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黎的腦袋嗡了一聲,全身的血液全部在此刻凝結。
咖啡廳裡——
"孟典是咎由自取,事情暴露後不僅沒悔過,他竟然⋯⋯竟然還犯下滔天罪過。"說到這,沈以晴激動得全身輕顫,回憶就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怎麼也關不住水全部傾軋而來,甜美的臉龐上血色全無,蒼白若紙。"喪心病狂的他策劃了一起綁架案。"
蘇羿蘅心裡着急想知道當年她究竟經歷了什麼,面對沈以晴現在的狀況,按捺住好奇,幫她添滿杯子裡的水。"彆着急,先喝口水。"
沈以晴正好口渴,端起水杯喝了幾口,心裡纔好受一些。"2004年1月30號,爺爺在鑑雅爲姐姐舉辦了一場特別的成年禮,當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藏品收藏家和有名氣的鑑寶專家。爺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把姐姐介紹給鑑寶圈的人認識。"
她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嫉妒,這倒是讓蘇羿蘅時分驚訝。
"那天晚上我和姐姐喝了幾杯雞尾酒就到後臺去休息,姐姐說有東西給我看,讓我閉着眼睛在沙發上等她。"回憶至此,沈以晴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的握着水杯,乃至指尖發了白。
蘇羿蘅知道,高潮來了。就聽她說道:"孟典突然闖進來,從後面一首抱住我,一手箍住我的喉嚨,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子裡,耳朵上,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部都冒了出來。當我要尖叫時,聽到他冰冷的聲音說道'別叫,不乖我就會掐死你喲'。他的右手箍緊了我的喉嚨,左手在我的身上游離,猥瑣的含住了我的耳垂。"
蘇羿蘅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不敢想象當初那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在遭受這一切時有多麼大的恐懼。
"他摸了我的胸,我的腰,甚至手還滑到了我的裙子裡。我的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我不敢叫,因爲我感覺到放在喉嚨那隻手越老越緊,我快要不能呼吸。'沈大小姐,沈穎欣,我找你找得好苦'。我瞪大了眼,拼命地搖頭。"
她深深的呼吸,胸口起伏較大,蘇羿蘅不忍心,拍了拍她的胳膊:"慢慢來。
"
她的嗓音低沉充滿磁性,輕而易舉的撫平了她的慌亂。沈以晴突然睜開眼,抓住了他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抓着,指甲似乎就要嵌入他的手心裡。
兩人都沒發現,街角有輛黑色起亞車裡的人,悄悄拍下了這一切。
"他找的人不是我,是我姐。"沈以晴尖叫了一聲,引人紛紛側目。
蘇羿蘅抱歉的衝着衆人點點頭,然後試着抽回手,可沈以晴相識螞蝗吸附在肉上般緊拽着不肯鬆手,他又不能直接甩開她,除非接下來的真相不想聽了。
"就在這時,我姐從裡間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她嚇得失聲慘叫,手中的玉鐲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孟典一見還有人,拉着我就起來了,他的手原本還放在我內褲裡的,一下子就扯起了我的裙子,我就那樣狼狽而充滿羞辱的貼着他站着,喉嚨被用力的箍着,那瞬間,我以爲我快要死了。"
"孟典憤怒的吼了一聲'別叫了,再叫我就掐死她',沈知黎才安靜下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究竟TM的誰纔是沈穎欣,他惡狠狠的問。我以爲我最親愛的姐姐會站出來,但是她沒有。她明明知道那個人找的是她,可是看到我被羞辱成那樣,生命被掌控在一隻陌生的手掌間,她遲疑了。就是這一遲疑,孟典就將我帶了出去。我往後看,我掙扎,可是都沒看見我親愛的姐姐追出來救我。"
蘇羿蘅唏噓不已,如今她總算明白爲何沈知黎對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歉疚感,原來是這麼回事。
沈以晴譏誚的笑了兩聲,收回了手,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你相信我說的嗎?你愛她,或許就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了吧。"
蘇羿蘅搖搖頭,"她從來都沒提過。"
這倒是出乎沈以晴的意料,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遠空。"接下來他順利把我帶了出去,那是一棟即將拆遷的老房子,痛把我帶到一間地下室,將我綁在椅子上。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羞辱我,看我動情難耐的樣子,然後拍視頻再播放給我看。整整一週,我分不清什麼時候是白天黑夜,餓了,他在
嘴裡嚼了麪包再餵給我,渴了,他還往我嘴裡撒過尿逼着我喝下去。噢,你知道他用什麼逼迫我嗎?用針,繡花針,紮在我的身上,看不出痕跡,卻是錐心的痛。"
"這樣持續了半個月後,突然有天他從外面回來,喝了好多酒,然後強迫我用嘴給他那個,然後瘋狂的在我身上扎針,像是模擬他那白血病的兒子所受的苦。整整一個月,那一家說疼我愛我的家人們才把我從魔掌裡給解救出來。"
話說到這,沈以晴端起桌上冷掉的苦咖啡,一口氣喝光,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可我不恨他們。"她是恨之入骨,早已不能用恨來形容了。
夜幕下的江城籠罩在一片燈火迷離中,三月末的春風和煦,站在窗邊發呆了一個多小時,他也不覺得冷。
"阿蘅,我進來了。"於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蘇羿蘅的思緒,他連忙掐斷了香菸。
於菁聞着屋裡濃濃的煙味,皺緊了眉頭。"看你晚飯吃的太少,我給你端了一碗粥上來。"
"您放着就好,我一會兒吃。"
於菁沒有離開的意思,目光落在桌面上,很久纔開口:"阿蘅,沈小姐的事我都聽說了,媽也不是什麼老古董,可是⋯⋯"她嘆息一聲,"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找個普通的女孩,就算是個平民也沒關係。"
蘇羿蘅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悅的擺擺手:"媽,這件事您別管,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於菁不贊同的反問了一句,眼睛都紅了:"媽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沒能好好陪在你身邊,幫你物色女孩子。阿蘅,你想怎麼對我們都沒關係,但你不能拿蘇家開玩笑啊,你想想你死去的爺爺⋯⋯"
現在蘇羿蘅一句話也聽不進去,聽這段話心中更是煩躁。"媽,我是真心喜歡她的,和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別整天東想西想的。我今年30了,沒那麼幼稚。"
於菁還要再做,他走上前,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您就讓我先安靜安靜會兒吧。"
於菁見狀,只好把勸誡的話嚥了回去,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