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納爾意識到,現在靈魂的完整性對阿多米尼斯多雷特的已經不再是必要的了,她完全能把自身意識依附在儲存整個世界記錄的儲存器中。
加上最近完善使用黏土、石灰等材料量產的騎士魔像戰鬥單位,只要她不在意自己身體的素材,甚至能以大地的石頭土壤爲血肉,即使被殺死也能從檔桉中輸出自己的數據構築自己。除非令其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或者從外部格式化儲存器甚至將硬件砸了,否則哪怕能打敗她,也絕對無法徹底殺死她。
相反看來,瑪麗安貝爾那個力量卻是對奎涅拉剋制超大?難怪要躲起來。
她說:“那,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和桐人有話說,先給老身用咯。”
“這倒無所謂,不過要是以你們的視角想到了什麼策略可不能瞞著。”
“對這個事件老身自然得不遺餘力。”
然後她徑直將桐人帶到了大圖書館。
“桐人喲,雖然因爲那次藉由夢境空間已經把老身能告訴汝的都傳達了,所以這一年來我也沒再特意找汝進行長談,以免奎涅拉警覺,但現在是不是可以從real world的角度談談這個事件?”
桐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阿,我也覺得遲早要說,不過接下來字字句句都會傷害到卡迪納爾女士您和這個世界的人,可以嗎?”
“無妨,老身正是最適合聽那類內容的人。”
於是桐人述說了建立under world的目的和真相,卡迪納爾對此波瀾不驚:“老身倒多少有點意料到這點。不過,real world的術式和under world的神聖術構造大部分相同……不,關係是反過來纔對嗎;而由於under world是相當於把靈魂投射在系統地圖上的世界,本身對於real world來說就如同夢境,所以心意技在real world的使用難度大大高於這邊……倒是能理解之前她們的反應和特地對騎士長使用的招式了。”
“雖然這不是我有資格請求的事情。但若由卡迪納爾您用這兩百年來開發的術式來和拉斯的工作人員交涉是否能獲得有利條件呢。實際上在real world因爲某些原因我的祖國也正處在很不利的狀態,哪怕爲了不發生戰爭甚至僅僅只是想要在戰爭中活下來,也需要些可能讓對手忌憚、不敢爲所欲爲的撒手鐗。”
“哼嗯,
如果奎涅拉同意拿出對等的條件並開放控制檯權限,倒也不是不能嘗試下。但是,從神聖語——英語和作爲普通語言的日語被區分開時老身就有些預感了。under world確實不斷髮生災難,可那些自然災害和疫病應該也得有real world的原型纔對。你們real world到底有多少人口、多少語言、多少國家、多少種族?各地資源分佈怎麼樣?有沒有戰爭?”卡迪納爾連連提問。
畢竟有多種語言就意味著文明發展截然不同,關係甚至比人界和暗黑界的居民還遠,說不定接近人類和神獸意識形態的程度關係。
桐人說道:“人口目前大約八十億,國家近兩百個,種族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各地資源千差萬別,富得流油和貧瘠得難民遍地的地方都有;雖然幾年前我國還挺和平的,但世界範圍內戰爭從未停歇過。抱歉,是不是比今天發生這件事還要難接受?”
“額,啊,嗯……雖然早有預料real world絕不是什麼安寧的地方,但數量級差距這麼大還真從未想得到。如果這是出於軍用目的的模擬文明,那是不是還得‘感謝’設計者的溫柔了?”卡迪納爾扶著帽子壓低說,“不過,再讓老身結合目前的情報猜猜,是不是桐人的國家壓倒性缺乏戰力所以想借由這個世界培養強大的招式和量產戰鬥單位來代替他們和敵人戰鬥?但因爲目前這個世界的靈魂不具備思考突破能力,所以一旦受到精神干涉就會完蛋,自動倒向敵人可能性很大,所以纔不斷用不至於滅亡的方式壓迫來促進思考突破?”
“……他們沒和我說這麼詳細,但我認爲大致如此。”
“哼嗯,這樣一來老身觀測到的情報就全說得通了。得以確認自己百年來的猜測基本正確,也不枉和汝相識。”卡迪納爾微微點了點頭。
“總覺得,真的很抱歉。但我們的確需要under world的幫助,本來我希望是以更加和諧的方式達成的。”
“沒關係,這不是你該道歉的事情。”
另一邊,克勞恩皮絲叩響對面的座標早就被隔離的暗門後不久,阿多米尼斯多雷特就出來了。
很簡單就復活了貝爾庫利並治好了其他人。
“關於這次事件,最高祭司大人可知道些什麼?”貝爾庫利問。
“目前可知,他們的目的並非破壞,而是在破壞中誕生某種符合他們希望的存在可能性。先不論那究竟是什麼,但這次的敵人並非暗黑界而是在世界之理層面屬於絕對破壞化身者,要與之進行全面戰爭已成既定事實。”阿多米尼斯多雷特用一如既往的語氣說道。
“是打破右眼封印嗎?”不愛說話的謝塔突然開口了,嚇了瞭解她性格的衆人一跳。
“嗯哼,小謝塔竟然能明確知道那是封印,真可憐,想必承受了靈魂撕裂般的痛苦,連封印的神聖文字都看見了吧?和你當初主動要求我凍結你有關嗎?”阿多米尼斯多雷特澹澹問道。
“或許有點關聯,那時我很難抑制殺人衝動,曾心想砍倒聖堂一定很爽。”
“………………”
固然聖堂建材優先度極大還會自我復原,可也會被一部分神器所傷,黑百合之劍作爲無物不斬的利器,如果夠長,說不定真能把高達五百米的聖堂砍倒。
謝塔出言後,現場頓時一片沉靜,騎士們自然不用說,就連阿多米尼斯多雷特也一時間不知道迴應什麼更不掉逼格,總不能憑心情隨便又把人家凍結了吧,要維持自己的威信和聲譽又得對在場所有知情者一一調整記憶可是神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