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爸爸進了醫院!”傅琳琳原本正在自己的小公司裡面籌備着前期的一些事情,突然間接到了哥哥傅衍深的電話。
傅琳琳二話不說直接衝到了醫院,一路上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她的心裡面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敲打着她,她覺得父親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害的…
如果不是她那麼任性,或許父親就不會動氣,母親也不會和父親吵了一架,父親也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自己纔是罪魁禍首。
懷着一種深深自責的心情,傅琳琳終於趕到了醫院,當她到達的時候,發現母親和哥哥,還有顧傾城都正焦急的等在那裡,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媽媽,哥哥,我…”
“什麼都別說了,爸爸會沒事的。”
傅衍深拍了拍傅琳琳的肩膀,他知道傅琳琳的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從傅琳琳的眼睛裡他也看出了深深的自責,可是這件事情其實真的不怪傅琳琳,是父親的身體上出了問題,近幾年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傅衍深不想讓傅琳琳的思想上背上太大的包袱。
傅衍深剛剛安撫了傅琳琳,醫生就出來了,大家一下子全都圍了上去,拉住醫生詢問起具體的情況來。
“醫生,怎麼樣?”
“放心放心。”醫生衝着大家微笑了一下,示意大家不用這麼緊張,“病人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好在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轉危爲安了,不過還要留院多觀察幾天。”
聽了醫生的話,大家總算都鬆了一口氣,一直在撐着的傅衍深突然卸了勁,腳下軟了一下差點兒跌倒,顧傾城在一旁適時的不動聲色的扶住了他。
通過這次的事情,顧傾城感覺到了傅衍深的不易,人們都說他是傅少,都只能看到他風光的一面,可是卻忽略了他也是傅家的長子,不管傅家遇到什麼大事小情,他都需要撐着,都需要承擔起自己應盡的責任。
“我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傅琳琳焦急的問着醫生,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父親,想要跟父親親口說聲“對不起”。
得到了醫生的許可之後,傅琳琳進到病房裡面,看着躺在病牀上十分憔悴的父親,傅琳琳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爸,對不起,我錯了,我…”
“傻孩子,好端端的幹嘛說這些。”傅安看着內疚的女兒,微笑着安慰道。病中的傅安已經沒有那種霸氣和傲氣,卸下了那些堅硬的外殼和鎧甲,現在的他才倒是更像一個慈祥的父親。
“要不是因爲我任性的話,您也不會弄成這樣。”傅琳琳看着父親,十分自責的說道。
“我自己身體的問題,跟你有什麼關係。不過琳琳,你知道爸爸爲什麼不讓別人幫助你嗎?創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要感受這種艱難的過程,只有自己真的體會過這一切,熬過這一切,纔是算是真正的成功了,你說對不對。”
傅安對女兒說出了自己的用意,其實他並不是要爲難女兒,他只是想要讓女兒自己親身經歷一些困難,這樣她才能夠真正的成長。其實傅琳琳最近的變化讓他十分的看好,她隱隱覺得自己以前其實真的是小看了傅琳琳。
如果傅琳琳自己用心的話,說不定她將來真的是能夠自己做出一些成績來。
聽了父親的話之後,傅琳琳有些感動,想到之前她對家裡人的誤解和怨恨,她覺得十分的可笑。
“爸,我明白,我都明白,您放心吧,我不會辜負您的良苦用心的。您現在好好養病,什麼都不要多想。”
看着病牀上的父親,傅琳琳第一次覺得自己長大了,她第一次發現父親原來也會衰老,也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的離開自己,這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顧傾城站在傅琳琳的身後,她看着傅琳琳的樣子,一下子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她把手搭在傅琳琳的肩膀上安慰着傅琳琳,她現在完全明白傅琳琳的感覺,她怎麼會不明白呢?當初母親和外公離開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現在想來還印象深刻。
傅安已經休息了,徐麗和傅衍深在那裡看護着,顧傾城和傅琳琳來到走廊上,看着傅琳琳一直髮紅的眼眶,顧傾城的心裡面也有些不好受。
“當初我的外公和我媽媽離開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琳琳,你是幸福的,更是幸運的。你還有疼愛你的親人,但是我的親人卻永遠都不能回到我身邊了。”
顧傾城說着有些動容,傅琳琳第一次看到顧傾城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在她之前的印象當中,顧傾城要麼是冷冰冰的,要麼一副有些囂張的樣子,可是沒想到顧傾城的心裡面這麼脆弱。
“這不像你啊,你給我的印象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傅琳琳和顧傾城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傅琳琳看着顧傾城動容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每個人都有軟肋,每個人的心裡面都有最脆弱的地方,也許我的軟肋就是親人吧,每次提到他們的時候,我的心裡面都很疼很疼。”
顧傾城有些無奈,其實外公和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都說時間會沖淡一切,顧傾城也已經習慣了,她也早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一旦這個點被什麼東西觸及到的時候,她還是會十分敏感的。
時間會沖淡一切,會讓傷口結痂甚至痊癒,但是不等於從來沒有留下過傷口,更不等於從來沒有帶來過傷害。
“你說得對,以前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可是剛纔看見我爸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傅琳琳一邊說着,一邊回頭朝病房裡看了看,“我哥是不是也被嚇到了。”
想到剛纔傅衍深剛纔的樣子,顧傾城不由得點了點頭,“是啊,我也從來沒有見到他這麼恐懼過,差點兒連站都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