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昕延看着莫少庭跳上了車，有些不解得拉住他的車門，蹙着眉問道：“怎麼了？”
“我得去趟醫院。”莫少庭低頭繫着安全帶，“薇薇今天做手術。”
“手術？！”料昕延眸光變得深沉，他有些沉不住氣得追問，“什麼手術？”
“胃癌，”莫少庭皺了下眉，訝然得看着他，“我沒跟你提起過？”
料昕延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在嗡嗡作響，身邊的一些吵糟的聲明像是潮水一般涌退，半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聲音特別沙啞，“什麼時候的事？病得很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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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庭有些疲憊得揉了下眉心，然後道：“既然你也不放心，上車吧，跟我一塊去。”
料昕延不帶一絲猶豫得上了車。
莫少庭邊開車邊跟他說話，“上次在民政局暈倒後去醫院做檢查就查出來了，二期的初期，還算髮現的早。這些日子她一直在醫院住着，今天進行的是根治性切除手術，就是將長了腫瘤的那一塊胃切除……知道她得病後我回來查過資料，治癒的可能性很大，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他說得很平淡，料昕延卻聽得心驚肉跳，心情特別難受。
多可笑，他自於深愛莫茜薇，卻是最後一個得知她病情的人……
他記得上次打電話，她還跟他說她懷孕了……
“那孩子呢？她肚裡不是懷着孩子？”料昕延困難得說話，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是她在騙我？”
其中有很多事莫少庭也不願提，他淡淡得道：“胎停了。”
料昕延也就明白了，他沒再問話，一路平靜得看着窗外的景色在倒退。
兩人馬不停蹄到達醫院，問清了手術室在幾樓，便上去了。
封子川見着他倆一起過來蹙了下眉，沒有想到料昕延也來了。
莫少庭杵在他面前，淡漠得問話，“手術幾點開始的？封子川站起身來，神色同樣平靜，“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預計在四點結束。”
莫少庭點了點頭，擡手看了表，去到一旁坐着，紋絲不動。
料昕延靠牆而立，自始自終什麼話也沒說。
手術室外的幾個人，爲了手術室內的莫茜薇，都有了同樣的心情，一塊提着心吊着膽。
三點，料昕延的手機在響，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壓低聲音接電話，“你又有什麼事？你媽不見了找警察，找我有什麼用！”
語落，他已經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有時候，料昕延特別受不了封嫣嫣的孩子氣，她連中午要吃什麼這麼無聊的事都要打電話問問他……更何況是現在，他一顆心都在手術室裡的莫茜薇身上，根本分不出心去管她！
他是說過要給封嫣嫣婚姻，可沒有說過一定會愛她！她也知道，是自願嫁給他的不是嗎？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放得很低了，可是走廊實在太安靜了，他說的話旁人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封子川側過頭看着他的身形微微蹙了下眉。
洛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封子川起身將他抱在了懷裡，輕聲道：“想睡先睡會，媽媽出來還要等上好一會。”
“不，我不睡，我要媽媽出來第一個就能看到我。”洛洛使勁揉了揉眼睛，拼命要將磕睡蟲趕走了。
封子川親了親他，笑言，“乖兒子。”
封嫣嫣拿着手機，焦急得快哭了。
明天要出去玩了，她想着該跟老媽說一聲，誰知道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
她有些不放心得回家了一趟，看到幾天前她給自己準備的菜餚還在桌上放着，都餿了，整個屋子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封梅一點回家的跡象都沒有！
封嫣嫣當下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就給料昕延打了電話，誰料到會被他這麼吼了回來。
淚花在眼睛裡打轉，封嫣嫣不明白，自己的媽難道不是他的媽了嗎？他現在是她老公，她沒了主意不找他難道找外頭的男人不成？！
她深吸了一口氣，給表哥封子川打電話。
封子川接到電話時一愣，下意識擡頭看了眼料昕延，他接電話，輕輕說話，“嫣嫣，怎麼了？”
聽到他話裡的內容，料昕延也看了過來。
封嫣嫣在電話裡哭，“哥，我媽幾天沒回家了，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
封子川想起幾天前，老媽還說過小姑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封子川皺起眉，“你最後一次跟她聯繫是什麼時候。”
“一星期前了，她讓我回家吃飯，我回去了她沒在，我就給她打了電話，她說她有事讓我先吃……”
“一星期前，”封子川不免冷笑了起來，“一星期了你才發現你媽不見了，封嫣嫣，你可真是個好女兒啊！”
封嫣嫣被他罵得大哭了起來。
他聽着煩，說話，“行了，我讓人找找小姑去哪了，是不是手機丟了還是怎麼了，回頭再說！現在去報警，失蹤這麼久，可以立案了！”
他掛了電話，起身皺眉給田軍電話，“去查我小姑封梅最近的行蹤。”
封子川往最壞的地方想，也只是覺得小姑可能打麻將輸了不少錢，欠了高利貸沒好意思找他還，暫時躲了起來了。
料昕延兩通電話聽下來，也聽出了不尋常的味道來，封嫣嫣沒有同他胡鬧，他丈母孃封梅已經失蹤一星期之久了……
他擡頭看了眼手術中的字樣，覺得自己不應該站在這兒，該去陪着封嫣嫣等丈母孃的訊息，腳卻像是生了根似的，不願移動分毫。
封子川看他沒動，攥着手機走向他，厲聲道：“料昕延，你丈母孃失蹤，你倒還有閒情站在這兒等別人的老婆手術？！”
料昕延有一絲難堪，確實封嫣嫣先打了電話找他的，他卻沒當一回事。他抹了抹臉，“我以爲嫣嫣在逗我。”
“嫣嫣再胡鬧，也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封子川眼神陰鷲，有想打人的衝動了。
留不下來，料昕延苦笑着轉身要走，莫少庭過來跟他說不要着急，封梅的行躥他也讓人查去了。
料昕延拍了拍他的肩欲言又止，到底什麼話也沒說走了。
封子川這邊有田軍幫忙在找，一時間也不用那麼着急離開。
再晚點，葛雲來了。
封子川很意外，“媽，你不是跟爸去旅遊了？”
“唉，我想着薇薇不是做手術嘛，玩也玩得不舒心，就沒去了，在家也無聊，索性過來看看了。”
封子川不知道說什麼好，輕揉過她的肩，低語，“謝謝媽。”
他看母親的神色沒什麼不對的，想着嫣嫣大概還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也好，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母親還是不知道爲好。
四點十五分，手術室的燈滅了，室外等待的人立即都站了起來。
醫生們魚貫而出。
主治醫生只認得封子川，摘了口罩笑着道：“封先生，手術很成功。”
封子川懸着心立即就放了下來，他握着他的手，“謝謝了！”
莫少庭在一旁聽着，默默得長吁了一口氣。
葛雲聽着雙手合十，嘴裡念着阿彌陀佛。嗯，她比較信佛。
很快的，護士推着莫茜薇出來了。
麻醉效果還沒過去，她還陷在沉睡當中，大概因爲流過血的關係，她的臉色比起進手術室之前差多了。
封子川看着心疼極了，伸手想摸摸她，護士沒讓，說要先去ICU病房。
莫茜薇還得去ICU病房裡觀察兩天，確認沒有什麼併發症了，才能轉去普通病房。
洛洛則不明白媽媽爲什麼沒有醒來，他有些害怕得問道：“爸爸，媽媽爲什麼閉着眼睛，她是不是……”
“媽媽睡着了，做手術很累的，累得睡着了。”封子川抱起他來跟着推車往ICU病房的方向走去。
安心藍則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死丫頭，終於能讓人安會心了。
莫少庭是一言未發，嚴肅着面容跟在最後頭。
進了ICU病房，護士就往莫茜薇身上插各種儀器管子，洛洛被封子川抱住趴在看着感覺痛極了。
莫茜薇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確認她沒事了，封子川便準備走了，那邊還有小姑的事要忙，他確實沒辦法繼續在這兒待着。
他把洛洛交給安心藍，礙於母親在，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了，“我得離開一下了，這邊就麻煩你看着了，要有什麼情況你就給我的電話！”
安心藍知道他小姑那邊出現什麼問題了，便點了點頭，“行，你快去吧，這邊就交給我吧。”
封子川回頭對莫少庭點頭示了下意，大跨步離開了。
葛雲不明所以，對着他的背影大喊，“你去哪了，你不在這等着了？！”
安心藍抱着洛洛過來，笑着道：“伯母，他公司有點急事要去處理，這不薇薇也沒什麼事了，就先離開一下了。”
葛雲嘆息，她可是看過電視劇的人，知道等會莫茜薇要醒了，沒見着子川會很失望的。
希望他能在她醒來之前趕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