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走出洗手間,走廊鋪了色彩華麗的手工刺繡地毯,頭頂的水晶燈散發光芒,投注在兩個風格迥異的年輕女子身上,尤其其中一個柔媚襲人,擦身而過的人頻頻投來驚豔的目光。
“混蛋!你要幹什麼?”
忽然,夏守諾一個反手,將剛剛與他擦身而過的一個男人抓住,一聲爆喝。
“怎麼了?”童畫投去詫異目光。
“這個混蛋!”夏守諾咬牙切齒,美麗柔媚的臉龐流露憤怒,“他故意撞我,趁機摸我!”
那男人身強力壯,明顯長期經歷風吹日曬而堅毅黝黑的臉龐,見童畫和夏守諾一個杏眼圓瞪,一個怒目而視,非但沒有害怕和道歉,反而眼眸一眯,從中透露出淫邪的光芒來。
他吹了一聲口哨,目光放肆在夏守諾身上掃視,那犀利露骨的目光,讓夏守諾只覺自己被剝了個乾淨,羞辱得她臉色漲得通紅。
“摸?老子就摸你了怎麼了?老子不止摸你,老子還要上你!哈哈哈……”
話落,男人獰笑着伸出滿是粗繭的大手掌就去摸夏守諾的臉。
“shit!給老孃滾蛋!”夏守諾爆了粗口,反手一揮,“啪”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男人臉上。
“死婆娘!”男人終於被惹怒,眼眸微眯,從中透露出猙獰之色,殺氣騰騰,“竟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麼人?他媽的活膩了是吧?”
“哼!”夏守諾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火辣的絕色,不甘示弱冷笑道,“老孃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活膩了!”
“死婆娘!老子撕了你!”男人目露殘忍的兇光,擡起一隻粗壯有力的手臂就直逼她纖細嬌嫩的脖子。
“走開!”夏守諾猛地推開童畫,童畫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跌了一跤。好不容易站穩了擡頭,瞳孔驟縮,驚恐看到夏守諾竟然被那個男人抓住脖子拎起來了……
夏守諾雙腳懸空,高跟鞋也掉落地毯上,瞪大眼睛,臉色雪白,雙手無力揮舞着拳頭,卻被男人輕易避開了。
“守諾!守諾!”
童畫大驚失色,看到旁邊聞訊趕來了兩個男人,忙求救他們,“請你們快救救那個女人,她快被打死了……”
豈料兩個男人也算是人高馬大的,可是看清楚蹂躪夏守諾的那個男人後,忽然腳下一頓,臉色一變,猛地掉頭就跑了!
“喂……喂……你們跑什麼啊?”童畫急得跺腳。
卻聽見夏守諾忽然一聲慘叫,童畫心一顫,驀然回頭,卻看到男人一隻手抓着夏守諾的脖子把她釘在牆上,另一隻手卻“唰”一聲,把夏守諾身上的真絲長裙撕碎了一大片,霎時春光一片,男人狼眸裡的邪惡猙獰之色越發濃烈了!
“守諾……”童畫心中慌亂,一轉頭,看到牆壁上的世界名畫,貌似是達先生的一副驚世之作,二話不說拼命把它拽下來,揮起油畫砸在那混蛋的後背。
“砰!”一聲,要是達先生地下有知,一定會從棺材裡爬出來哭訴指控她……
油畫是金屬邊框,再加上童畫又用了十分力,男人痛得瑟縮了一下,猛地轉頭,惡狠狠瞪視着童畫。
“死婆娘你也活膩了是吧?!”
男人毫不留情揮舞鐵拳,砸向童畫的臉。
就在拳頭眼看砸到她臉上時,忽然耳邊呼呼風聲而過,童畫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男人就忽然慘叫一聲,被踢飛地上哀嚎不止。
怎麼回事?童畫驚愕轉頭,竟然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站在一旁,剛纔就是他及時出手。
好酷啊!這男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你是……”童畫困惑道。
男人依然面無表情,轉身就大步離去。
“喂喂喂!英雄你叫什麼名字啊?謝謝你救了我們……”童畫想追上去,可是男人腳步奇快,才追了兩步,人家就一拐彎不見了。
“童畫……”
背後傳來夏守諾痛苦的咳嗽聲和呻、吟,童畫忙回頭去扶她起來。
“守諾你沒事吧?”
“死不了!”夏守諾強忍着疼痛道。
擡起頭,剛纔那混蛋早就落荒而逃了!不過她們看見,他逃跑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明顯傷得不輕!
“童畫,剛纔救我們的人是誰?”夏守諾問道。
童畫納悶兒道,“我不認識啊!我以爲是你的朋友!”
夏守諾卻搖了搖頭,“我可沒命交到身份那麼高貴的朋友!”
童畫目露茫然,“什麼意思?”
夏守諾翻了翻白眼,“難道你沒看出來嘛?剛纔那男人是個軍人!而且還是個軍官!”
“你怎麼知道?”童畫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白癡模樣。
“哎呦!你沒看到他的褲袋裡露出一樣東西嗎?那是肩章哎!上面明顯是軍官的標誌!童畫,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童畫鬱悶。她怎麼會知道?她和軍人,尤其是什麼軍官,壓根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好吧!
“我也不認識他!”童畫道,“或許人家是見義勇爲吧!”
夏守諾受了傷,又被撕碎了衣服,不能回包房了,童畫只好先送她離開“雅閣”。
童畫替夏守諾招了一輛的士,把她送上車後,才轉身進了“雅閣”。
進門時冷不丁和一個腳步疾快的男人撞到一塊兒了。
“好痛!”童畫蹙了蹙眉,立刻撫住被撞痛的肩膀。這男人的身體是銅牆鐵壁麼?
一擡頭,卻兩人都呆住了。
“上彥蘇!怎麼是你?”童畫驚訝道。
上彥蘇卻瞪大眼睛,脫口而出,“童畫你怎麼還沒——”卻又驀然戛然而止。
“還沒什麼?”童畫奇怪道。
“哦,沒……沒什麼……”上彥蘇清眸微閃,隨後從驚訝恢復,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了微笑。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上彥蘇道。
“是啊!”童畫臉上的笑容微僵,羽睫微垂,“今天……我們項目組邀請了幾位客人在這兒吃飯!”
好半天沒有聽見上彥蘇的迴應,童畫擡起眼眸,卻看到對方正怔怔地望着她,出了神。
“怎麼了?”
上彥蘇直直盯着她,薄脣微動,“今天……你好美……”
啊?童畫一愣,隨後兩頰迅速染了一片嫣紅。
他……什麼眼光啊?剛纔在包房裡,那幾位客人望着夏守諾,可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可對她,卻是一臉的鄙夷和不屑!
童畫聽見一片慌亂中的自己,悶悶的聲音道,“我和童染相比……差遠了……男人不是都覺得她那樣的,才叫美人麼?”
上彥蘇卻不屑道,“什麼美人!你以爲那些男人看中的,都是童染那種女人的美麼?錯了!他們更看中的,是她們身上的那股妖媚氣!男人嘛,都喜歡身材惹火的、嬌滴滴的、性感的女人!要說真的誰更美嘛,童染和你相比才是差遠了!”
童畫瞪大眼睛,震撼地望着他!
第一次從一個男人的口中聽見這番話!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剛纔包房裡的那些男人,他們的審美眼光,像夏守諾那種柔媚性感的,纔對他們的胃口?
童畫美眸閃爍……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詫異問上彥蘇,“對了!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像他這樣又沒名氣又沒背景的小記者,應該不是“雅閣”消費羣裡的一員吧?
上彥蘇英俊的臉龐微僵,清眸明顯躲閃了一下,“呃……我們老總在這兒吃飯,我給他送資料來的!”
原來如此!童畫心想這還比較符合邏輯。
上彥蘇直直地盯着她……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清眸中一絲異樣光芒閃過,匆忙對童畫道,“明天!明天我去你的公司找你!我現在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話落,腳下飛快步出了旋轉大門。
童畫愣了愣,才驀然回過神來,急忙衝着他的背影道,“喂!明天……”
她想說,他明天還是不要去找她了,卻見上彥蘇高大的背影已在玻璃門後消失了。
童畫無奈地望着玻璃門。
卻冷不丁背後一個聲音響起,“四少!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以後還請四少多多支持我們s市的經濟發展……”
童畫心一驚,驀然回頭,果然看到剛纔還在包房裡的幾位客人,已經出來了。
她恐慌的目光越過他們,果然看到在他們的簇擁下,一個雙手斜插褲袋裡,全身上下散發出冷酷氣息的高大身影,步出大堂。
嬌軀一陣瑟縮,童畫美眸慌亂閃爍,正要鼓起勇氣說點什麼,卻見那男人……目不斜視從她面前走過了……走過了……
壓根兒連一個目光也沒有給她!
他這個樣子,反而讓童畫心中納悶兒!這男人怎麼放過她了?依照他的脾氣,當場不痛毆她一頓,也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他怎麼突然變了性子,一聲不吭了?
也許是他一門心思都在公事上,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她吧!
一定是這樣!這男人雖然可惡了一點兒——呃,當然,不只是“一點兒”……可是他忙於公事時,讓童畫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很認真的……
想到這裡,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乖巧地,無聲無息跟在一羣人的後面,步出了旋轉玻璃門。
那些客人都上了車,飛馳而去,“雅閣”外面寬闊的廣場上,只剩下東宮曜和童畫兩個人,東宮曜背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