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斜陽在山,返景直映入室中來。
蕭冰就說着:“我且去湖上游玩,弄幾條鮮魚來!”
方信於是笑着:“去玩會,等會就回來。”
蕭冰點頭應了,她笑了笑,換上一身衣裙,出了廳室,自有一個丫鬟陪同,兩女到了小舟上,盪漾着船槳,到了湖面。
方信也不以爲意,繼續看着他的書籍。
這千卷書籍,由於此世界神仙多降,影響很大,因此書中多有類似故事,雖然有的明顯是錯誤的,但是也泄露出不少秘密來。
有幾卷書,裡面有幾條,卻真是真訣,可惜的殘缺不全,缺少了系統。
方信正記在心上,突然之間臉色一變,直望了上去。
在這個陌生世界上,他不想着引起太多麻煩,因此並沒有放開感應範圍,但是涉及到了蕭冰,又是例外了。
打開了窗口,只見水面上頓時浮現出濃霧來,在一團濃霧中,隱約可現出一隻巨大的鉗來,這在普通人也許看不清,但是方信看了上去,分外清切,它正向着小舟抓了上去。
方信眸子頓時浮現出一絲殺機。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飛出。直落到了巨鉗之上。
頓時一聲慘叫。這鉗幾乎被斬了半個。蕭冰在濃霧之中。飛身而上。劍氣森然。才糾纏了一下。這巨鉗就沉入湖泊之中。
蕭冰遲疑了一下。點了點一根浮枝。又回到舟上。
這時。丫鬟才反應過來。頓時長聲尖叫起來。聲音甚是悽慘。
蕭冰看了看丫鬟。冷哼一聲。收了劍。只是一拍。舟就迅速向着岸上而去。到了岸邊。她抱起丫鬟。跳躍而起。落到了岸上。
而這時。岸上地人也發覺異像。頓時驚呼了起來。
方信默然不語,世界珠在頭上旋轉,清光頓時大亮,自上照耀而下,片刻之後,他漸漸浮現出冷笑來。
也不關窗,見得湖上濃霧漸散,但是周圍的百姓卻似見到大驚恐的事。集中起來,紛紛指點的說話,隱隱聽見:“水神發怒了。又要祭品了。”
方信冷笑,這時,卻清晰感覺到了一絲陰氣到了,稍稍一怔,也不收回清光。
在室內,浮現出先前的主人劉玄來,他說着:“公子,此時光大,可否關上窗口。老朽卻有話說。”
方信於是關上了窗子,就聽見劉玄說着:“哎呀,老朽有罪,忘了和貴人說了,卻真是大大錯了。”
臉色甚是後悔惋惜。
方信臉色稍緩,說着:“剛纔這是何意?”
“還請貴人稍等,老朽從頭說來“恩,請坐,你說罷!”方信點了點頭。坐下了。
“三百年前,此地本是有水神,爲一條黃蛟,行雲布雨使之附近風調雨順,恩澤了一方,江中若是有落水之事,求之靈驗,因此三百里臨江都是供奉。”劉玄苦笑的說着:“當年老朽爲官,也曾率民供奉呢!”
“如此說來。卻是好事。後來呢?”方信說着。
“縣史記載,黃蛟原本是一條黃蛇。修煉不息,又經常作些功德事,後來才轉化成蛟,而爲蛟龍五百年,功德圓滿,在衆目睽睽之下,與一雷雨中度劫成龍,既然成龍,或上天庭,或去大江大湖爲君,卻不會留在這方小江中了。”
“哦,原來如此!”
“臨江水神位去,卻又有一條白蛇佔之,這是三百年的蛇精,掌了水府,卻完全不一樣,早年甚需血食,要沿途以牛羊祭之,這還罷了,每隔十年,卻還要送得少女。”劉玄說到這裡,嘆息一聲:“吾家女子也曾有三個被當祭品。”
“如此惡妖,何不上報天庭,或請道士誅之?”方信皺眉問着。
“貴人不知,這白蛇原本三百年道行,豈能行雲布雨,據說得了黃蛟蛻化成龍遺下的蛟皮,披在身上,雖然不及原本蛟龍三成,又藉着水府之印,卻還能行雲布雨,以妖身就不虧神職,是以大善,所以天雷不降,又佔了原本黃蛟的水府,自有禁制,縱有異士道長,也難以誅之。”
“天地好還,它於一方百姓有功,吃些牛羊,甚至十年享得幾個少女也算不得什麼了,可憐地是,少女當時父母,悲痛難言。”劉玄說着:“不過,隨着道行日進,據說現在已幾能煉化蛟皮而蛻化成蛟,三十年都沒有向百姓索取少女了,想不到今日還出這事。”
方信皺眉說着:“可是我見湖中,是隻蝦妖罷了,卻非是蛟蛇之屬。”
“貴人有所不知,這湖正通向臨江,本地百姓祭祀,都是投入湖中,這蝦妖想必是它收的水族了。”劉玄低眉說着:“老朽只想着款待貴人,卻忘記此地臨江,更不想受到妖怪所窺視,真是有罪啊!”
方信皺眉,想不到一到了這個世界上,就捲入了這些麻煩。
劉玄見其煩惱,就又說着:“縣中有一個周道士,卻是有德之士,貴人若是有惑,可向前請教。”
方信聽了,想了想,說着,稍等片刻,讓我看了再說。
說着,默運清光,這清光一片,形成了一個直徑三尺圓鏡,這圓鏡就是一亮,然後就映出了湖泊。
沿着一股妖氣,鏡頭迅速變化,轉眼就入得了江中。到了一處,似乎受到了障礙,模糊不清起來,只有一個外表,似是一處宮殿。
“想不到貴人有如此神通,老朽失敬了,這就是水府所在,有禁制在,如論等級神品,卻還是伯級呢?”劉玄露出驚訝之色,說着。
這時方信還不知道,原來神品粗粗分來,卻有着大帝、帝君、王、君、侯、伯、子、男、士之屬,當然人主封的爵位,卻是降三級來算,所以劉玄雖言是伯爵,卻只能折算神品中士級,勉強算個封地陰神。
方信聽了,也不多話,只是一點,頓時鏡子內外通明。纖毫畢露。
一處水府就顯示出來,這水府卻還是玉柱石砌,只是有着隔水明珠,水不臨下,面積可容千人。
鏡頭放大,一個穿着蟒龍袍的年輕人,正坐在了上座,正聽着一隻大蝦稟告着。
而在其下,數以百計水怪,勉強化成人形,正和官府一樣朝拜。
方信不由哼了一聲,隨念而動,卻見得殿上浮現出一個少女的影像,仔細一看,正是蕭冰的影子。
再一調整,就聽見了大蝦地聲音:“大王,這等美麗女子,是百許年來難得一見呢!臣正想奉來獻給大王!”
有影象,就可追查,這個年輕人圍着蕭冰的身影,不住的繞圈。眼中射出二道白光,不斷的掃視蕭冰的影象。
聽見了大蝦的話,他發出了渾似雷鳴一樣的聲音:“住口,我剛纔借了蛟皮,以神職感應術來觀看,雖然查不出此女的底細,但是紫氣和功德如此濃郁,只有瞎了眼,纔看不出,你倒給我惹事生非!”
“大王,大王,小的道行淺薄,當然看不明白,請大王寬恕啊……”大蝦嚇地連忙哆嗦求饒。
而在這時,一隻龜精卻上前:“恭喜大王了,恭喜大王了。”
“哦,何喜之有?”這年輕人看來,對這龜精卻是相當重視,事實上,若非此龜,它也難以獲得這處水府。
“大王,您蛻化成蛟,還是嫌功德和龍氣不足,如是能得此女……”
“丞相你也糊塗了,這等女子,都受天眷,我如敢於血食,立有天雷誅之,連蛟皮水府都抵擋不了。”這年輕人盯着蕭冰的影子,戀戀不捨,卻並不糊塗。
“大王,那如是迎娶呢?自古龍子娶王女,而龍女嫁大王,雖非常有,也有先例,大王雖還不是蛟龍,但也只差了一步,如是能迎娶此女,無需吞噬,就結合之得,也可立刻蛻化成蛟,雖有天條,也不追究了。”這龜精說着,這話一出,頓時使這白蛇精眼睛一亮,盯着蕭冰的影象,再也離不開。
“據說她身邊還有一人……”
“大王放心,臣這就去探個明白,如是可以,當爲大王除之。”
看到這裡,方信冷笑一聲,它地世界珠,倒影諸界,雖清晰入耳,清晰見毫,這些妖怪卻還不知,盯了這蛇妖一眼,見它的確有些功德之氣,但是比起蕭冰都不如,更加不要說方信了。
打殺了它,折一些小小功德,又何足論之?
方信殺機頓時凝成一片。
這時,蕭冰正上來,她似是有些委屈,正想說些什麼,他就笑着:“別急,我已經知道了,我就爲你殺之。”
不知道爲什麼,他似乎有些心急,說完這句話,青光一閃,就從廳內消失了。
蕭冰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望向了劉玄。
劉玄也有些吃驚,見她望了過來,卻只得把剛纔的話說了。
蕭冰聽了,有些詫異,雖然對方信重視於她,感覺到很高興,但是總覺得有些奇怪,方信向來謀後而動,怎麼會如此急態呢?
一時不及細想,說着:“原來如此,這蛇妖想來也有些道行和福緣呢!”
頓了一頓,又說着:“這事還請多多說明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