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站在帝江城頭,看着茫茫的白霧,眼中是yin陽二è變幻。他現在看的是輪迴外的洪荒天地,眼中一切清晰無比,而洪荒天地間的人擡頭只有滿天繁星。若有人這個時候正擡頭看天空的話,會看到正有兩道流光靜謐的劃過夜空,一前一後,所消失的方向竟然是同一處。
輪迴之中帝江城上,南落手中的青顏劍上的鳳凰翱翔圖依然清晰,而另一隻手上的卻是消失已久的妖月鏡。
先天靈寶本不能入輪迴,入輪迴則會被消磨損傷靈最終淪落爲凡品,不過,得了祖巫印記與這座帝江城的南落自然能讓青顏與妖月鏡不受影響。
站在城頭的南落將青顏劍懸於腰間,妖月鏡早消失。他身上的青è法袍在他撫袖間已經變成了黑黑的深遂。
手腕再次的轉動,在虛空抹動,一張桌案便在城頭出現了。天空中剎那間風起雲涌,黑雲密佈。黑雲漸漸轉化爲黑白兩相纏繞而轉動,中間有着一串串驚悚的電花閃耀。?? 人道紀元249
南落頭頂突然浮現妖月鏡,鏡面清如水,映照着南落。
緩緩升起,慢慢的擴大,並慢慢的變的模糊,直到與上空的黑白兩è的雲氣相合,消失不見。
桌上的東西依舊是那些,燈、硯,筆、書。只是那燈已經不再亮,書也已殘缺。
書名生死,筆名輪迴,曾是讓諸天強者心顫的靈寶,而今只是安靜的擺在這張桌上,因爲祖巫帝江不在,所以他們也就名不附實了。
南落拿起生死簿一頁頁的翻動着,最前面一頁是曾寫過帝俊名字的,而現在只有空白。他輕吐一口氣,便有yin陽二è雲氣籠罩在墨硯之上,慢慢的融入硯中。
抓起輪迴筆,同樣的黑白光芒籠罩着。筆尖浸入硯中,緩緩的攪動。 wωw▲ ttкan▲ ℃O
生死簿上也同樣有一層黑白光芒籠罩着,南落懸着右臂,輪迴筆在生死簿上一筆一畫堅硬的寫着。他的姿態根本就不似寫有字,而似在使劍。
帝江寫時神秘的安靜,宛如偷人靈魂,有着一服yin柔之氣。而南落寫卻是如一個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將軍,橫刀立馬,殺伐之氣直灌雲宵。
天空中之中黑雲翻涌,似黑火在燃燒,白雲靜謐,如潺潺泉水流淌。
生死簿中第一頁,南落一筆一畫的寫着。
這是以他畢生的劍道在刻劃,以五行yin陽道爲墨,寫下:“帝俊,神形俱滅。”
這四個字如銀鉤鐵劃,鋒芒處殺氣騰騰,yin柔處又如冬寒透腳而上身。字體棱角分明,力透紙背。
他寫下的這四個字當然沒有帝江當時寫下時那種威力,而且他們兩個人所使用的神通根本就不同。並非南落不會,得了帝江祖巫印記的南落也就得了帝江的神通和法術。但是南落用來威力卻要iǎ上許多。就如帝江附身於南落後,也使用着南落本身的神通。
翻開第二頁,第三頁……,南落不停的寫着。
帝江城在輪迴之中漂流着,沒有一刻停止,而南落則在那生死簿上一遍一遍的寫着。偶爾也會停下來看一看洪荒天地,看過之後,便又回到桌前寫。
以劍道做筆,以yin陽道爲墨。
帝江城上空的黑è兩è雲團越來越大,已經將整個帝江城遮住了,緩緩的轉動,帶得無盡的白霧都朝這帝江城慢慢的流了過來,並慢慢的融入到了黑白雲團之中。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南落突然不再寫了。而是捧着那生死簿誦讀了起來,他的聲音並不大,根本就沒有蘊含任何的法力在內,就如一個平常的書生正用心在誦讀着前人聖典,神情專注而平靜。
他的聲音在帝江城頭飄起,傳不過幾丈遠,便微至不可聞。隨着時間的推移,虛空之中出現了一股波動,這波動如風吹皺一潭秋水激起層層漣漪,一層層,綿綿不盡。?? 人道紀元249
這就如當年南落在太極宮前誦黃庭一樣,初時他也只是靜靜的誦讀着,不顯半分神妙。隨着時間長了,便就顯現出了黃庭經的與衆不同來。
南落在生死簿上寫下的字借鑑黃庭經,以融合他自己身的劍道與yin陽道,再加上對於巫族法咒的應用,就成了現在這個東西。南落將之稱爲咒殺。
這裡面有呼魂喝魄之術,有巫咒之法,有劍道,有yin陽道,算是南落平算所悟的一個融合。
輪迴之中偶爾有人出現,都是一些生前臨死之時心中激憤之人,死後靈魂入了輪迴後仍然丟短暫的保持不散。被帝江城上空的那轉動着的雲氣給吸引過來,當然他們一個個來到帝江城邊上,看到的是一個黑袍飄飄的人正手捧一本書在城頭上走動着,一邊走還一邊誦讀着,至於他誦讀的是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聽清楚過。
這些人在輪迴白霧之中走着,慢慢的被輪迴消融。終於有一天,有一個人在帝江城頭下大聲的喊道:“師父……”
南落朝城下看去,只見一個瘦骨嶙嶙的人正站在城下擡頭向城上望來,身入這輪迴之中的魂魄保留的都是他生前臨死時的樣子,從他現在的樣子來看,他生前一定極爲落魄,甚至可以說是悽慘。
南落仔細的看着,竟是沒有認出下面這位叫自己師父的人。對方似乎也感覺出南落的疑『惑』,於是又大聲的說道:“師父,是我啊,我是楊蛟啊。”
聽了他的話,南落心中頓時浮現出楊蛟剛來yin陽觀中時的樣子,一臉的忠厚,身形高大結實。此時卻如骨架,生前要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才會瘦成這樣死去呢,南落心中觸動,對於他來說,其實楊蛟纔是他的開山大弟子,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傳授什麼東西自己就離開了yin陽觀,並一去再也未回。
帝江城無聲的開了,楊蛟頓時驚呼道:“真是師父……”同時快速的踉蹌的走入帝江城中,才一進入裡面,頓時有一股溫暖的感覺包裹着他。
剛剛在外面之時,看上去到處是茫茫白霧,沒有四季的un夏秋冬,沒有風雨變幻的天氣,更沒有日夜更替,彷彿時間根本就不會走動,但是他卻感覺自己無時無刻都在虛弱,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在削着自己的靈魂。
進入帝江城中,映入他眼中的是一條直通城頭的樓梯,每上一步,他便感覺自己身體內的力氣恢復一分。當到了城頭之時,已經沒有一絲的虛弱感覺。只見南落一揮手,yin陽二氣籠罩在楊蛟身上,楊蛟身體的肌以可以看得的見的速度豐滿起來,在停止之後,出現在南落面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
從此以後,帝江城頭又多了一個楊蛟。
當年楊蛟在天地平靜之後,便與楊蟬外出尋找他們的父母,而在那之前九福便突然離開了yin陽觀不知去向。他們兩人朝崑崙山一路行去,中途不知遇上了多少阻難,終於有一天他們分散了。楊蟬則在最後被入了天庭,而楊蛟最終來到了崑崙山下,但是卻根本就沒有找到他的父母,甚至連yù虛宮都沒有見到。
後來在洪荒大地上流轉尋找,但是那輪迴一戰就是兩百年,又如何還能夠找得到呢。最後回到了桃山,只是沒有想到他的父母竟是被壓在了桃山下。那一山的桃樹早已經是枝繁葉茂,他一步入其中便不知道怎麼被吊在了一顆桃樹上,在那裡正好可以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桃山壓的嚴嚴實實。
他就那樣被吊着,一吊就是幾百年,直到死去,而他的父母卻只能看着,連聲都不能出。
南落看着以前沉默忠厚的楊蛟此時滿眼的憤怒,雙眼赤紅。再又想到當年遇到那個名叫瑤姬的nv子的樣子,她當時正懷孕,眼神深處的幸福與喜悅感染着當時的南落。以至於在她開口要南落收還未出世的孩子爲弟子時,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而此時聽聞她被人壓在了山下數百年,不禁深吸一口氣,將那股殺氣壓了下去。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每當他想起一些過往之時,心中的殺念便如水洶涌,一次比一次強烈。緩緩的將那股殺念壓了下去,以yin陽眼向洪荒大地上的桃山看去,良久之後回過頭來說道:“那桃山被人佈下了厲害的禁法,根本就看不透。”
楊蛟急問道:“會是什麼人佈下的禁法,連師父都無法看透。”
“這天地間有這手段的人曲指可數,從那佈下的禁法看來,除了當今天庭之主昊天又有何人呢。”南落微眯着眼,清冷的說道。
“他,他是我舅舅啊,是我母親的親哥哥,他爲什麼要壓我母親在山下呢,就算是母親做錯了什麼,也不會這樣啊,他怎麼就這樣狠心。”楊蛟快速的說道,眼中滿是不信與疑『惑』。
南落轉身看向洪荒大地上的天庭,一會兒後緩緩說道:“你能確定他還是你的舅舅嗎?此昊天已經非彼昊天,你的母親一定是知道什麼,所以才被壓在山下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