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邀

裴楚從城頭一躍而下,腳步輕點,跨過狼藉的城內衆多屍骸和土木燒灼的灰燼,幾步走到了陳素面前。

“哥哥,城裡,城裡……”

小姑娘聲音壓得有些低,隱約有幾分哭腔。

站在陳素身後的許多常備軍士卒和一些跟隨着陳素的流民,見了這一幕,都微微有些恍惚失神。

屍羣涌入鳳唐縣之後,這十多天裡,一直是陳素帶着他們抗爭。

不少上了年齡的常備軍士卒和一些流民中的蠻漢,最初要叫陳素爲“將軍”,也是喊不出口的。

可從城外退到城內,每一次陳素都站在衆人最前方,憑藉着其強大的武力和堅定的決心,才能讓已經潰散的常備軍和混亂的流民以及城內的居民,得到鼓舞,誓死抗爭。

在羣龍無首之後,衆人早已視陳素爲主心骨,下意識的忘卻了其年齡和身份。

城中內外,有幾分血性的全都誠心實意地爲陳素馬首是瞻,這等世道,他們知道該跟着什麼樣的人。

不過——

在此刻,一些個常備軍士卒和流民之中的青壯,忽然聽到陳素朝着裴楚略帶委屈的聲音,似纔有些驚醒過來。

他們即便不知陳素年齡,但即便女兒家長開得早,瞧着樣貌身形,最多也應也就十三四的年齡。

但行事剛毅果決,勇氣非凡,又有一身好武藝,而在屍羣圍攻的這些時日裡,衆人幾乎都無暇去細思這些事情。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裴楚看着陳素欲言又止的神情,輕輕搖搖頭,伸手拈了一下陳素凌亂而有些燒灼痕跡的頭髮,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你做得很好,城外的屍羣怪物我已除去。”

“嗯!”

小姑娘種種點點頭,隨即似感受到身後一道道目光在望着她,臉上又露出一絲羞赧。

在片刻之前,她還是心智堅毅,事事帶頭指揮着衆人一起救濟城中受傷之人,她也不知爲何,見着裴楚後,忽然就有些剋制不住心中的情緒。

“那哥哥,現在——”

陳素稍稍吸了口氣,調整了情緒,再次望着裴楚,又問道。

裴楚站在原地,環視了一眼紛亂的城內,淡淡道:“繼續按你之前的去做,先救濟那些受傷之人。”

“師尊,師尊——”

這時,旁邊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神色灰敗的慕子諒從遠處踉踉蹌蹌地朝他跑了過來,到了裴楚面前,就要跪下行禮。

雖拜師不過幾日,此次離開也就十多天的時間,可是其中經歷,對於許多人而言,已經是一段生死煎熬的日子。

裴楚側頭望向慕子諒,不有眉頭蹙起,上前一步,將慕子諒攙扶住,出聲問道:“畫了多少符?”

慕子諒趕忙低頭:“弟……弟子,畫了一百零三道避火符。”

陳素在旁也出聲說道:“哥哥,那些怪物畏火,若非是以火阻隔,恐怕……”

裴楚輕輕點頭,他入城前,就已經見到外間的光景,連綿的流民居住的木屋已經全部燒燬,許多屍魔燒焦的骸骨還在。

這些感染了疫氣的屍魔,不論是怪異還是屍鬼疫鬼,即便皮肉堅硬如鐵,卻無法躲避烈火焚燒。

普通人敵不過怪異屍鬼,可有慕子諒所畫的避火符,在烈火之中與這些屍魔搏殺,卻當是有不小勝算。

只是——

裴楚目光又落在慕子諒身上,跟着說道:“子諒,且先好好休息,過幾日我教你《三洞正法》蘊養法力。你若再以精氣神書符,虧空根本,便要早衰早夭了。”

“謝,謝師尊!”

慕子諒面露喜色,又再度行了一禮。

裴楚又掃了一眼周遭,忽然記起一事,道:“你們且等我片刻,我在北地也救了數人回來,如今還在城外數裡之地。”

說着,裴楚再度縱躍起身,腳下兩朵絹雲自生。

絹雲乘足這門道術,隨着他的法力漸漸高深,加之日夜習練不輟,雖還談不上騰雲駕霧,但也算是“爬雲”。

一去十多裡,速度遠比陸地狂奔要來得迅捷。

不過是小片刻的時間,裴楚已再次從城外返回。

嚴貞、王道平和趙川等八個少年少女,被裴楚從城外帶了進來。

衆人入城時,見着城外那無數如焦炭的屍骸,個個亦是面色泛白,失了血色。

儘管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見過大規模的屍羣,可這種堆積如山的交談屍骸,還有空中瀰漫的那種焦臭氣息,着實讓人難以忍受。

他們此前聽裴楚說,鳳唐縣應當能躲避一二,不想真正來時,卻見到這般末日景象,心中未免再次有些慘然。

好在能夠在艱難苦厄之中生存下來,衆人遠比他們的年齡要來得成熟。

見着成熟開始帶領城內之人進行救治受傷之人,幾乎沒有多做停留,就加入其中。

“裴道友,還請來城投一敘,我等有事,請道友相商!”

城頭,方秋子見裴楚從城外帶了幾人回來,出身朝着裴楚喊道。

那乘坐天舟而來的儒生,還有已經退避了老遠,又再次返回的樑道臣赫然也在其中。

衆人在裴楚以雷法轟殺了殘餘屍羣后,似乎達成了某種短暫的協議,並未再相互攻訐。

“有事情稍後再說,如今救人才是重中之重。”

裴楚對於城頭方秋子的呼喊,並未太過理會,而是加入到了城中救治的百姓的序列,他方纔施展雷法,消耗不小,可“針符式”對於外傷有奇效,他連番書符救人輕重之傷,又讓陳素梳理調整城內可用之人。

鳳唐縣的情狀,他不問便知,已經是遭遇重創,這城內如今還在的不過是六七千人,其他的或死或逃,已經是一片絕地。

爲今之計,大抵也就只有南下尋找其他城郭縣治庇護一途。

“裴道友,有大仁之心,貧道慚愧!”

站在城頭的方秋子見裴楚這般回答,心有所感,齊齊躍下城頭,加入到了救治城中百姓的行動中。

那邊的儒生,見道門衆人如此,長嘆了一口氣,同樣跟着下了城。

儒生並無甚醫治手段,但其儒門神通依託的龍虎氣,卻對於疫氣最是敏感。

先後在城內找出了數十個已感染疫氣,卻不自知的常備軍士卒和流民,又以龍虎氣祛除。

樑道臣騎乘着白馬,在城池上方遊弋,見裴楚並不在意他,心下微鬆。

他此次北上,一是奉命行事,但也未嘗沒有收買人心百姓的打算,只是這等事情,他卻做得有頭沒尾,反而不算得人心。

見着裴楚,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想想此次來司州的目的,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眼見城內忙碌起來,樑道臣便直接來到了城外堆積如山的屍骸前,再次用水火葫蘆起火,將這足足數千上萬具的屍骸,焚燒起來。

之後又見城內不少地方,有大火未熄的跡象,便打開了水火葫蘆,對準了天空。

葫蘆中汩汩的水流噴出,衝上高天,然後又揮灑而下,下起了一場大雨。

雨水細密而下,不知覺間,城內傷病衆人已經救治得差不多,陳素又着人埋鍋做飯。

一直到了天色將暮,城內大抵安定了下來。

方秋子和樊餘奇、師寄柔吳共、還有尹一元孫敬齋師徒,加上白日裡的那個儒生,以及遠遠站立的樑道臣等數人,這纔再度找到了裴楚。

“道友可知,此次雍州和司州屍魔肆虐,爲何而起?”

方秋子見着裴楚,第一句就語出驚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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