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是承認了!”許如萍越發囂張,“難怪我和峻肆的關係遲遲得不到進展,原來一直是你在中間搞鬼!”
這罪名,可越加越多了。
夏如水此時也氣得脣齒都抖了起來,“洋洋是個孩子,您說我挑撥他倒也情有可原,但峻肆是個成年人,還是宮氏的總裁,名聲在外,有勇有謀,怎麼可能偏信偏聽?您這是在貶低他的智商嗎?”
“你……”許如萍沒想到夏如水會倒打自己一耙,臉氣得青紫。
“您和他的隔閡是你們多年分離形成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請阿姨不要因爲心情不好或是我的家世沒有達到您的預期就把所有的錯歸在我身上。我再次向您保證,在您和宮峻肆的事上,我沒有說過半句話!”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我強嘴!”許如萍吼了起來。夏如水擡步朝門外走去,留在屋裡只會吵吵鬧鬧,沒完沒了,不如避開的好。
“夏如水!”
才走出門,就被從外面回來的宮峻雅攔住。她拍了拍洋洋的肩膀,示意他先進去。
洋洋的身影消失,她纔出聲,“昨天來找你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這個……”沒想到她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夏如水一時不知道如何迴應。
“是不是他?”宮峻雅的聲音抖了起來,“是修宇哥,是不是?”
“峻雅……”她無從否認,卻又無力承認。
“我就知道,是他!”她卻早已篤定,臉頓時變得蒼白不堪,“他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對你的追求嗎?”
“峻雅,我跟他沒有什麼的,不過你也別再想着他了,可以嗎?”
“我也想不想啊,可他就是不願意離開我的腦海,醒着睡着,都是他的影子,我快要瘋了!”
同樣經歷過感情的糾葛,同樣愛過人,她的話夏如水感同身受,卻偏偏連句鼓勵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只能走過去握住峻雅的手,“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宮峻雅用力的出手去,捂着臉跑進了屋。
夏如水無力地嘆了一聲,回頭時看到許如萍就站在廊下,表情比之剛剛更陰鷙,更憤怒。
“阿……”
“原來,你昨天見的竟是峻雅的心上人!”她壓抑着聲音卻沒有壓制怒火,厲聲道。
夏如水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兩人的誤會還沒有解\開,又來了一樁。
“韓修宇的事……可以解釋的,宮峻肆他……”
“別搬出峻肆來哄我,我是不可能相信你那一套的!”她一句話就將夏如水給堵死,“不檢點也就算了,竟然算計到了自己男人妹妹的愛人頭上,夏如水,你不知羞恥!”
這髒水潑得夏如水真想學竇娥去喊冤了。
“像你這樣的女人,永遠也別想進宮家做宮家夫人!”說完這一句,她當着夏如水的面回了身,呯地關閉了大門。
夏如水一個人被關在外頭,只覺得委屈又難受。
她去了宮氏。
“夏小姐,宮先生正在開會,您得等一會兒。”奉方長接待的她,道。她怔怔地站在那裡,好久都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此時心裡想的是和許如萍鬧的那些事。
也沒想把那些事告訴宮峻肆,過來純粹只是無處可去。
“夏小姐有什麼要緊的事嗎?”看她一個勁兒地發呆,奉方長不敢怠慢,再問一句。夏如水這才搖搖頭,“只是路過而已,我……走了。”
看着她走出去,奉方長撓了撓腦袋,完全搞不清楚狀態。
“發什麼呆?閒着了?”宮峻肆走出來,奉方長還在發呆,他不客氣地問一句。奉方長這纔回神,忙跟在他身後,“不是的……只是剛剛夏小姐來過。”
“她?”宮峻肆邁開的步子停了下來,“人呢?”
“又走了。”他說的是來過。
“怎麼又走了?”宮峻肆低頭去打夏如水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狀態。
“她來說了什麼嗎?”
奉方長搖頭,“什麼都沒說,但精神狀態好像不很好,我說您在開會,她就走了。”
一般情況下,夏如水若是來公司一定會提前打電話的。
宮峻肆擰起了眉頭。
片刻,他撥了家裡的電話。
“您好,宮宅。”接電話的是韓管家。
“韓叔,家裡發生什麼了嗎?”
“這個……沒有。”他摸不準宮峻肆說發生的是什麼事。
“真的沒有?”
“這個……有倒是有,不知道算不算事。”韓管家簡略地把早上聽到的許如萍和夏如水的對話說了出來。
宮峻肆的臉一點點變冷。
“另外。好像大小姐知道韓先生來過,跟夏小姐對了幾句,結果被夫人聽去了。”他邊說邊顫着心,覺得自己像個八卦婆。
“然後呢?”
“然後,夫人更加生氣,揚言不讓夏小姐嫁進宮家。”
他是家裡的管家,這些話就算不想聽都能聽到。
宮峻肆掛斷了電話。
“俊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宮峻肆沒到下班時間就到了家,許如萍自然意外至極。她迎過來,帶着小心翼翼,語氣裡有明顯討好的意味。許如萍清楚地知道,她能住回來完全因爲宮峻雅,自己這個兒子並沒有認可她。
宮峻肆陰沉着臉,四處尋找,“韓叔,夏小姐回來了沒有?”韓管家走過來,搖頭,“還沒有。”
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示意韓管家下去。聽到宮峻肆提夏如水,許如萍的臉色就難看了幾份,“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幹,四處亂跑,遲早惹出禍來。”
“她會不會惹出禍來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宮峻肆不客氣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又冷又硬。許如萍硬梆梆地撞了一鼻子灰,臉都變了色,卻也不好發作。
宮峻肆的眼皮垂着,不曾在許如萍身上停留過,“在這個家裡,夏如水纔是真正的女主人,下次,不要做讓她尷尬的事,說讓她難受的話。還有,這個家裡的一切你都沒有插手的資格,最好認清這一點。”
雖然知道宮峻肆不喜歡自己,但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許如萍還是受不到,身體跟着抖了起來,“峻肆,你這是什麼意思?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母親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說話。”她的眼睛泛起了紅,幾乎要哭出來,“你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嗎?她不檢點也就算了,還搶了你妹妹的男人,她這是要給你戴綠帽子啊。”
“如果知道自己是我的母親,就該清楚身爲長輩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如水和我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地插言,還有,峻雅喜歡的那個男人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有時間用來管我的事不如花點時間安慰她,讓她儘快從韓修宇身上抽身。”
宮峻肆的每句話都說得這麼不客氣,許如萍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卻不敢吭一聲。自己狠心離開了這個兒子這麼久纔回來,宮峻肆有氣也是再所難免的。不過,聽到韓修宇這個名字時,她又是一陣驚訝,“修宇?你說的是韓管家的……
她轉頭去看韓管家。韓管家尷尬地轉了臉,韓修宇是他侄子這件事是無從否認的。許如萍生宮峻雅之前韓修宇就出生了,所以對他是清楚的。
“峻雅喜歡的原來是……”她自語着。宮峻雅喜歡管家的兒子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在她看來,宮家高貴的血統,喜歡的男人也定是背景非凡的人才對。
宮峻肆懶得管她心裡想什麼,直白地警告,“想留在這個家裡,就安安份份的,管好自己和峻雅就可以了。”說完,他沒有多留一秒鐘,轉身走出去。許如萍氣得指頭都擰在了一起,一張臉早已扭曲。她是高高在上的宮家夫人啊,卻被自己的兒子給教訓了!
“峻肆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一直最聽我的話,是夏如水,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她氣呼呼地自語着,絲毫沒有意識到做錯事的是自己,而把所有的錯誤都算在夏如水身上。
叭一掌,她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夏如水從宮氏出來後並沒有回宮家。自從許如萍回來後,她無論做什麼都不入對方的眼,冷嘲熱諷和敵意的目光從來沒有停止過,她不想過早地回去呆在那個壓抑的地方。想去看看樑慧心,又怕自己這副樣子過去被她看出什麼來擔心自己,最後進了一家咖啡店打算點點東西邊喝邊打發時間。
大白天的,來的人並不多,咖啡廳裡格外安靜,只稀稀拉拉坐着幾個人,帶着慵懶氣息的爵士樂流淌出來,讓人昏昏欲睡。夏如水索性閉眼在椅子上,享受這難得的安靜時光。
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低頭,看到了宮峻肆的號碼。
“喂。”她接通。
“在哪裡?”
那頭問。
“在……”她遲疑了一下,才如實回答,“離你公司不是很遠的咖啡廳裡。”
“來找過我了?”
他能這麼問顯然是奉方長說了什麼,索性也不隱瞞,“嗯。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你,你在忙我就走了。”把她和許如萍之間的矛盾說給他聽只會增加他的煩惱,她本欲要張嘴的,最後還是作罷。
“一個人?”那頭問。
她剛要答,突然腰被人一勾,緊接着帶進一副懷抱,“親愛的,等久了嗎?”她的臉馬上撞上了對方的胸口聞到的淡淡的體香味。她一下子怔住了,擡頭去看面前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