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滿不在乎的樣子:“有膽量你就往我腦袋上砸。”
東哥看着我:“你想幹啥?造反啊?”
其他的幾個紋身男子圍了我一圈,光頭男子繼續說道:“怎麼說你怎麼聽就行,還想動手?那你來動動我試試,來來,確實是有媽生沒爹養的東西。”
我轉頭看着光頭男子,其餘人都開始笑了。
東哥開口:“行了,別太過分了,這孩子挺可憐的。”
光頭男子笑了笑:“這孩子我不喜歡,說你兩句就不願意聽了?”
我一酒瓶子就砸了下去。
碎玻璃渣子濺了我一臉。
光頭男子的血緩緩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緊接着我就被拽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有媽生沒爹養,他們反反覆覆重複這句話。
“別說我爸媽!”我含着淚大喊了一句。
東哥沒動手,只是冷冷的看着別處,而我卻冷冷的看着他。
這時我感覺我襠部一陣劇痛,轉頭看着阿妹正用腳碾:我看你有多大膽。
我皺着眉愣是沒吭聲。
這時光頭男子從人羣中擠了出來,手裡拎着四個酒瓶子,緊接着一瓶子砸在我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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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蒙,耳邊嗡嗡響了起來。
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
他正要砸第二下的時候,東哥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別打了,新來的不懂事以後改就是了。”
光頭男子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嘭就炸了。
然後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指着我:“年少輕狂,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p大點的孩子擱着裝比呢。”
說完他一口吐沫吐在我的臉上。
“打牌吧打牌吧別理他了”這時一個人開口。
然後他們嘴裡罵着我爹媽,就全都從我身邊走開了,只留下東哥一人。
我眼淚流淌下來。
東哥看着我,嘆了口氣,指了指左側的的門:“去廁所洗洗吧。”
我沒說話,跑去廁所,反鎖上門,心裡想着我再不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
但是,我不甘心。
我止不住的流淚,用水洗着臉,也不知道在裡面待了多久。
直到外面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你吃屎呢,快點老子要上廁所,趕緊滾出來。”
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圈又紅又黑,我打開門,一個紋身男子使勁撞了我一下。
然後一推我,我直接趴在了地板上。
我站了起來,沒說話,進了我要住的房間。
打開門,裡面很髒很亂,都是灰,滿地的垃圾酒瓶子,睡覺的地方就只有一張木板牀。
“這就是我以後住的地方麼?”我自問道。
牀板上也都是灰塵,這時門開了,東哥抱着一個被子和一個牀單:“要是覺的髒,就自己收拾一下吧。”
我用帶有鼻音的聲音說道:“東哥,我不想混了,我想回家。”
東哥笑了,把被子和牀單扔給了我:“就這點志氣?是男人麼?這點罪都受不了以後怎麼成大事,哥也經歷過這樣的生活,這不也是一點點爬上來了嗎?多大點事。”
我道:“知道了,東哥。”
接着東哥走了出去。
我拍了拍牀板上的灰塵然後把被子牀單放了上去。
出去找到了掃把,抹布什麼的,把整個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還有客廳的碎瓶子。
鋪好牀單外面就有人叫喊道:“新來的,出來一下。”
我走出門走到他面前:“怎麼了。”
後來想了想,加了個“哥”字。
這時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十塊錢,摔到我身上:“去給我買盒煙,黃鶴樓,快點。”
我哦了一聲。
然後從地上撿起錢,走出了房門,下樓,點着一支菸,坐在臺階上抽了起來。
心裡想着,直接回家好了,還有一個想法是,忍忍吧。
最後我還是在附近買了盒黃鶴樓,回來之後看着面前的三棟樓,我竟然忘了是哪一棟了。
然後就胡亂走近了一個,爬上六樓,敲門,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我面前:“找誰?”
“對不起,進錯了。”說完我急忙跑了下去,又進了中間那棟樓。
上了六樓我繼續敲門,這回對了。
“怎麼他媽這麼慢,我還以爲你小子跑了呢。”
“沒有,進錯樓了。”說着我把黃鶴樓拿了出來,遞給了他,剛想進房間休息會。
一個聲音又傳了出來:“小子,酒沒了,去買點酒。”
我接過錢,不經意間開口:“還要買啥,一塊買了算了,還要多跑幾趟。”
他們集體回頭看着我凶神惡煞的:怎麼?你有意見?
“小比崽子,你是不是真不想好了?”
這時東哥開口:“去吧趕緊,別吵吵了,繼續玩。”
東哥給了我一個眼神,我懂了,拿着錢跑了出去,眼淚又流下來了。
廢物,我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跑下樓又去了小賣部,買了一捆酒。
想想不夠,看着手裡的錢,比一捆酒的錢要多不少。
我又開口,再來兩捆。
老闆遞給了我,我給了錢,找了一堆零的,我揣進兜裡。
很艱難的走了回去,手都磨出血了,不過我忍了。
爬六樓歇了五次。
敲門,門開了,我把三捆酒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緊接着一個嘴巴子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捂着自己的臉問道:“我怎麼了。”
這時讓我買酒的那個紋身男罵道:“誰他媽讓你買這麼多了。”
我小聲道:“你給我那麼多錢,我以爲……”
“你以爲個毛!給你多少錢你就花多少錢啊,這錢是你的麼我就問問,怎麼這麼不懂事,不知道買多少不會問啊,給我退兩捆,快點。”
我愣住了,心中的憤怒一點點的升起,我強忍着,雙拳早就已經攥緊了。
“站着幹啥呢?趕緊去。”
我拎着兩捆就又艱難的爬下了樓,還差點摔倒。
走到賣店喊道:“老闆,退兩捆酒。”
店老闆走出來:“小夥子,我這可是不退貨的。”
我楞了一下:“老闆,求你了。”
店老闆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這是跑了第三回了,是不是被人指示的。”
我點點頭。
緊接着店老闆開口:“這小區裡有好幾個混混,專門欺負老實人,連我都沒少讓他們欺負。”
說着店老闆拿出四十塊錢抵到我手上:“小夥子,趕緊回家吧。”
說完他就轉頭進店了。
我想着,到底哪裡纔是我的家呢?
我回去之後,把錢遞給了他們。
“行了,現在沒你事了,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我這才輕鬆了不少,滿臉的汗水。
回到自己的房間,往冷牀板上一趟,開始喘粗氣,接着我點着一支菸,吸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他們指使我去買飯,各種各樣的吃的。
我來回跑了好幾家店纔買到,這塊對我來說很生,差點就沒走回來。
回來之後他們接過吃的,我才發現,我自己沒飯吃。
餓着就餓着吧,又不是沒餓過,多大點事。
在牀上躺了半個小時,有人敲門。
“誰。”我問道。
“我。”東哥的聲音。
我開門,東哥拎着一個塑料口袋,裡面裝着一些菜,然後把筷子一起遞給了我。
“吃吧,別餓着了。”
“謝謝東哥。”我開口,然後接了過來,門依舊反鎖上。
打開一看,裡面只不過是剩菜罷了。
折磨了我五六天,每天給他們跑腿,天天吃剩菜,趁着閒着,回家拿了充電池,手機好久沒開過機了,把電閘拉了,走的時候依依不捨的。
不過東哥還是對我不錯的,給我煙抽,經常鼓勵我讓我堅持住,總有出頭之日。
我雖然嘴上說着是,但是卻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但是沒想到這天,我的出頭之日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