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暗黑騎士家庭的艾伊茲·歐·艾斯,到了只能勉強握住玩具般的木劍的年紀——也就五歲左右,就在那一切以力量說話、個人意願完全不受重視的環境下被送到了騎士團附屬的學校。
雖然她出生時,暗黑領域爲爭奪地盤和貧瘠土地少數資源的五族戰爭已經結束,人類、巨人、獸人、食人魔、哥布林五大種族簽訂了條約,一致以籌備進攻人界掠取那邊被整個世界少數人口獨佔的豐厚資源而努力,但果然多少軍隊都不覺得夠用。
整合騎士團和位於他們頂點的那個永遠保持年輕的不死魔女過於強大是一方面問題,但人界的普通軍隊不足爲懼,只要用足夠倍數的人海戰術衝上去,近戰兵力拖入混戰,後方大量暗黑術士和弓弩手不計後果地地毯式攻擊,總能取勝吧。問題在於各族損失如何,之後爲爭奪人界資源是否還會掀起新的內戰,這麼看來,作爲純粹在身體力量上在五族中僅勝於哥布林卻又沒有哥布林那強大繁殖力的人族,軍隊無論如何都不嫌多,不嫌強。
可在資源匱乏的大地上想擁有絕對數量優勢是不可能的,因此必須優勝劣汰提升個體實力。
身爲女孩子在學校可不會受到優待,相反還是被欺負的對象。
但之後想來,大概他們中不少人並無刻意欺負的行爲吧,只不過那種學校就是靠踩著弱者向上爬來誕生暗黑騎士這種暗黑領域人族精銳的,強大的暗黑騎士甚至能和不使用【武裝完全支配術】的整合騎士一較高下。
但艾伊茲感覺自己的遭遇比這種優勝劣汰的競爭還要不講理。
騎士在修行劍術同時也要習得一定程度輔助戰鬥的暗黑術,她在修習暗黑術時展現出了強於劍術的天賦,可因爲她劍術天賦成績靠後但也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加上暗黑騎士團和術士公會關係不好,所以被推薦去學習魔劍技。
魔劍技是相當冷門的劍技,因爲魔劍技施展依賴空間資源,哪怕單發威力比固有劍技高,也不如那種一舞起來就停不下來的連續劍技輸出大,魔劍技的追加暗黑術效果也能用輔助程度的暗黑術補足。所以魔劍技存在的意義可以說是近戰兵種和術士搶人用的。
艾伊茲沒什麼不滿,因爲出身所在,她沒少聽術士公會領導層的人如何惡劣的壞話。
她覺得自己命運被改變全因那場測試——
一日的實戰測試,暗黑騎士裁判宣佈:“這是以真刀真劍進行實戰的演練,賭上性命的戰鬥,做好殺死對手與被殺的準備!”
淘汰一半學生,之後還有幾輪,只有戰到後面的強者才能進入暗黑騎士團——成爲將來與整合騎士戰鬥的先鋒,危險卻也意味著能作爲強者出人頭地,獲得榮耀與財富。
確實整合騎士強得不像話,但數量就那一點,人界普通軍隊則弱於黑暗領域,暗黑騎士團中也有少數人能達到和中下位整合騎士一較高下的實力,用其他雜兵消耗【武裝完全支配術】,再有密集遠程火力掩護,用百體暗黑騎士突擊打一體整合騎士取勝絕非做不到。
“艾伊茲·歐·艾斯,對決,利皮雅·贊凱爾。”
她和另一個女見習騎士走進了訓練場。
雖然腹誹才練到這程度居然就有鎧甲,還有心機做髮型和塗口紅的利皮雅讓她很不爽,也只能用她的天命出氣了。
五回合後,艾伊茲倒下了。
“開什麼玩笑啊,連續劍法爲什麼能切換假動作啊!”腰部被擊中一劍因劇痛被迫單膝跪地用劍拄地支撐身體的她咬牙想道。
這時,暗黑騎士大喝:“爲什麼不給最後一擊!”
當然,決鬥規矩倒也不是必須擊殺,暗黑騎士憤怒的是利皮雅剛剛擊倒對手的攻擊在最後手下留情了,同時經驗老道的他也看出艾伊茲因此沒完全失去戰鬥力。
利皮雅:“但是,裁判閣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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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結束?好機會!”艾伊茲原本收在腰間捂傷口暗暗準備稍作治癒的手一轉,變更詠唱將暗黑術化作攻擊轟出去。
利皮雅因衝擊向後踉蹌,臂鎧和胸甲出現了明顯的損壞,雖然極力穩住身形但也轉了半圈露出了長髮及腰的後背。
艾伊茲忍住傷口因撕裂飆血強行前衝發動魔劍技【雷霆天降】。
然凝聚雷電的劍重重落下之前,對方一個回首掏,劍刃刺進了她舉劍的手臂,魔劍技中斷,失控的雷電炸開反噬了她。
渾身冒煙倒地的她再也起不來了,該說不幸嗎,傷口也被雷擊的熱量烤焦, 天命損失不小已經不再下降。
意識模糊中,她聽見利皮雅說:“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裁判則嚴厲道:“這就是留手的後果,剛纔,爲什麼不了結對手!”
“因爲,這不是實戰。不該否定敗者將來的可能性。”利皮雅義正言辭地答道。
那個魂淡,得了便宜就裝好孩子是吧,若把這當過家家就該更手下留情點到即止或乾脆用劍鞘打啊,她被打出這種傷害可以說後半生都沒戲了…………
那些動作先不說,爲什麼她這年紀就會有這麼好的鎧甲啊,要不是那鎧甲,剛纔的反擊肯定是她贏了!一定是家裡送的,那些大部分人都做不出的奇怪動作也一定是和更高明的劍術老師學的,而這些她都沒有,明明是個靠後臺吃飯的傢伙,居然…………
“算了,這局算你贏了。記住,現在若不習慣殺戮,上了戰場就會猶豫,先下去吧,下不爲例。”裁判把利皮雅送走後,又低頭對她這還在冒煙的“焦炭”說,“哼,把她擡走扔了……這窩囊廢。”
她很想大喊她還沒死,還能搶救下來,但很快就死心了。這本來就是生死戰,偷襲還失手,太窩囊了,沒死的話,搞不好還會被某些原本比她弱但想要向上爬的人補刀,這裡可沒有人可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