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推高她的毛衣,頭從她頸彎伏低下去,雲卿驀地伸手插進他凌厲的髮梢裡,揪住他的頭髮。
陸墨沉緩緩一停,幽深灼熱的眼眸擡頭看她,那盞壁燈剛好在她頭頂上方,照着她的樣子。
那一刻的樣子,安靜而破碎,紅腫的嘴角,碎玉的眼眶,慘白的臉,還有嘴彎掛着的那抹自我厭棄的笑意。
她恍恍惚惚,他真要在這裡做,她也不會拒絕。
顧湛宇和雲霜的這場直播,像是最尖的刀刃,把她徹底斬殺了。
但……陸墨沉低眸,掃視她瑩白腰肢滑下的牛仔褲,長指從那幽暗裡出來,捻淨水色,捧起她的臉,仔細的看。
雲卿渾渾噩噩的和他對視,一眨,一笑,一眨,滿淚。
陸墨沉皺緊眉頭,最終把她褲口弄好,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那裡。
車開到霓虹燈下,雪夜沉水,他抱着她,她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倔強,而是崩潰的痛哭,所有都叫他看了去,直到哭累,緊緊地抱着他的腿昏睡了。
抽完了最後一根菸,男人輪廓深沉,輕劃了下她通紅的臉頰,然後掀開了她的毛衣,把她翻了個身。
陸墨沉對着腹部那道疤痕,仔細拍了幾張,神色晦暗的收起手機。
……
半夜兩點。
西苑別墅前,瑪莎拉蒂停下。
季芷雅開了車窗,夜風寒冽,吹走身上那股沐浴露的味道,她纔拿包下車。
別墅安安靜靜的,她進門換鞋,掃視一圈,果然女傭都睡了,她準備提步上樓,忽然餘光一僵。
她扭頭,看到客廳射燈下,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季芷雅臉色驀變,幾乎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才生生卡住喉嚨裡那道驚呼。
男人好整以暇地掀眸掃過來。
季芷雅飛快的鎮定神色,手發顫地攏了攏頭髮,意外極了,“墨沉……你怎麼回來了?之前打電話不是說你在公司加班嗎?”
陸墨沉站起來,挺拔地朝她走近,神色淡淡的,“我的家,我不能回來?”
“不是。”季芷雅放下包,避開他的視線,柔笑着走到茶几邊,拿起水壺,“你不早說你回來了,我就早點結束和朋友的聚會,反正也無聊,吃晚餐了嗎?我給你燒點水沏茶……”
陸墨沉單手插袋,跟着她一道走進廚房,不鹹不淡地問,“什麼聚會?你最近聚會挺多。”
“哦……媽媽一些朋友的女兒們。也沒有很多,因爲你最近太忙了,所以我……”
突然靠近的高大黑影,季芷雅站在流理臺前,手裡的水壺掉在了水槽裡,她轉過身,看到他把手臂撐到她身側,胸膛圍過來一分,黑眸在白燈下就像x光,看着她的臉。
他嘴角是淡淡一笑,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領,“你最近怎麼都不主動粘我了,不是想要夫妻生活想要得厲害?”
季芷雅心頭猛跳,幾乎是立刻擡頭去看他的眼睛,可那裡面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強裝害羞,嘴裡香吐,“我沒有,我只是想證明你心裡有我。”
“我今晚有空了,不如我們試試?”陸墨沉似笑非笑地壓低聲音。
季芷雅咬住脣,看他迷人深邃的臉,心底悸動可又有一股嘲諷!更多的是懼怕。
她訕笑地搖頭,“你看着這麼累了,我們改天吧,寶寶們睡着了弄出聲音也不好,我也有點累了。”
怎麼敢和他試,那底下的潮濘任何一個男人都能察覺出來,季芷雅不敢。
陸墨沉瞭然於心地深冽着眼眸,伸手挪開她,擡臂去拿吊櫃裡的咖啡罐。
季芷雅不由深呼一口氣,突然的她的頭髮被揪住,她痛呼一聲,回頭,見是他衣服上的扣子勾住了她一大撮頭髮。
陸墨沉反手一擡,扯下好多根,季芷雅嘶叫,“墨沉,勾住了,你快別動,好痛。”
陸墨沉淡淡着神色,才鬆臂,讓她把頭髮弄出去,等她上樓,陸墨沉把勾了幾根頭髮的襯衣脫下來,拿出一個乾燥的信封。
他走到別墅的側門,打開門,滿夜寒星,打了個電話給阿關,眯着眼冷聲囑咐,“去找一家鑑定中心。另外,送一份小禮給白羽玲。”
打完這個電話,陸墨沉沒上樓,穿上大衣出門了。
半夜寒肅,秦家宅邸的門鈴響起。
秦律蹙了蹙眉,黑暗中睜開惺忪的墨眸,開燈披上外套。
打開門,管家從外面跑進來,“少爺,是陸公子。”
秦律凝神,墨眉一挑,揮了揮手,穿上外套,長腿沉步迎了出去,那人一身寒氣高大無比地站在他家的門口。
“墨沉,這麼晚突然來找我,什麼事?”
陸墨沉轉過身,寒沁如墨的眼睛放在秦律臉上,接而看進他的眼底。
秦律清和一笑,蹙眉,“到底什麼事?”
男人從大衣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淡黃色的乾淨信封,封口嚴實,他遞給了秦律一個,盯着他沉聲說道,“給我再做一次親子鑑定。”
秦律一愣,乾淨脩潤的手接過信封,上面沒有寫任何名字和信息。
他問,“做誰的?”
陸墨沉淡聲一笑,似是而非道,“你做就是了。”
“那你剩下的這個,又是什麼?”秦律指着。
陸墨沉注視他,不回答,走之前,又給秦律傳了兩張照片。
秦律回到房間裡,拿出手機一看,是腹部的疤痕細圖,看起來是手術疤痕,在肚臍位置下面。
照片後面還有陸墨沉的一句話:先發給你,親子鑑定結果出來後,照片再說。
這是……女人的腹部吧?
秦律看照片,目前只能看出來這個,陸墨沉什麼也沒告訴他。
他拿起那個淡黃色封口信封,清墨的眉宇沉沉,眼底眸色一緊。
……
季芷雅去臨市參加了一堂名媛聚會,還沒散場,白羽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她趕快回去!
季芷雅莫名奇妙,下午開車趕回s市。
白羽玲的小別墅離西苑別墅不太遠,季芷雅停好車,剛進門,一聲媽媽還沒喊出口,驀然的眼前一道陰影蓋下,風扇過,一個巴掌落在臉上。
季芷雅捂着被打的臉頰,愣了愣,然後扭頭就看到白羽玲美麗的臉畔一水沉色,盯着她。
“媽!你幹什麼!”季芷雅眼圈一紅就哭了出來,不可置信。
白羽玲雙手抱胸,氣息也是不定,她走到桌前,把包裡的東西甩到桌上,“季芷雅,你真是要氣死我這個媽!自己看看,給我什麼解釋!”
季芷雅一頓,低頭扶着桌邊看過去,三張照片,雲頂山莊那晚,顧湛宇在她的套房前的,這張還正常,兩個人只是靠的很近在說話。
可是下面兩張,是她挽着顧湛宇,小年夜那晚進會所的,還有最後,她面帶嬌羞紅紅的,牽着顧湛宇從包廂裡出來的。
“媽媽,我、這……”季芷雅的臉瞬白,又漲紅着,“你這些,從哪裡來的?誰告訴你的?!”
白羽玲失望透頂地看着她,“第一張是別人寄給我的,我一看不對勁,立刻叫人去查,第二三張是監控錄像截下來的!小雅,就這麼忍不住,居然和顧湛宇搞到一起,你真是讓媽媽痛心,沒長腦子,顧湛宇是雲卿的老公,這個節骨眼上,你敢揹着陸墨沉偷吃,你瘋了?雲頂山莊你就和顧湛宇……你一直瞞着我!”
季芷雅眼底閃過難堪,瞬間眼淚掉下來,攥緊拳頭,“對,我是瘋了!我也是人,媽,說實話這些年你帶着我不停的往上爬,我累了,的確,我癡迷陸墨沉,想坐穩陸夫人這個位置。可是跟顧湛宇重新在一起後,我才體會到那種激qing正常的男女生活,我不想一輩子栓在陸墨沉身邊枯萎到死,憑什麼?他和雲卿再度搞一起,我就不能狠狠的報復他?他出/軌雲卿,我就出/軌顧湛宇!何況,媽,咱們都沒想到顧湛宇是陸家的外孫,陸老爺子那麼器重他,不如我們捨棄了陸墨沉,顧湛宇照樣會是最大的樹,您的目的一樣可以達到,我們以後照樣在權貴頂峰……”
“蠢!”白羽玲冷聲呵斥,“顧湛宇對比陸墨沉,還嫩。陸墨沉的盛世集團,當年我那筆資金纔多少,你看看它現在市值多少?水深得我都看不到底。小雅,***一步步好棋都讓你破壞了,我真是失望透頂,你仔細想,這張照片會是誰給我的?”
季芷雅眼睛轉動,接着臉色變化,“可是陸墨沉從不關心我的私生活,甚至就讓我去找別人。”
“但你找的是顧湛宇!墨沉這還是一個小小的回禮,不知道他想向我傳達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或許已經知道了雲卿和你是姐妹,因爲你和顧湛宇搞在一起,當年你們又同校,雲卿和你們也是同校,一旦他有查的方向,就不難查到,何況你還衝動去找雲卿診所的麻煩,他會怎麼想?他會奇怪你爲什麼對雲卿充滿敵意!你根本就是傻到引他對五年前的事懷疑!”
白羽玲一語道破,看着季芷雅,神色陰冷。
突然,別墅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黑西裝男子,走到白羽玲耳邊低語幾句。
白羽玲聽完,面色大變,沉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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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芷雅瞧着,不安地問,“媽,怎麼了?”
白羽玲怒不可擋地看着她,摁着眉心緊迫道,“我的人剛傳來消息,發現墨沉派人去聯繫s市權威的親子鑑定中心了。他恐怕要重新做你和孩子的親子鑑定!”
季芷雅渾身一怔,面色也是驟變,腦海裡一片空白,手腳發涼許久,她慢慢的轉動眼仁,忽而、就想起那天晚上在別墅,他好像不小心扯到了她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