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氏族的煉氣士都是大皺眉頭,對風無忌讓位虞大長老一事,都覺得有些不妥,不過長老會的十大長老中有五位開口表示贊同,其他四位長老卻沒有開口說話表示反對。
長老會的長老是各族的首腦,領袖,他們贊同或者不說話,自然輪不到各族弟子開口。
只是,門主豈能如此兒戲?
這十幾天的功夫,便換了兩位門主,傳揚出去,恐怕外族都要說劍門過於兒戲,從而輕視劍門門主。
而且,老門主選擇風無忌爲門主雖然引起不少人的不滿,認爲不合規矩,但是風無忌畢竟年輕,畢竟是先天靈體,他有着大把的時間修煉,早晚可以成爲與老門主並駕齊驅的存在。
而虞大長老卻已經老了,他是通神境界,難能可貴,但是已經沒有了再進一步的可能,當初他擔任大長老時,劍門在他的治理下成就有限,他成爲門主,劍門的成就也只能到此爲止。
所以,門主之位交給年輕人,說不定還會有着希望。
現在尚未有人開口反對,但內心中反對的人卻還是不在少數,不過虞大長老畢竟是長老會的大長老,也的確德高望重,一呼百應,擁護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此刻,虞大長老又詢問方劍閣和君思邪,頓時所有煉氣士的目光紛紛落在不遠處的方劍閣和君思邪身上。
方劍閣面色冷漠,掌中託着一隻巴掌大小的老龜,沒有開口。
那老龜打個哈欠,有氣無力道:“我家老爺心中只有劍,對這勞什子門主之位沒有興趣,虞大長老不必多心。”
虞大長老哈哈笑道:“老夫怎麼會是多心?劍閣是老夫看着成長起來的。資質超絕,實力驚人,老夫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有其他想法罷了。”
那老龜詫異道:“那你問我家老爺便是。和我聊什麼?我只是一頭老烏龜罷了,你還是多心了。和一頭老烏龜解釋這麼多。”
虞大長老臉色一僵,搖頭笑道:“真是調皮,老夫不與一頭烏龜一般見識。既然劍閣沒有異議,那麼思邪你呢?”
君思邪起身,旁邊君山氏的長老連忙按住她的肩頭,低聲道:“思邪,不可莽撞……”
這少女肩頭肌肉輕輕一彈,將那位君山氏長老的手彈開。眼眸如劍,向虞大長老看來,英姿勃發,聲音如泉水般清冽:“虞大長老,長老會五位長老都服你,風無忌讓你,方劍閣不與你爭,不過我偏偏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虞大長老呵呵一笑,悠然道:“思邪。你也是老夫看着成長起來的,老夫甚至還親自教導過你,指點你如何修行。你的本事。我都知道,你可以試試看,我不傷你。”
轟——
君思邪的氣勢陡然爆發,水曜靈體的真靈浮空,那神人蟒首人身,足踏黑龍,臂纏黑蟒,腳下碧波涌現,頃刻間劍門上空便多出一片汪洋大海!
君思邪身形飄起。站在海浪之上,那蟒首神人腳下。如同一個小不點兒。
“祭!”
她呵斥一聲,只見背後光輪之中一張琴飛出。越來越大,橫在半空中如同漂浮的山巒,她身後,蟒首神人撫琴,琴音大作,響徹雲霄。
“虞大長老,請!”
虞大長老呵呵一笑,探手向半空中推去,手掌越來越大,如同一座肉山橫在空中,向君思邪拍來。
琴音越發響亮,那蟒首神人撫琴,琴音宮角徵商羽,變化不停,變化越來越快,只見空中劍氣縱橫,一道道長達數裡的劍氣向虞大長老的手掌斬去,或刺或削或劈或挑或砍或抹或纏或鑽,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空中,音律爲劍,甚至還有劍山、劍柱、劍海隱約浮現,竟然都是君思邪的音律所化!
而虞大長老的那隻肉呼呼大手五指震顫,將所有劍氣震碎,依舊徐徐向君思邪拍來。
只聽琴音愈來愈快,各種音律彷彿連成了一線,那蟒首神人雙手如風,各種音律混合,突然間蟒首神人腋下一條條手臂鑽出,竟然有六條手臂,六手三十根指頭如風如電,將這口寶琴的音律發揮到極致!
“思邪真是不錯,的確有了巨擘般的實力。”
虞大長老讚歎,悠然道:“只是還有些不足。”
他的手掌依舊硬撼君思邪的各種神通,五指震顫如風,激射而來的劍氣紛紛被震碎,頂着這些神通向君思邪拍去,他的法力實在太雄渾了,畢竟是通神的存在,而君思邪還是真靈境,在法力上無法與他媲美。
他的手掌已經來到滄海之上,手掌之巨,甚至與那蟒首神人差不多大小。
君思邪叱吒,身形飄起,來到山巒般的大琴上方,揮袖一捲,琴音一下子激烈到極限,化作滔天的劍氣向前涌去!
嘣嘣嘣,一根根琴絃崩斷,五十根琴絃統統一分爲二,化作百道琴絃劍絲,伴隨着滔天劍氣刺向那隻拍來的大手!
轟隆——
蟒首神人六手向前重重推出,滄海浮空,變成一道大浪,形如一隻巨大的手掌,與劍氣劍絲一起狠狠撞在虞大長老的手掌之上。
恐怖的悸動傳來,虞大長老臉色微變,手掌震動,巨浪破碎,君思邪向後跌去,身形從高空墜下。
嗤嗤嗤,一道道劍絲將虞大長老的掌心洞穿,一道道血線從手背處涌出。
君思邪落地,嘴角溢血,揮袖如舞,只見大琴飛回,越來越小,一道道琴絃落在琴上,自動纏繞琴柱,恢復如初。
而那蟒首神人則如同煙氣,向下落去,鑽入她頭頂囪門之中,消失不見。
“我敗了。”君思邪很是乾脆道。
虞大長老收手,握緊拳頭,手背有一百個細細的小孔。被他用力一握,頓時停止流血,微笑道:“思邪。你已經很不錯了,動用全力能夠刺傷我的手掌。逼得我不得不傷到你。這等成就,的確可以屹立在巨擘之林。”
君思邪的確動用了全力,甚至連自己的魂兵都已經祭起,手段盡出,但也只是抗衡住他這一掌。
虞大長老一掌敗她,展現出超絕的實力,可敬可畏,因此君思邪纔會乾脆利索的認輸。否則再戰下去,她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君師姐還是那種誰都要挑戰,誰都敢挑戰的性格。”
鍾嶽不禁失笑,心道:“長老會有君山、黎山、桃林、田風四大氏族的四位長老沒有表態,說明這四位長老沒有被收買。我劍門除了長老會之外,還有其他掌握實權的長老,也沒有跳出來嚷嚷,顯然是都在看戲或者觀望動靜,看虞大長老跳來跳去。這一次,有意思了……”
虞大長老詢問方劍閣和君思邪有沒有意見。目的就是爲了立威,讓劍門中所有人看到他的實力!
他一招擊敗君思邪,已經展露出他的實力。不過君思邪以琴絃在他手掌上刺出一百個小孔,也讓他這次立威有些尷尬。
而方劍閣的老龜則與他聊了半天,嗆了他兩句,也讓這次立威的效果大減。
虞大長老四下看了一眼,嘆息道:“風瘦竹師兄不在這裡,想來以他高雅的肚量,也是不屑於與我較量的……”
他還有拿風瘦竹立威的意思,只是此舉略顯多餘,只能作罷。
劍門山上一片安靜。沒有多少人說話,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突然。遠遠有聲音傳來,大笑道:“聽聞劍門有了新門主。重黎神族特前來道喜!”
“孝芒神族前來與劍門新門主道賀!”
“龍族恭賀新門主上位!”
“山神族恭喜虞門主!”
“魔族華珍夫人前來賀喜!”
……
一個個聲音傳來,震動劍門山,諸多煉氣士心頭震動,紛紛向外看去,只見巨大的樓船、鳥巢、幽泉、神山等魂兵載着重黎神族等族的煉氣士,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劍門外!
這裡面,單單巨擘便有*位之多!
桃心怡長老臉色劇變,擡頭厲聲喝道:“四明獸何在?四明獸鎮守金頂,爲何沒有提前預警?”
虞大長老與風無忌對視一眼,擡手笑道:“師妹無需驚慌,這幾位都是我的故友,前來爲我道喜。走,與我一起前去迎迓各族貴客!”
桃心怡長老臉色再變,厲聲道:“孝芒神族的陰晴圓缺,是殺害水子安師兄的兇手,豈可與他們爲友?既然他們到了我們劍門山,那就喚醒神靈,請出劍靈、神劍,將他們統統誅殺!”
水子正打個哈哈,皮笑肉不笑道:“我兄長死了,我也很悲痛,不過今日是虞師兄上位的大喜之日,不易動刀兵。而且人家遠道而來道喜,是使者,哪有殺使者的道理?”
桃心怡怒火攻心,看向虞大長老,顫巍巍道:“師兄,你怎麼說?”
“遠來是客,師妹稍安勿躁。”
虞大長老哈哈大笑,率先一步走出,朗聲道:“諸位貴客遠道而來,我劍門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桃心怡長老哇的吐血,被諸多桃林氏弟子連忙攙住,老太太恨恨叫道:“虞大,劍門早晚敗在你手裡!”
巨型樓船、龍船和各種魂兵駛入劍門山,停靠在內門。
虞大長老率衆前去迎接,將幽泉二老、陰晴圓缺和華珍夫人等人請入金頂大殿,諸多長老、堂主相陪。
幽泉二老等人紛紛道賀,突然華珍夫人笑道:“哪個是鐘山氏鍾嶽?站出來讓我看看!”
虞大長老連忙道:“夫人爲何要尋鎮封堂主?”
華珍夫人冷笑道:“你們劍門鎮封堂主,居然一口氣殺了我十幾個侍女,真是好大的膽子!”
孝圓怒哼一聲,冷冷道:“鐘山氏和丘壇氏都給老身滾出來!殺我神族弟子近百,還奪走老身的皓月鏡,今日要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死在這殿前!”
幽泉二老向虞大長老道:“鎮封堂主殺了我重黎神族幾百位族人,毀滅幾個村落,虞門主還是請出兩位鎮封堂主比較好。”
孝陰冷哼一聲:“不交出這二人,便是得罪我們各大神族和魔族!”
“放肆!”
雷山長老忍不住起身,呵斥道:“這裡是劍門,我劍門何時有過這等屈辱?別說是客,就算是天王老子來我劍門要人,也要給斬了!”
雷廷長老連忙道:“兄長,人家也沒有做錯嘛,誰讓鐘山氏和丘壇氏殺了人家那麼多族人?你身體不好,還是多多歇歇,畢竟你孫兒雷洪可是我劍門的叛徒呢。”
“你!”雷山大怒,臉色漲紅。
雷廷長老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劍門新門主上位,根基不穩,留着丘壇氏和鐘山氏這兩個禍根也是無用,不如索*給他們,換來大家的和和美美,豈不是好!”
噗——
雷山仰頭吐血,直挺挺倒下。
雷廷關切道:“兄長,我早說了你身體不好。你還是下去歇歇吧,這件事你就不要參合了。來人,扶雷山長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