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楚皇陷入了沉思,挑眉道,“朕與肆曳相識多年,他這個人不是徒有蠻力,他做事只講求利益,但他看中容國這塊肥肉已經很久了,不然也不會三番四次攻打容國,早已與容國結下樑子,要不是現在兵力大損,他不會跟容國妥協的。”
“就憑這個想勸服突厥?”楚夙餘光掃過馬車外,不知道是在看風景,還是在看人。
“自然不是,朕已經想好怎麼離間突厥和容國了。”楚皇傲然一笑,“你放心,朕答應過你除掉容邪,便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到。”
見他沒有迴應,楚皇眯起了眼,想着難得和他共乘一輛馬車,就算不發生點什麼,也不能就離這麼遠坐着幹聊天。
這麼想着,楚皇不知不覺地從對面坐到了他身旁,湊到他耳邊曖昧道,“宮外的景色這麼吸引你嗎?也是,你都那麼多月未出宮,而且以前你應該和朕一樣常年待在皇宮裡。”
楚夙不露喜怒地收回了視線,“你若喜歡這個位置,我讓給你。”
“朕喜歡的是坐你身邊。”楚皇霸道直白地凝着他,擡手握住了他的掌心,心底微跳道,“這裡也沒有別人,你與朕說說心裡話,你到底想朕怎麼做,你才能對朕多一些喜歡?”
楚夙若有所思地睨着她,對這個殘暴婬亂的女人,他沒有一點好感,但她卻在百般討好自己,越是這樣,他就越厭惡,“我不喜歡粘人的女人,特別是心狠手辣、不乾不淨。”
雖然說楚皇要聽他的真心話,但他的話也太真了,真得刺人。
話音剛落,楚皇臉色要多難堪有多難堪,他句句刺她心,字字戳她骨,咬牙切齒地忍耐道,“楚夙!”
“還是你想聽假話?”楚夙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楚皇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生氣,否則早被他氣死,冷靜下來後才眯眸道,“朕答應你以後不亂殺生,也不再碰其他的男寵,佛說回頭是岸,總該給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嗎?”
聽罷,楚夙似笑非笑,只怕是本性難移,“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楚皇一聽有希望,眸子微亮,“朕要的是你的真心,也有足夠耐心爲你做改變,你只要在朕身邊,朕就心滿意足了。”
說罷,只見她真的不再粘着他,坐到了對面,但那種想吃了他的目光還是沒有改變,灼灼地盯着他。
楚夙緊蹙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些,繼續閉眸休憩。
望着他,楚皇深深勾脣,總有一日他會心軟,慢慢接受她的,不急,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而此刻,馬車旁的易了容的蘇初歡看得一清二楚。
幾乎有一刻,她以爲他在和楚皇打情罵俏,表面上不樂意,可是心底卻已經接受了這個女人。
這個認知令她漸漸惶恐不安,即使他已經碰過她了,可是她唯一希冀的便是他的心還是乾淨的。
可若再這樣下去,他的心便要全部在楚皇身上了,而她,也不過是他曾經寵過的女人罷了。
蘇初歡蒼白着臉色,緩緩垂眸,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救她只是處於同情和善行?
越這麼想,蘇初歡整個人就越是陷入奔潰,恍然不知道該怎麼挽回他,強留一個男人本來就不是她會做的事,可是眼睜睜看着他愛上楚皇,又讓她不甘心。
而這時,身旁的小太監突然輕推了推她,“蘇嬛!”
蘇初歡震了震,然後轉過頭盯着面前的陌生太監,可那聲音分明是……
“是我,蒂婉。”蒂婉的聲音此刻沒有僞裝,只是對着她一笑。
“你怎麼……”她怎麼也來了,蘇初歡心底不解。
“別忘了是誰給你人皮面具,不過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你。”蒂婉如是說,她也戴上了人皮面具,所以她才認不出來。
聽罷,蘇初歡也沒心思多去懷疑她什麼,只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見狀,蒂婉不由深意道,“你是不是……喜歡夙公子?”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蘇初歡本能的否認,何況她是楚國人,所以自然警惕。
“你相信我,我不會跟楚皇告密,否則一早我就有很多機會。”蒂婉凝着她,關懷道。
聽罷,蘇初歡低聲道,“我以前和他相識,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只有我還傻傻的相信他還像以前一樣。”
“那你問過他心裡怎麼想的嗎?”蒂婉輕聲道。
“他說我自作多情。”蘇初歡抿着脣,嘶聲道,心裡似乎極其委屈,被這麼明白拒絕還不死心,她到底多喜歡這個男人。
蒂婉嘆了口氣,“可我看夙公子也不像喜歡楚皇,他不是這種臣服於女人的男人,或許他那麼對你是有苦衷的。”
“剛剛他們還在打情罵俏,他哪不喜歡了?”反正蘇初歡沒有看出來他的一點不喜歡,倒是看他也樂在其中。
“要是你真喜歡到不能放棄他,那就給你自己和他一次機會,我們現在已經出宮了,要是你能勸服他跟你走,那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蒂婉看着她,給她提了個建議。
聽罷,蘇初歡陷入了沉默,確實,現在是最好和他逃離楚皇的時機,可是即使她想,他願意跟她走嗎?
……
夜闌入靜,馬車也停下歇息了。
蘇初歡靠着樹幹休息了一會兒,便睜開了眸子,身旁的蒂婉已經睡着了,而楚皇馬車旁還有來回巡邏的士兵。
她瞥過一旁放着的物資,起身去取了一壺水,便朝着馬車走去。
果不其然還未靠近,便被楚皇身旁的護衛禁止接近,蘇初歡輕緩道,“是夙公子要的水。”
護衛打量了她幾眼,便不耐道,“在這裡等着!”
下一刻,便去跟楚夙確認,他若說不是,那麼她便可能被亂棍打死,她用自己的命……賭他出來見她一次。
沒過一會兒,護衛才從馬車邊走回來,對着她揮了揮手,“快走,別讓夙公子等久了。”
聽罷,蘇初歡低頭走了過去,他始終還沒絕情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