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煙稀少的馬路上,黑色邁巴赫飛速前行。
車內。
夏晚整個人緊貼着車門,雙眸紅腫,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死死咬住脣,強忍着,她沒有再哭,只是眼淚順着臉頰不停的往下掉,一切都是無聲的。
一滴又一滴。
沾溼了衣服,沾溼了座椅。
左易就坐在她身旁,他盯着她,溫沉冷峻的面容此刻像是覆了層寒冰,不僅融化不掉,甚至還大有變厚變寒的架勢,而他的眸色,晦暗難辨。
“晚晚。”張開雙臂,他不顧她的掙扎排斥強勢將她摟在了懷中,肌膚相觸的剎那,他冷硬的心到底還是柔和了下來,“不哭了,聽話,嗯?”
低頭,他虔誠的吻上了她的秀髮,只是一吻,卻像上癮一般再也停不下來,哪怕懷裡的人身體僵硬無比,哪怕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她的厭惡。
他不在乎。
他愛她,他只要她。
“晚晚……”
指腹溫柔撫上她的臉蛋,他低聲呢喃着,情不自禁的挑起了她的下巴。
懷裡的人沒有掙扎。
左易只覺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顆心彷彿被邀上了雲端,飄蕩着,亦愉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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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
眸中閃過炙熱,脣瓣緩緩下移,他着迷的想要吻上她的眉心。
“啪!”
清脆響亮的重重耳光聲驀地響起。
時間凝滯,氣氛壓抑。
“易少!”開車的手下臉色一變。
左易沒有理會。
眼中旖旎消散,寒涼和悲痛取而代之,他眯着眼,一瞬不瞬盯着面前倔強的女人。
“易……”
“閉嘴!”左易扯脣,狠戾的眼神始終盯着夏晚沒有移開。
背脊一涼,手下不敢再多言。
左易的臉色越來越深暗。
片刻後。
他輕笑着,伸手霸道的捧過她的側臉。
溫柔不再,他的嗓音變的冷冽無情:“晚晚。”他叫她,指腹強勢摩挲,“再怎麼發脾氣,這個孩子,今天也打定了!或者,你真想現在就看到你在意的人一無所有?嗯?”
話落的瞬間,夏晚面色慘白!
左易盯着她,眸中寒意和溫柔並存:“晚晚,說過多少次了,別惹我生氣,怎麼總是不聽話呢?嗯?若是再不聽話,我會在這裡要了你。”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幽緩極慢,威脅和危險盈滿其中。
夏晚落在身側的雙手倏地緊握成拳,青筋畢露!
“滾!”
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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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攏起的褶皺越來越深,霍清隨猛地睜開雙眸!
“晚晚!”
這裡是……
記憶恢復,思緒清明,霍清隨面無表情下牀就要離開。
不想下一秒,動作微動。
“老四!”厲佑霖在此時推門而進,眼中是少見的激動,“應該……有線索了!”
霍清隨倏地擡頭。
“老四……”
霍清隨涼聲開腔打斷:“去容城,她在容城。”
厲佑霖皺眉。
四目相對。
多年的默契,只短短一瞬,厲佑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陪你過去。”
“走。”
“好。”
很快,兩人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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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車,厲佑霖才壓低聲音詢問:“怎麼回事?你發現了什麼?”
“有人在屋裡。”霍清隨面無表情,周身的寒意在瞬間積聚。
那個人……
“你確定?”
眸中掠過濃稠的深暗,霍清隨沒有回答,而是問:“你派人跟着,小心點,不要被發現,絕對不能跟丟。你說的線索,確定麼?在哪?”
“郊區一幢臨海別墅。”厲佑霖神色變的複雜起來,同樣的寒意和冷意在他面上閃過,“那幢別墅不簡單,看起來很平常,但實際守衛森嚴,很難不驚動任何人攻進去,也查不到背後真正的主人。最重要的是……”
“什麼?”
“裡面的人,有槍。”
霍清隨握着方向盤的手驀地收緊,手指根根泛白。
“是左霆川?”他問。
厲佑霖搖頭:“不是,韓晉的消息,左家動盪內亂,左霆川一直在左家沒有出門,不過他派了他的助理全力尋找夏晚。”
“嗡嗡嗡——”
手機振動聲在此時響起。
厲佑霖低眸。
幾秒後,他眸色幽深:“昨晚你要我查的資料到了。”
霍清隨接過。
一目十行,他的臉色跟着變化。
“老四?”
霍清隨沒有迴應。
不多時,手機再次響起。
幾乎是接通電話的同一時間,車內的氣壓低到了谷底。
“老四……”
“兵分兩路!快!”驀地握緊了手機,霍清隨嗓音喑啞暗沉到了極致!
而下一秒,黑色路虎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出!
與此同時。
“呲——”
剎車聲響起。
夏晚聽着,只覺尖銳刺耳不堪!
“易少。”手下恭敬出聲,“到醫院了,醫生已經安排好,其他人也都準備好隨時待命。”
左沒有出聲,他全部的心思,從始至終都在身旁女人身上。
她的抗拒,她的心如死灰,她的失魂落魄,甚至是……
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明白,若不是拿她在意的人威脅她,她根本不會妥協,他的晚晚,從來就是如此善良。
就像……
當年。
“晚晚……”心尖驀地變的異常柔軟,他捉過她的手握住,嗓音跟着放緩放柔,“我答應你,以後你想要幾個孩子,我們就生幾個,好不好?”
夏晚原本沒有再波動的心陡然間劇烈顫抖起來。
她條件反射掙扎。
奈何男人抓着她手的動作看似溫柔,實則用足了力,她根本掙脫不了!
幾秒後。
脣瓣咬了又咬,她放棄。
“左易。”脣角不甚明顯的扯了扯,她轉頭,憑着感覺平靜望向他,“我恨你。無論從前我和你如何相識,我都恨你,痛恨。”
一字一頓,她說的極爲緩慢,像是要刻進他的心裡。
而話落,她扯脣,揚起一抹笑。
左易的臉色瞬間變的幽暗難看。
他從來就知道,這個女人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裡看着自己,眼神便能在他的心口上戳上一刀又一刀!
就像現在!
“呵……”壓抑着,他冷笑,“恨我?那霍清隨呢?永遠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都不會出現的霍清隨,晚晚,你恨他麼?告訴我。”
說話間,他的手已然扼住了她的下顎。
夏晚吃痛。
強忍着,她沒有出聲,而是用盡全力別過了臉。
她很清楚,不管自己如何回答,都會落入他準備好的圈套裡。
氣氛僵滯。
左易眸色變沉,下一秒,他忽地就笑了,只是那笑意絲毫沒有達到眼底。
“下車。”
“是!”
夏晚幾乎是被強拉硬拽的拖下了車,不等有任何反應,她整個人被男人打橫抱起!
兩人像是在對峙。
夏晚死死的抿住了脣,直到聽到一道冷酷的女聲。
“易少。”
即便看不見,她仍是能敏銳感知說話人對自己的打探,不滿,甚至是……怨恨。
“帶她進去。”
恍惚間,她又聽到了左易冷漠無比的聲音。
“是。”袁姿神色複雜地看了夏晚一眼,哪怕心裡再不甘,還是強壓了下去。
下一瞬,夏晚腳落地,手臂被人禁錮住帶着往前走。
她沒有出聲,而是用心聽着。
只是……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彷彿只有她和身旁的女人。
難道……
一個念頭赫然涌出,夏晚不自覺咬緊了脣,但也不管短短一瞬,她便恢復了正常,任由旁邊人將她推進了一間手術室。
“手術吧。”她聽到女人一如既往冷酷的聲音。
夏晚攥緊了手指。
很快,有人來扶她。
夏晚死死站着,不肯動。
“夫人……”
她聽到有人爲難的叫她,但說話的方向不是朝着自己的。
“夏小姐,難不成,還要我抱你上去?”一股氣息靠近,夾雜着輕視不屑。
夏晚猛地轉頭,冷笑連連:“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抱我?”
“你!”
“我什麼?”夏晚冷漠的揚起了下巴,“我不舒服,要去洗手間。”
袁姿壓了幾天的火終於爆發,她冷冷的睨着面前人,語氣嘲諷:“想逃?”
夏晚笑了:“逃?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家醫院你們安排了不少人吧?我一個瞎子,能逃哪去?還是你害怕了?覺得看不住我?”
她的笑容裡盡是嘲諷和冷意,袁姿被刺激的脫口而出:“不可能!”
“那就帶我去,或者,你讓左易進來。”夏晚收斂了所有的笑意,面無表情。
四目相對。
袁姿心底忽的涌出強烈的嫉妒和不甘。
“走!”她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全然沒有憐惜之意的拖着她離開。
一路跌跌撞撞。
夏晚始終不吭一聲。
“進去!”
她被粗魯的推了進去。
“砰!”
夏晚故意狠狠的甩上了門。
眼前是一片漆黑。
摸索着,她小心翼翼的往裡走。
走了幾步,她站定,仔細聽這裡面的聲音。
突然——
瞳孔驀地一縮,心臟像是要衝出來似的,她怎麼也壓制不住心中的喜悅。
有人……
有人!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幸運!
她以爲……她以爲要等很久,甚至她早就做好了這個辦法不行再想其他辦法的準備。
她的雙腿其實是發顫着,吸了吸鼻子,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憑着剛纔聽到的聲音往裡走去。
近了,近了……
就是這!
“嘩啦啦——”
夏晚聽到了沖水聲。
薄脣抿緊,她等着。
直到……
門開!
夏晚憑着感覺撲了上去,同一時間伸出手捂住了陌生人的嘴!
“別動……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