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圓的月亮懸掛在空中,而月光下那泥濘的小路被一輛又一輛的警車匆忙駛過,其中一輛警車的副駕駛位上的一箇中年男人雖面露疲態卻緊鎖着眉。
“報告隊長,已經包圍毒犯們所在的農場,請求下一步行動指示。”中年男人手上的警用通訊手環毫無預兆地發出一道聲音,中年男人對着警用通訊手環說:“先聽從劉任隊長的安排,我正在趕過來。”
警用通訊手環,現廣泛裝配於各類警員的多功能通訊工具,更加方便的操作方式和更多的功能讓其完全代替了傳統的對講機。
聽到手環裡傳來的消息,被稱作隊長中年男人緊鎖的額頭似乎放鬆了些,但當他的手習慣性伸向衣袋掏煙時摸到他那洗得有些發白的警服,眉頭卻再度緊鎖了起來——28條人命!爲了躲避警方的搜捕這些毒犯殺死了整整28個人來分散警方的警力和注意力!在真正抓住這夥毒犯之前他都不可以放鬆下來。
煙沒有掏到,爲了家裡人早在上個月開始他就不抽菸了。
月光照耀着黑暗的小路和大地,似乎想爲驅逐這黑暗盡一份力。在月光的照耀下中年男人頭上那零星的銀絲似乎在傾訴着過往的艱辛,同時也在主駕駛位上照耀出一個青澀的面龐,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刑警,雖然他的眉頭同樣緊鎖着但神情更顯緊張,緊握着方向盤的手已經有些出汗,踩着油門的腳也開始僵硬。
緊張的氣氛使車中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手環也沒有繼續傳出新的消息,只有因路面不平而造成警車的零件互相碰撞而發出的聲音。
中年男人看了男刑警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後說:“陳義啊,待會待在臨時據點裡不要出去,直到行動結束爲止。”“爸,爲什麼啊?”男刑警疑惑地問道,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太危險了。”陳義沉默了,好像在想些什麼。
十多分鐘後車隊到達了臨時據點,臨時據點裡已經安裝好了信號攔截設備,狙擊手也已經準備就緒,甚至已經有幾臺無人機在天上監視着整個農場。臨時據點離農場只有兩百多米遠,而離農場不到一百米遠地方就有全副武裝的警員在和農場裡的毒犯們僵持。陳義把警車停好後就跟着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一名正在擺弄立體投影的中年男緝毒警身旁,“劉任兄,我把我的人也帶來了。”中年男人嚴肅的說到,被稱爲劉任的中年男緝毒警正在看立體地圖投影,聽到中年男人叫他,他便拉着中年男人問道:“怎樣,特管部肯派人來嗎?”
“唉,叫他們也沒用,他們這次應該也和上次一樣不會派人來的。”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後說道。
“真不知道前幾年上面在咱們這增加這個特管部幹嘛,再棘手的案子都不參與,每次都說什麼‘在確定目標擁有的武裝力量超出規定前都不會直接參與行動’”劉任抱怨道。
“是啊,全覆蓋式武裝外骨骼什麼的都是軍方的東西看得嚴實着呢,加上軍方的技術壟斷怎麼可能在民間遇到這種東西。”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掏衣袋,隨即又把手給放了下來。
“但是陳威,這麼匆忙的行動讓我很多的武器裝備都沒法帶來。”劉任對着中年男人說道。
“唉,沒辦法,‘蛇’的行事太過隱蔽了,要不是前兩天有巡警碰巧偷聽到他們在某棟出租屋裡的交易,我們都不知道晨曦市中僅剩的幾個毒犯團伙中會有‘蛇’,因爲今天下午的追捕行動徹底失敗了,所以今晚如果不趕緊包圍他們逃脫後所進入的農場,他們就會連夜帶着毒資跑掉,一旦跑掉以後就很難再有機會抓住‘蛇’的人了。”被稱作陳威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說道。
“也是,這裡離城區太遠了,如果不立刻出發的話很容易讓他們有時間逃掉,根本沒有多餘時間讓我們準備。”
“那你們隊的機械戰警有帶來嗎?”陳威問道。
“帶來了,總共六臺呢。”說完劉任指了指外面的六臺全副武裝的黑色機器人,陳威一隻手摸着下巴看着農場的立體地圖投影,這是一座被廢棄多年的農場,農場的地形平整除了雜草外沒有任何植物且因爲沒有養過任何家畜所以建築只有三個倉庫和一棟別墅,農場的後面是一片森林,爲了防止森林裡野生動物進農場偷吃農作物前農場主將整個農場都圍上了一圈鐵柵欄,而倉庫和別墅都建在一起且離農場大門較近,但整個農場除了一個大門外沒有其他的門。
陳威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這幾個人的犯毒團伙在農場裡面待了這麼久,農場裡面很有可能會有毒犯提前埋伏在裡面等我們進去,而且毒犯在之前的追捕中使用過一臺動力外骨骼裝甲來攔殺我們的警員,這樣,先讓可以遠程操控的機械戰警在農場後面那一片鐵柵欄中開個口子,然後分成兩隊交替掩護進入農場,在控制住或摧毀了那臺動力外骨骼裝甲後在他們最混亂的時候從正門突破,以此來對裡面的人進行抓捕,但機械戰警你比我熟悉,裝載車空間又太小進不去太多人,所以你來指揮他們的行動。”
“行,我這就去安排。”說完劉任大步走向機械戰警的裝載車,而陳威則待在立體地圖投影旁等待機械戰警的行動結果。
逐漸被黑雲遮擋的月亮讓深夜的農場開始顯得有些陰森,在黑暗的掩護下,兩隊機械戰警順利的到達了農場後面的鐵柵欄,一隊機械戰警用液壓鉗破壞鐵柵欄,一隊在周圍警戒,成功破壞鐵絲網後兩隊的機械戰警輪流通過約兩米高三米寬的缺口悄無聲息的進入農場展開了行動。
陳威等人商討抓捕計劃時,陳義一邊看着兩百多米外被黑暗籠罩着的農場一邊漫無目的的四處走動,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陳威說的那句“因爲太危險了”究竟會有多危險,畢竟警校畢業一年多以來最危險的一次任務不過是抓一名剛好在自己旁邊的搶劫犯,這麼大規模的行動讓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