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整天心神不定猶豫不決拼命在楊薇面前遮掩的事居然被這個女鬼隨口揭開了,而且還是當着楊薇的面,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頓時羞怒交加,心中怒火中燒,怒聲吼道:“閉嘴,胡說八道什麼,你再不走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女鬼的話完全打亂了我原本的計劃,我最開始還打算在楊薇面前好好展示一下陰司印記的威力,然後在循循善誘,適當的時候,告訴她跟唐棠結陰親的事。
但是女鬼這隨口一句話將我的心神攪得七零八落,我很想回頭看一下楊薇的表情,但是卻不敢。
“這就是你今天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原因啊,難怪你不敢告訴我。”
聽到楊薇清冷的聲音,我心中猛地一震,看向女鬼的眼神不由越發狠厲了,但是女鬼卻一臉陰笑地看着我,好似對戳穿我的虛僞很興奮似的,眼神滿是怨恨和冰冷。
我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鬼,以前最多是恐懼而已,但是面前這個女鬼的所作作爲,卻讓我很憤怒,越發讓我堅定了要將她打得灰飛煙滅的決心。
我沉聲說道:“不是她說的這樣,你不要聽這個女鬼瞎說。”
楊薇從我身後走了出來,手上依然牽着我的手,平靜地說道:“既然她是瞎說,那你這麼緊張幹嘛呢。”
我詫異地看着楊薇,對她的反應有些拿不準,楊薇居然就這麼輕輕放過了。
而楊薇好像也從對女鬼的恐懼中走了出來,她站在我身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女鬼,說道:“這位姐姐好像對腳踏兩條船的渣男恨之入骨啊,不會是你老公也是這樣,所以你纔想不開死了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楊薇,雖然她的話語中不乏對我含沙射影,但是這轉變也太生猛了吧,剛纔還一副怕得要死,轉眼就跟女鬼吵起架了。
女鬼身上的鬼氣陡然一漲,房間突然陰風四溢,女鬼惡狠狠地盯着楊薇,慘白的臉色居然浮現幾縷淡綠的紋理。
我心中一震,看來楊薇是說到女鬼的禁忌了,所以女鬼才會情緒失控,看着架勢分明是要變厲鬼了。
我下意識地將楊薇朝後面扯,但是卻沒有扯動,我快速說道:“到後面去,危險。”
楊薇冷冷地說道:“我要是出事了,你不是剛好可以去找你的那個什麼鬼妻嗎?”
我怔了一下,然後將她朝我身後猛地一扯,吼道:“你瞎說什麼呢,都說了這女鬼是胡說八道,不是她說的這樣的。”
說完我就朝女鬼衝了過去,雖然她變成厲鬼我也不一定會怕她,但是眼睜睜地看着她變厲鬼那我就是傻逼了,女鬼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朝她衝過去,楞了一下,纔想到要避開,但是已經晚了。
我們本來就才相距三步遠而已,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她,反正我的手上佈滿了至陽之氣,只要碰到這個女鬼應該就可以傷到她的,但是沒有想到胡亂地抓了一下,居然抓住女鬼的手,我頓時一怔,居然是實體的。
一碰到就感覺到一股透骨的冰冷,但是那股冰冷還沒侵入我的身體,我手上的至陽之氣卻率先侵入女鬼的身體,恍惚間,我好似聽到了滋滋的炙烤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至陽之氣侵入女鬼手臂的瞬間,女鬼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我感覺那尖銳淒厲的叫聲快將我的耳膜給刺穿了,我差點想丟開女鬼的手。
但是見女鬼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我抓着的手便越緊,但是除了刺耳的淒厲哀嚎之外,我也聞到了女鬼身上的惡臭,聞之慾嘔。
隨着導入女鬼身體裡的至陽之氣越多,我清晰地看到女鬼的身體裡邊慢慢飄散出縷縷黑煙,這些黑煙臭不可聞,我瞬間想起了左漢青的口臭,心中不由一怔,這個女鬼難道吃過人肉?
我不由皺眉看向女鬼,只見她臉上剛剛浮現的淡綠紋理也慢慢消失,女鬼好似正承受着劇烈的疼痛,那張慘白的臉完全扭曲變形了。
說來也是奇怪,我本來已經預想到當我攻擊女鬼的時候,女鬼應該也會攻擊我的,所以我才叫楊薇退後,怕誤傷到她,因爲我有陰司印記護體,女鬼攻擊我只是痛一下而已。
但是自從我禁錮住女鬼的手,往她身體裡邊導入至陽之氣之後,女鬼好似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最開始女鬼還咬牙切齒滿眼狠毒地盯着,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吃的狠厲模樣,但是一會兒,她眼中便滿是驚恐,最後都化爲哀求,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女鬼嘴裡發出痛苦的哀嚎,隨着體內的鬼氣被我的至陽之氣侵蝕,女鬼的身體慢慢變得模糊起來,這種情形我見過好幾次,這女鬼應該是元氣大傷了,我猜測過一會兒,她不知道會不會完全消失,就此魂飛魄散。
“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惹你了,我不想離開君君,君君,我苦命的兒啊,嗚嗚……”
聽到女鬼的宛若杜鵑血泣的哀求,我心中不禁有了惻隱之心,不過一想到她可能吃過人肉,而且剛纔還讓我那麼狼狽,我又有些猶豫不決。
鹿靈犀說過,鬼都是陰險狡詐的,而且我現在所的也算是爲民除害,這個女鬼爲了一己之私,不顧陰陽律隸,強行留在陽間,鬧得整棟樓雞犬不寧,逼得7,8,9三層的住戶都不得不搬走,而且她還可能吃過人肉,假設我和楊薇都是普通人呢,今晚還不被她嚇死。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捨不得君君,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聽他的去嚇人了……”
女鬼的眼中居然流出血淚,看起來慘不忍睹,面目可怖,而身上散發的惡臭更是薰的我眼睛都睜不開,我再一次想到,她絕對是吃過人肉的,便厲聲問道:“你是不是害過人?”
女鬼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這裡住的怎麼說都是我生前的鄰居,我怎麼會去害他們呢?只是嚇走他們而已。”
我懷疑地看着女鬼,有些不信,但是看她形容慘厲,又不像騙我的,便問道:“你剛纔說他叫你嚇人是什麼意思?是你老公嗎?”
聽到我提起她老公,女鬼眼中閃過一縷怨恨,忙點頭說道:“是,就是他,是他叫我過來嚇你們的,你可不可以先停下來?我快承受不了,求求你,我真的沒有害人的,你相信我,嗚嗚……”
“要不,你先放了她吧。”
楊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眼睛紅紅的,一臉於心不忍的樣子,我心中的猶豫不決頓時一鬆,剛纔雖然剛纔恨這女鬼恨得要死,但是情緒過了,真的要我殺死一個鬼,我也有些下不了手,我一直覺得鬼也是一種生物的。
我丟開女鬼的手,女鬼身子好像已經半分重量,被我輕輕一丟,居然丟出老遠。
我冷冷地看了匍匐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女鬼,然後皺眉對楊薇說道:“你過來做什麼,沒有聞到這裡的臭味嗎?”
楊薇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搖頭說沒有,然後一臉複雜地看着地上虛弱不堪的女鬼,問道:“你老公爲什麼叫你嚇我們呢?不是因爲我在電梯你無意中罵了你一句你纔過來嚇我的嗎?”
“嗚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我死得好慘啊,嗚嗚……”
女鬼沒有回答楊薇的話,反而一個勁地哭,哭得人心裡發毛,但是這女鬼的哭聲雖然淒厲刺耳,但是卻也聽得出,她的哭聲感情真實,這樣看來她生前搞不好真的是冤死的。
我雖然同情這女鬼,但是卻有些不耐,便吼道:“不要哭了,問你事呢?”
女鬼渾身一震,驚恐地看着我,哭聲隨即停了下來,然後就坐在地上將她的身世說了出來,我們聽完之後,才明白爲何陳姐下午講到這件事時連用了幾個作孽。
楊薇緊緊地握着我的手,看着說完之後,在地上又自怨自憐哭起來的女鬼,神情複雜,我看着這女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謂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落在這女鬼身上算是一點都沒有錯。
這女鬼叫陳玉蓮,就是樓下802房間的女主人,丈夫羅恆是附近醫科大學的外科副教授,算得上是年輕有爲,而陳玉蓮則是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護士長,生前也算是醫院的一枝花了,兩個的結合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結婚兩年,陳玉蓮便給羅恆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兒子羅君已經5歲,一家人本來和和美美的,在漢城有房有車,而且各自工作穩定,前途光明。
但是很多夫妻都抵禦不過七年之癢,其實所謂的七年之癢就是夫妻二人接觸接觸久了相互之間審美疲勞而已。
於是這對本來和和美美的夫妻居然雙雙出軌,陳玉蓮說她發現羅恆跟他醫學院的一個女碩士研究生在一起了。
於是她爲了報復,就跟醫院的一個留洋歸國的心理學主任醫師勾搭上,而羅恆發現陳玉蓮出軌後,他找到陳玉蓮出軌的證據,直接跟陳玉蓮攤牌要離婚。
但是陳玉蓮出軌歸出軌,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而且也是爲了報復羅恆而已。再說了,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她勾搭的那位心理學主任醫師也是有家庭的,是不可能離婚娶她的,她不禁很後悔自己的一時糊塗,但是羅恆貪戀女碩士的年輕,執意要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