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在揚爪挖着帝江城城牆的惡鬼,不一會兒竟是就全被捲入那黑白兩è的雲團之中,初時還能聽到惡鬼的嘶吼直到只有惡鬼的頭腳在雲團外面翻騰掙扎,漸漸消失,聲音也至微不可聞了。
黃霧並沒有消失,至少那個黑袍人身邊的黃霧仍然濃郁着。只見他的頭終於擡了起來,看的並不是南落,而是南落上空的黑白雲氣。在他擡頭起來後,楊蛟這才從他那頭髮間看到了他的臉。
只是看到他的臉後的楊蛟心中越發的有一種恐懼感覺,因爲他的臉是平板一塊,根本就沒有口眼鼻嘴,又或者說是以什麼法術給掩蓋了。只是看到一片空百,又朦朧不清。
雖然沒有看到他的嘴,卻聽到他吃驚的說道:“你竟想重煉輪迴yù盤,你不可能成功的。”
南落終於開口說話了,只聽他說道:“我這並不是輪迴yù盤,不過倒是與那輪迴yù盤有着同樣的功效。你說我不可能成功,那你怎麼就沒有發現,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來阻止我呢。”他話態平靜,微微頓了頓又說道:“你不也是在我尋到這裡收了你一個化身才知道我來找你了嗎?”?? 人道紀元253
南落的話才一說完,黑袍人便失聲的說道:“yin陽變幻,乾坤顛倒。”並不等南落說什麼,又快速的說道:“你就這麼把握將我收了嗎?”
南落輕笑一聲說道:“我有沒有把握難道還要說給你聽嗎?”
話落之時伸手一招,頭頂的那片黑白兩è的雲團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卻只有巴掌大iǎ,如一面雲鏡。
這黑袍正是自稱得惡鬼道的失心人,曾在輪迴之戰時來去自如。這其中自有許多人不知其根腳,所以並未去招惹於他。而在他剛出世時帝江跟他戰過一回之後,也就再沒有動過他了。
失心人看到南落的動作,腳下的黃泉路頓時瘋狂的裹卷向南落,漫漫騰騰,如一條黃è的蒼龍,蒼茫而無邊際。
同時只見南落身騰九天,身如青袍飄於風中,無限擴大,一掌自天際印下來。速度之快如幻影,只是在那黃泉路化爲蒼龍的一剎那,一掌印在了蒼龍的頭上。
一聲哀鳴,蒼龍身體瘋狂的扭動,纏繞着南落的身體,但是頭顱卻被南落掌心的那團雲氣給籠罩着。黃霧飄起,將南落淹沒其中。
楊蛟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裡了,一動不敢動,連聲音都發不出,只是張着嘴在那裡看着。
他能從那仍然翻涌的黃霧中感覺到那條蒼龍沒有死,那就意味着他的師父南落是危險的。
突然,他看到那些黃霧似乎在轉動,就如他一直看到的黑白兩è雲團一樣的緩緩轉動。心中頓時寬鬆了下來,因爲這種轉動的韻律只有那黑白兩è雲團纔會有。在他的心中,對於那緩緩轉動如天地磨盤般的雲團突然有了無窮的信心。果然,只一會兒後,那黃霧便已經在慢慢的消失,而那頭翻騰的黃è蒼龍就如在垂死的掙扎。
黑白兩è的雲團以那獨特的韻律轉動着碾磨着一切,黃霧消失,南落消失,蒼黃的龍消失,隱約能看到那個那龍身在黑白雲團之中翻轉一下,又消失不見。
雲團驀然散去,楊蛟條件反的向城頭上空看去,黑白兩è雲團果然已經回到那裡,緩緩的轉動着,似乎帶着整個輪迴都在轉動。南落又站在了城頭。
楊蛟四下裡沒有看到那個黑袍人,不禁失聲問着。卻只見南落虛空一抹,一片鏡子出現,鏡面之中黑白兩è的雲氣緩緩轉,又慢慢的消散,而那鏡面逐漸清晰下來。只見鏡面之中一道黑光劃過,落入大地上的一處地方。南落虛空一點鏡面,那處地方便又清晰起來,竟是個人族聚居地,看上去極爲繁盛,是楊蛟前所未見過的。
耳中又傳來南落的話:“他yù以金蟬脫殼之法脫身,我便遂了他的願,無論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只要他到了那洪荒天地之中,就脫不了我的yin陽道。”
南落自傳了楊蛟那生死輪迴訣後,便經常會講一些東西給他聽,從鳳凰、麒麟、龍三族之戰,到帝俊、東皇立天庭的那些不爲人知的爭鬥與算計,在南落的話下纖毫畢現。並會分析那些人的目的與動機給他聽,其中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格,和各自堅持的道。楊蛟能聽得出,自己的師父對於他們的道是不認同的,甚至可以說是強烈的排斥。
南落面前的鏡面隨袖而散,他眼中的黑白兩è光芒又起,看着輪迴之外的大地上。
待他回過神來後,楊蛟便問南落那個黑袍人是什麼來頭,南落回答道:“初時,我以爲與我有什麼聯繫,現在卻是知道他就是當年的的龍宮之主了。只不過是不知怎麼截取了我在落靈山中斬下的一半殘魂,而後又在當年帝江城前,以我的那一半殘魂代替了他自己。”
楊蛟是知道龍宮之主的,即使是在帝俊封天地,東皇鍾洪荒,並以九龍子拉車巡遊天下之時,也有無數得了龍宮大恩的生靈撲死來救。由此可見,當年龍宮之主蒼龍以無上神通在天地間建一道龍讓多麼多的生靈化龍騰飛的。
輪迴不分晝夜,白霧飄渺,久而久之竟有一種孤寂感。?? 人道紀元253
楊蛟再次入定打坐,修他的生死輪迴訣。
而南落此時竟也沒有再念着那生死簿上寫下的字,而是立於一張桌子前,那桌上有一面大鏡子,鏡子之中黑白兩è的雲團緩緩轉動。黑白兩è的雲團之中又似有着黃è夾雜於其中,只見南落手持輪迴筆,挽袖,凝神,靜氣,在那鏡面上緩緩的描畫着。
鏡面之中的雲氣在輪迴筆下變的越來越均勻,而之前的黃霧也就在輪迴下消失無蹤了。若是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發現桌上的鏡面中的雲氣中的黃霧消失,並越來越均勻之時,帝江城上空的雲氣也同樣的在變化着。
南落在城頭站了許久,突然,轉身又來到桌前,虛空一抹,那鏡子又出現了,鏡中黑白雲霧緩緩轉動,只見他挽袖、懸臂執輪迴筆於桌前,靜看着,似在思索着。許久之後,輪迴筆朝黑白兩雲氣中間畫去,同時又聽他說道:“世人若身死,當有一路引他們重新輪迴。”
在他說話,他已經在鏡面中間畫下了一道,而那黑白兩種雲氣中間瞬間出現了一條黃è的粗線條,呈彎弧狀。
接着又說道:“人們行走於這條黃泉路上,自會慌恐,會有留戀,會想要回去,定然紛不堪,而其中那個直走不回頭的,便是我。”
這聲音直接印入楊蛟的心中,即使是他在入定當中也是清清楚的聽到,再也無法忘記。
在南落做下這些後,突然朝天空中一指,那黑白雲氣迅速變幻,化爲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將整個洪荒大地清晰的照了下來。隨手點出幾道清光後,便自又虛空一抹,那鏡子重新一團黑白兩è的雲。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蛟突然感覺一股yin冷之氣撲面,情不自禁的張開眼睛。入目的唯有無盡的黑暗,竟是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那輪迴之中了。
仔細看去,並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只是這一處的天地竟是昏暗的,彷彿累世不得太陽光芒照耀。隱約間看到的這一片天地也是山川起伏,河流奔騰,只是無論是山川還是河流都透着一股死氣,毫無生機。
而南落則在桌前持輪迴筆畫着什麼,楊蛟走過去,看見桌上一張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卷軸正鋪在那裡,輪迴筆則在那捲軸之上不停的畫着。
畫軸上的畫也是一片昏暗,隱約間有山川起伏,有河流靜靜的奔騰,卻無日月。楊蛟驀然驚悟,這所畫的不就是現在所在的這一片天地嗎?
還沒有等楊蛟開問,南落便說道:“這裡本是一道天地裂,被失心人所佔據,成爲惡鬼聚集處,名惡鬼道,現已經成爲一方天地了,算是天地輪迴的一部分。”
南落一邊說着,手並不停,輪迴筆每每畫了幾筆之後都要探出帝江城外,似在以這方天地的氣息爲墨,畫着這一方惡鬼雲集的天地。
帝江城在這天空之中飄着,能看到這方天地之中有着影影綽綽的惡鬼,或是佔據yin氣濃郁處修練,或是相互爭鬥着。而南落這一畫竟是不知畫了多少年,楊蛟只知道他自己入定修行都入定了十餘回,而南落仍然在畫着,似乎要將這一方天地所有角落都在那畫中畫下來。
終於有一天,南落停了下來。
只見他拿起桌上的畫軸,輕吐出一口氣在畫軸上,緊接着又是噴出一口鮮血,鮮血淋在畫軸上形成“惡鬼道”三個字。楊蛟看到南落在吐出那口鮮血之時,臉è瞬間變的極差。
而南落並不停止,騰空而起,將手中的畫掛在了帝江城上空的黑白雲氣之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