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縉坐在紫霄宮的門口,看着遠方那六道七彩光華漸漸的靠近,他舉起手中的白玉葫蘆喝了一口酒,目光中充滿了憂慮,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一場將在人界開始的劫難就已經註定了三清的決裂,到時候他這個代表了人族真正意志的人祖該如何自處?就在徐縉苦惱的時候,那六道七彩光華在近前顯現出身形,赫然便是六位天道聖人。徐縉向六聖人微微一鞠躬,道:“道祖請六位聖人入內。”說完,向着三清和女媧微微一笑,轉身進了紫霄宮。被無視的接引和準提微微一笑,並不在意,顯然是進入聖人境界日久,心性也發生了變化。
進了紫霄宮後,徐縉懶散的側臥在一旁,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看着六位聖人恭敬的跪坐在鴻鈞的周圍。鴻鈞待到六位聖人全都坐定之後,淡淡道:“如今天地間殺劫將至,煞氣涌動。加之三教弟子不尊天庭,不服天道,故而天降殺劫於紅塵之中,天下修行人皆在劫中。此一劫,須得以殺破之,凡入劫者修持自身,根性不足,福緣淺薄的身死之後上這天書封神榜,留有一絲真元。上不得榜者,身死道消。”此言一出,六聖人也是不禁色變,其中尤以原始和通天最是擔憂。鴻鈞續道:“上了封神榜,真靈不昧,是爲天庭神將,一量劫之內不得脫身。此鞭乃是打神鞭,能書姓名與榜上。如今此劫應在三教頭上,此榜上名單便由爾等三人自行簽訂。”說罷,鴻鈞將封神榜和打神鞭交到了李聃手中。
李聃接過封神榜,輕撫白鬚,恭敬道:“老師容稟,弟子門下只有玄都一個弟子,一頭青牛,兩個童兒。玄都自不必說,那牛兒乃是原來妖庭的大聖之一,兩個童兒也是人族第一對孿生童子,具是根性深厚之輩,想來是不必上榜的。”鴻鈞點頭道:“確實如此,只原始和通天籤榜。”原始和通天面面相覷,這是把自家門人送上死路啊,誰也不願上前先簽。一旁的準提淡淡一笑,能看到三清這般窘迫也是一番樂事。徐縉看到準提一臉的笑容,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抑鬱,冷冷一笑道:“今日笑人,當心來日被笑!”準提笑容不改,看向徐縉,笑道:“徐道友不必如此。貧道今日笑人,來日必定也會有被笑之時,今日乃是來日因,來日再報今日果。然,若是想笑不笑,欲怒不怒,豈是我輩修行之法?”徐縉一怔,他沒想到原本和自己針鋒相對的準提居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就在這時,通天冷着臉道:“老師,這般將自家門人送上死路,弟子做不來!”原始也是一臉的不情願,但是他長嘆一聲,道:“我門下弟子不多,除去根性深厚的,還有些許門人弟子,請大師兄代我書上吧!”說罷一個一個的將名字報了出來,李聃手持打神鞭將這些名字一一寫上。通天一見原始簽了名字,過去一看,只見整個榜單上三百六十名天庭正神只不過寫上了寥寥幾個,頓時就火了,道:“二師兄,你闡教門下雖是弟子不多卻也有三五百個,如何只有這幾個上榜,餘下名額莫不是皆要我截教去填?”原始最是護短,寫上這幾個名字已是不願,此刻又被通天責難,也是有些惱怒,沉聲道:“師弟不得無禮!我門下皆是有修行,有根性的門人。倒是師弟你門下號稱萬仙來朝,頗有些不識天數,根性淺薄之徒,何不借此機會清理一下?”“你門下全是道德高深,我門下便都是根性淺薄,你好沒道理!”通天冷笑道,“前次在天庭,是你門下弟子太乙惹怒玉帝,纔有這等殺劫,自當是闡教應劫!另,龜靈言那太乙辱我門下弟子數人,我本來以爲是謠傳,現在看來,只怕是師兄教導有方!”眼見兩位師弟吵了起來,還越說越過分,李聃冷哼一聲,道:“都閉嘴!”原始和通天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之後,再也不說話了。
“既然都不願意籤,那便空着吧,爾等歸去之後收攏門下弟子,切不可走入人間,否則便是入劫,生死由天。”鴻鈞開口道,“待到人間六百年後,有應命封神之人出世,屆時會尋訪修仙了道,爾等不可干預,此人於人間手天命指點穿梭入地界之後,拜在何人門下,此封神榜和打神鞭便交到何人手上。散去吧!”“吾等告退!”六聖人恭敬的退了出去。鴻鈞看着一副懶散模樣的徐縉,淡淡一笑,道:“你還不走?”“走去哪了?”徐縉苦澀一笑,“人間大劫將起,我還是眼不見爲淨爲好!”鴻鈞笑了笑,說:“你收的那個袁洪被梅山六怪蠱惑已經隨他們下界去了,你就不關心嗎?”徐縉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罷了,這就是他的命啊!”“恩,那玉鼎前兩年收了一個弟子,叫什麼楊戩的,他母親是我宮中的童女,還是昊天的妹妹呢。你也不好奇?”“道祖啊,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徐縉有些哭笑不得的說,現在的鴻鈞真是八卦的可以。鴻鈞笑了笑,說:“你對着一切都是瞭如指掌,難道就不好奇嗎?”徐縉聽了這話,笑着說:“本來就是存在的,我聽到的神話將這複述一遍,有什麼······”說到這,徐縉忽然一驚,道:“不對!那也不可能完全一樣!就像是三皇,有很多事就和神話不一樣!爲什麼這次會和神話一模一樣?”“你終於意識到了。”鴻鈞伸手拿過徐縉手中的葫蘆,喝了一口酒,“是我的天道將你的那一切融進了他的身體,彌補了這一環缺漏,原本要是你不出現,是沒有這一環的。懂了嗎?”徐縉呆住了,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聖德所說的那一個大秘密。“出去走走吧,也許到時候,你會有不一樣的體會,畢竟誰也不知道天道不如和改變你的這一切。”鴻鈞神秘莫測的說道,魃葫蘆還給徐縉,將他推出了紫霄宮。
離開了紫霄宮的徐縉漫無目的的遊蕩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歷了多少年華。在這期間他得知了原始天尊收了第三個異類弟子,名叫申豹,乃是一頭豹子得道,也聽說了玉鼎真人的弟子楊戩練成了整個闡教都沒人練成九轉玄功,還有截教弟子全體閉關,只有少數門人在人間行走輔佐商朝的消息。後來,徐縉回到了逍遙山,將孔宣打發下界了,自己閉關於萬靈園中。終於有一天,徐縉感到地界的天地異動,一個飛熊幻象在地界一晃而逝,直奔崑崙山而去。他長嘆一聲,起身來到了崑崙山下,只見一葉扁舟從茫茫大海上浮現,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伏在舟上,似乎昏迷不醒。看了一眼這位大名鼎鼎的姜子牙,徐縉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回到了萬靈園中的徐縉感到心緒不寧,盤坐在黃中李下坐立不安。忽然,一道紫光從天而降沒入了他的身體,徐縉只覺天昏地暗,瞬間失去了知覺。
萬靈園中,徐縉的身體盤坐在黃中李下,呼吸安詳,顯然在入定,但是他眉心的那一抹豎痕消失不見,隨身的白玉葫蘆也不見了。與此同時,人間商朝掌管西方二百諸侯的西伯侯姬昌的元妃太姒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乃是姬昌的嫡長子,生而靈異,眉心有懸針豎紋,懷抱一白玉葫蘆而出。姬昌對此子喜愛非常,取名考,立爲世子。此時,沒有人知道這個懵懂的嬰兒有着多麼顯赫的身份,這個嬰兒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