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打開的一瞬間,迎面遇見的是剛剛趕來的李知,夏知秋什麼話也沒說,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李知納悶兒的回頭看了一眼她離去的身影,然後把目光投向半躺在牀上面無表情的男人。
“夏小姐,她這是……”
其實就算是不問,他也能大概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言,病牀上的男人擡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怎麼,你那麼同情她?要不一塊滾出去?”
看着自家總裁嚴肅的面孔,李知自然清楚之前發生的一切應該足夠激烈,於是機智的開口說道。
“我對白總可是忠心耿耿的,怎麼會向着夏小姐呢!這個鍋可不能讓我背啊!”
聽了這話,男人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一點,然後平靜的問道。
“你現在纔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說到這個,李知收起剛剛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我前面已經好好調查過了,少夫人是和蘇家少爺一塊走的,司老太太把他們兩個人都帶回了家。”
什麼?男人長長的眉毛揚起,似乎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李知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他的目光有些沉重了。
“白總,我確定我是沒有看錯的,我們一路上跟蹤着司老太太的車,到司家公寓的時候,的確是一男一女同時進去的,所以說,消息的準確性應該是百分之百了!”
聽到李知這麼說,男人的臉瞬間變得陰鬱起來,隨後怒不可遏的將牀頭桌上的東西打翻在地。
“司家的這位老太太是年紀大了昏了頭吧!她難道就不在意外孫女兒的想法嗎?有這樣的外祖母,我真的是第一次見!”
見自家總裁發火,李知嘆了一口氣急忙安慰道。
“白總,這可不一定,或許事情並不是咱們想的那樣!”
提起這件事情,白慕就清晰的感受到胸膛裡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着。
“怎麼不可能,你沒看到他們今天都一起跳舞了嗎?不行,我得去看看!”
語畢,他一把掀開了被子,就要下牀離開。
好像自家總裁從來都是個牛脾氣,說炸就炸,李知硬着頭皮攔在他面前。
“白總還是冷靜一下,至少先把事情的真實情況搞清楚。”
結果對方對他的阻攔充耳不聞,反而擡起頭,一雙深邃的眸子盯住他。
“我不能等了,蘇儒風現在幾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要是再待在這裡無動於衷,如暖怎麼辦!”
他一邊說着,一邊眉頭緊皺,拿過旁邊的外套穿在身上。
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他收拾的李知,在他即將要出門的時候,眼睛裡閃爍着奇怪的光芒,幽幽的開口了。
“白總,外面正在下雨,還有有些話我知道我不該說,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我覺得夏小姐就很不錯,而少夫人很可能真的是自願和蘇儒風在一起的,表面上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的!”
即將離開的白慕聽到這句話時,停下了腳步,他猛的一扭頭,死死的盯着面無表情的李知。
“你什麼意思?”
隨即,李知擡起頭,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我說,爲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不值得,白總爲她付出了那麼多,而她呢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的女人沒有良心,所以我覺得,你沒必要再爲她的事情上心了……”
一聲悶響之後,李知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摸了摸嘴角,有鮮紅的血跡滲出來。
隨後便聽到男人怒不可遏的聲音:“你是不是找死?沒有人有資格對她評論,只要我認定了她,我不管她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記住了!”
一句話擲地有聲,然而李知卻不怒反笑。
“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事實,只有白總你還在自欺欺人,如果她有半分考慮你的想法,又怎麼會在司老太太向大家宣佈的時候一聲不吭?又怎麼會堂而皇之的在大家面前跳舞,她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
李知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以至於整張臉都漲紅了。
握緊拳頭一步一步走過去,他不允許任何人說她不好,白慕的周身瀰漫着一股濃濃的殺意,不假思索的一記重拳揮過去。
李知被打的退後了一步,捂着胸口,嘴角依然泛着一絲笑容,只要是爲了白總,就算是冤枉了這個女人,他也絕不後悔!
所以面對眼前的白慕,他看起來依舊十分淡定。
盯着面前的助理看了幾分鐘,白慕轉過身g,輕飄飄的甩下一句話。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外面正下着毛毛細雨,似乎在預兆着什麼,等到男人驅車來到司家公寓門口時,雨下的更大了,嘩啦啦的聲音裡,他透過茶色的車窗玻璃盯着眼前這幢二層小樓上那個亮燈的房間。
雖然他沒有進過屋子,但是憑藉燈光和窗簾,就能迅速確定哪個是她的臥室,不知不覺之間,他對她的瞭解,一定程度上比對自己都多。
瓢潑大雨裡,燈光逐漸變成一個模糊的小團兒,他就這麼注視着那間小小的窗戶,腦海裡想象着她此刻應該倚靠在牀上,靜靜的讀着書,或者打開電腦看着其他的東西。
從車裡面走出來,雨水毫不留情的落在他身上,不多時整個人便已經溼透,面對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他努力了很久,最終依然沒有勇氣去敲響。
裡面會有什麼等待着他,他也很清楚,司老太太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趕出去的。
回身想要離開,卻有幾分不捨,腦海中似乎又回想起司老太太的話。
“你給不了她幸福,最合適的人是蘇儒風,在她在島上生死未卜的時候,只有蘇儒風奮不顧身前去就她,而你,卻在和夏家小姐訂婚。”
的確,他在這一點上,確實是輸給了蘇儒風。
一陣後悔涌上了心頭,他擡眼看着那扇窗戶。
安如暖,你會原諒我嗎?
隨後,他拿起手機,熟練的向那個無比熟悉的號碼發送了一條信息,然後在惴惴不安中,即希望她回覆,又希望她根本沒有看到。
隨手點了一支菸,在滴水的屋檐下邊慢慢的吸着,雨夜裡的街上沒有一個人,到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夜遊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