是飯菜不好吃,你們就告訴我。”
老劉手裡拿着托盤,一臉熱情地說道:“聽小達說你們是林老師的朋友,我專門給你們做的我最拿手的菜了,都是我們這裡的特色,有野味,有菌菇,還有我們這裡的特色木耳,保準你們喜歡。林老師真是好人,人漂亮,心也善,放着大城市的生活不過,跑到我們這個偏遠山區來支教,我一直說請她吃頓飯的,但是她總是拒絕,說我做生意也不容易。你看,小達剛纔將事情跟我說了,你們是過來找林老師的以爲她出事了,你們放心,林老師沒事,青龍嶺的那個小學裡邊還是有學生讀書的聲音的,這是前幾天青龍嶺一個老苗下山送野味時跟我說的,也怪我們這個地方臺偏僻了,聯繫起來不便利,這裡都沒有信號的。”
江珊滿臉不敢置信,激動地問道:“真的嗎?”
我也是錯愕不已,跟楊薇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一臉震驚的臉,我深吸一口氣,看着老劉,見他一臉憨笑,不像撒謊的樣子,心中很是疑惑,我們昨晚可是連林志玲的魂魄都招到了啊,怎麼可能人還沒有死呢?
老劉見我們這麼激動,繼續笑着說道:“說實話,我也是兩三個月纔會看到林老師一次的,她很少下山的,下來主要拿她的包裹什麼的,還有采購文具,但是我說的那個老苗是青龍嶺留守的幾個老人之一,林老師教的學生就是青龍嶺的留守兒童,哎,造孽啊,年輕人都走光了,就留下老弱幼童,要不是林老師,真不知道那些孩子怎麼生活。據那個老苗所說,林老師平時在寨子裡邊也不是經常路面的,是不是會失蹤幾天,說是去山裡寫生,我也不懂什麼是寫生,有時候會晚上教那些孩子唱歌,他說他經常晚上過去聽那些孩子們唱歌,還說林老師教的歌好聽,不愧是他們苗家的女兒。”
我心中驚疑不定,原來不是親眼所見,而是聽到唱歌的聲音,那麼會不會是鬼魂呢,我看向江珊,見她早已情緒失控,淚流滿面了,於是我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老劉一臉錯愕地看在江珊,以爲自己說錯話了,馬達忙解釋道:“沒事,沒事,她這是激動得哭,得知朋友安讓無恙,太激動了,哈哈,我就說,林老師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出事呢。”
我輕籲一口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壓下心中的思緒,對江珊說道:“好了,先不要激動,先吃東西,不要辜負了劉叔的一番心意。”
老劉頓時喜笑顏開,附和地說道:“對,對,先吃東西,先吃東西,這段發算是我請的,哈哈,終於算是請林老師吃飯了,你們是她的朋友,你們吃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