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銀情顫了顫身軀,然後下意識擡眸看向慕容爾嵐,彷彿在提醒她兌現她的承諾。
慕容爾嵐也沒想到容檀會氣到將銀情滿門抄斬,可是那又如何?
她是不會開口撞上容檀的槍口上,替銀情求饒,反正他已經說了,再反悔皇上也必然不會再信他,她就是不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又怎麼樣。
她亦不是什麼君子,何必一言九鼎?
見她竟然耍賴不肯遵守約定保住他的家人,銀情手上青筋微爆,凝着她的眸子滿是殺意,剛想開口,可是卻被侍衛不容分說地拖下去!
讓他連開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見狀,蘇初歡沒有去看他一眼,並不是她無情無義,而是在想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人能救他了。
而她,要活着去見那個男人,求他救銀情和他的家人。
慕容爾嵐見銀情被帶下去之後,並沒有收斂,畢竟她所作的這一切都是想弄死右昭儀,一個太醫在她眼裡根本連螻蟻都不算。
這時,慕容爾嵐朝着容檀開口,“皇上,難道您還對右昭儀心軟,不肯賜死她嗎?可她現在身子已然髒了,她的存在便是對皇上您的羞辱。”
言下之意是明晃晃給他戴了綠帽,這樣的存在是絕對得抹去的!
聽罷,見容檀不置可否,皇太后也肅然勸道,“哀家知道你一向對右昭儀喜愛有加,她也算得上是個美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皇上也有了美若天仙的左昭儀,便聽哀家一句勸,當割捨掉一個便是,皇室不能因爲她而招人恥笑蒙羞。”
蘇初歡聽着兩人極力想勸死自己,她不得不輕緩扯脣,“敢問皇后太后,臣妾做錯什麼要讓皇上賜死臣妾。”
“右昭儀,你被個太醫玷污了身體,令皇上蒙羞,這便是你的錯!”慕容爾嵐冷喝道,“自古後宮女子便只能侍奉皇上一人,若是傳出去,皇上顏面何存,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
聽着她說得振振有詞,蘇初歡眼底也冷漠了下來,咬着牙一字一句,“臣妾有沒有被玷污,大可以請宮女驗身!”
慕容爾嵐頓了頓,才冷哼,“就算你沒有破身,也被銀太醫玩弄得見不得人了,還指望皇上再留你一個不乾不淨的女子在身邊?”
見容檀依舊沒有下令賜死她,慕容爾嵐不甘心想繼續勸皇上,可皇太后再瞭解這個兒子不過,他不是個能夠輕易被別人動搖的男人,他既然對右昭儀還有幾分留戀,此刻強行除掉她,只會增加他們母子之間的隔閡。
幾番思索,皇太后才道,“既然皇上不肯賜死右昭儀,哀家看在她並非心甘情願的份上,可以饒她不死。”
“太后!”慕容爾嵐震驚地愣了愣,隨即皺眉,想示意她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這個賤人,好不容易纔有這樣的機會能夠賜死她。
可是皇太后卻恨鐵不成鋼地睨了她一眼,這皇上要留的人,她還能當着皇上的面弄死不成,真是沒腦子,“好了,皇后,哀家的話還沒說完!哀家最主要是念在皇上的份上,才饒右昭儀不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不會還插手製止哀家教教你的右昭儀一點規矩吧?”
聽罷,慕容爾嵐纔沒有出聲,冷哼這樣還便宜了她!
而容檀沒有開口,皇太后見他猶豫,便勸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啊皇上,若是右昭儀平日能夠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怎麼會給銀太醫有機可乘?爲什麼不是皇后,不是左昭儀,不是後宮裡的其他妃嬪,而偏偏是你的右昭儀?蒼蠅不叮無縫蛋,便讓哀家替皇上給右昭儀長點記性。”
容檀半響才沉得不行地冷聲道,“右昭儀不罰不長記性,來人,將右昭儀在此仗責二十大板!”
話音剛落,蘇初歡眼底唯一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她握緊了小手,一瞬不瞬地凝着眼前這個曾經摟她抱她,可此刻卻陌生得可怕的男人,他卻絕情地沒有看自己一眼,彷彿她的死活他從來就不在意。
仗責二十大板對別人來說或許可以承受,並沒有性命之憂,可是對身體羸弱的她來說,便有可能致命。
而慕容爾嵐撇了撇脣,彷彿覺得這懲罰也太輕了,剛想開口。
便被皇太后一個眼神制止了,顯然這二十大板是輕了,若是她,至少也五十大板,確實是便宜她了,不過既然皇上下令了,她和慕容爾嵐也不好佛了他的面子,只能暫時忍下。
眼看着侍衛帶着刑仗進殿,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冷聲道,“得罪了,昭儀娘娘。”
話音剛落,蘇初歡被粗魯地推到了冰冷的板椅上,衣衫凌亂而狼狽,緊接着身後突如其來傳來了無法承受的鈍痛,她的叫聲就在喉嚨邊,被她硬生生的咬牙吞下了。
她的指尖已經血淋淋陷入了手心,可見剛剛這一仗有多大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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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侍衛自然沒有憐惜之情,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毫不停歇地打下去!
看得一旁的慕容爾嵐身心痛快,雖然有些泄憤,但沒有聽到她的慘叫,還是有些遺憾,這賤人嘴倒是挺硬的!
而皇太后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自然也無動於衷,只是原以爲她這樣的女子嬌弱得很,沒想到挺能忍疼的,到現在都不吭一聲。
直到打了十大板,容檀才聽到她脣瓣溢出來的痛苦喘聲,整張小臉蒼白滲着冷汗,不過卻沒有哭沒有鬧,平時的嬌貴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而此刻卻像是和他作對似的硬生生的扛下來,也不開口求他一個字。
就在他以爲她堅持不了剩下十大板,她卻挺了下來。
只不過身後已然沾了血淋淋的痕跡,黏在了衣衫之上,想必撕下來的時候該有多痛,而她長髮凌亂,再也沒有一絲整潔,眼神也渙散得再也印不進任何人了。
行刑後,皇太后自然沒打算留下來關心她的傷勢,“皇上,這右昭儀該罰的也罰了,這件事就該告一段落了。皇后,陪哀家回坤寧宮。”
慕容爾嵐和皇太后走後,一片明晃晃的龍袍走到了她的身前,“求朕有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