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前,霧書瑤把邵封忱的外套還給她,臉上有一絲歉疚:“對不起,封忱,暫時不能請你去家裡坐坐。不過你放心,姐姐的事情,我一定會找找關係,幫你完成心願的。”
邵封忱理解的勾起脣角,伸出手臂,揉了揉霧書瑤的頭頂:“我知道。”
很奇怪,放在以前,面對男人這種親暱的舉動,霧書瑤都選擇下意識的逃離。
除了東方煜以外,就算是關係再好的男性朋友,譬如說蕭頌,霧書瑤都會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這一次,霧書瑤竟然沒有躲避邵封忱,她反而覺得,身體裡有一股衝動,但這並不是男女之情,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霧書瑤一看到邵封忱,就想靠近他。
和霧書瑤道了別,邵封忱剛要上車,目光觸及之處,只見他又突然解開安全帶,從車子上下來,叫住霧書瑤。
“等一下!”
霧書瑤回頭,不明所以。
邵封忱搖了搖手中的消炎貼,疾走了兩步,交到霧書瑤手裡,優雅地彎脣一笑:“臉腫的好高,這個消炎貼是從意大利帶回來的,貼上兩個小時,可以消腫的。”
霧書瑤沒有拒絕,道了句謝。
她不知道,是否意大利的消炎貼就真的很有效,不過,霧書瑤的確要掩蓋住傷口,不讓東方煜發現。
只要一想到,假如讓他知道,自己差點在郊區的小樹林讓兩個男人強姦未遂,就算是這兩個男人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東方煜都能做出把他們從監獄裡掘出來,不會讓他們好過。
放在以前,霧書瑤都不會讓他這麼做,更何況,他現在是敏感期,市長特助的考試還在考覈。
邵封忱想的很周到,霧書瑤很感激,認識了這個朋友。
要不是今天遇到他,說不定她早就被那兩個男人害死了。
邵封忱目送霧書瑤離開,方纔帶笑的脣角,瞬間僵硬住,緩緩地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像是沉寂在地獄深淵的惡魔……
就在這時,手機驟然響起,邵封忱掏出來,看到屏幕上一串熟悉的外國號碼,回到駕駛座上,才接起電話。
祭的聲音,充滿了控訴:“幹嘛這麼久才接?”
“送她回家,耽擱了一會兒時間。”
聽到這,祭立刻來了精神,就連嗓音都變得十分八卦:“找到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開心嗎?”
“開心……”邵封忱嘲諷地一笑,眼尾桃花散淡了,呈現出一種陰鬱:“的想瘋掉。”
下一刻,祭竟然開心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忱,要手下留情哦,我可不想看到蕭頌傷心。”
邵封忱不答反問一句:“你覺得我會嗎?”
祭很肯定的答道:“唔……不會。”
“沒什麼事,我掛了。”
就在邵封忱快要關掉手機的時候,祭突然叫住他:“忱,她是這世界唯一和你有血緣關係的姐姐,難道你就這麼恨她嗎?”
邵封忱喉嚨像是冰做的,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染着冰錐:“早在我少年時期,
我就憧憬着,姐姐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否能感受到我遭遇一切的痛苦,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處境,每天像是活在地獄裡,感受不到溫暖的陽光。可當我知道,她居然被保護的這麼好,不諳世事,活的就像一個沒被染指過的天使,我扭曲的想要破壞她,不計一切後果的破壞她。姐姐……多麼親暱的字眼,然而我只要拉她進入我的地獄,感同身受一下……光想想,我就控制不住的興奮!”?
可以說,祭是第一次聽到邵封忱這麼激動的闡述,彷彿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叫囂。
同時,他也理解了,霧書瑤是邵封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也是羈絆住他的女人。
祭癡癡地笑了笑:“難怪我們會成爲朋友。”
邵封忱緩緩地擡起眼眸,看着前方,而嘴角,卻是一種可怕至模糊的弧度:“因爲你和我常年與陰暗爲伍。”
晚上,祭留在了蕭頌的房間裡,聽着浴室不停傳出來的嘩嘩流水聲,蕭頌第一次,起了強烈的殺心。
他不想再像一個囚禁在玻璃箱裡的小丑,任由祭擺佈,這種屈辱的日子,他受夠了。
想回到書瑤身邊,就算是他們這輩子成不了夫妻,可她的笑容彷彿就有一種特別魔力,他無比的嚮往着。
然而,這個世界上,只要有祭,只要有他,蕭頌知道,他這輩子都逃離不了他的手掌心。
握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鋒利的刀鋒一閃,出現蕭頌赤紅染血的眼眸。
他明知道,自己不是祭的對手,可只要殊死一搏,就算勝不了,他也給自己下了一個賭注。
贏了,至少還有逃走的機會。
輸了,大不了一死。
這樣想着,蕭頌將水果刀藏在枕頭下面,剛纔還盡顯殺機的眼眸,一瞬間恢復了平靜,一直等到祭的下半身,只圍着一條浴巾出來。
看到蕭頌身上仍然一身襯衣和裁剪得當的西裝褲,祭就感覺全身的血液加速的流動。
任何時候,祭想得到哪個男人,他們都恨不能搔首弄姿,就和女人一樣,使勁手段,爬上他的牀。
他是權利的象徵,沒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偏偏只有蕭頌,一次次的挑戰他的底線,可祭卻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
蕭頌自然清楚,祭對他是有感情的。
放在以前,祭的新鮮感一過,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那個男人,最多三個月。
唯獨蕭頌,跟在祭身邊這麼長時間。
可這在一個直男看來,被另一個男人深愛着,無疑,他是矛盾的。
更何況,在今天下午,他還聽到了關於書瑤的一點訊息。
祭,仍然沒有放過她。
所以,蕭頌纔會起了殺心,只因爲,他對祭不但不喜歡,反而還痛恨他的一切。
像往常一樣,祭摘了浴巾,解開蕭頌的襯衣釦子,和他在牀上翻雲覆雨。
祭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今天的蕭頌,較爲同時,有很大的不一樣。
彷彿要把他的身體徹底的摧毀,就連
吻都帶着激烈的佔有慾。
祭何時見過蕭頌這個樣子?
可他喜歡,喜歡蕭頌這麼粗暴的對待他。
幾乎是折騰了一夜,祭累的滿頭大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反觀蕭頌,仍然不知疲倦的耕耘,一次次的釋放在祭的身體裡。
最後,祭不得不求饒,滿足的勾起脣角,進入了夢鄉中。
蕭頌從牀上走下來,先去浴室裡衝乾淨,這是他待在祭身邊這麼多年,養成的嗎習慣。
不喜歡男人的體液,沾滿他全身,祭也是默許了蕭頌這種無禮的行爲。
洗了將近有半個小時,蕭頌從浴室裡走出來,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的睡衣。
等到他平靜地躺在牀上,不知何時,蕭頌的手中,早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他看着祭睡的這麼香甜,柔和的面頰,簡直就像女人一樣陰柔,長長的睫毛,就像一把濃密的小扇,伴隨着呼吸,輕輕地扇動着。
蕭頌咬了咬牙,不停地握着手裡的水果刀,已經溼膩了一片,眉目間,隱隱地出現了一絲糾結。
不行,他要儘早的下決心。
他不可能讓祭對書瑤做什麼,這是他待在祭身邊,唯一可以爲書瑤做的事情。
剷除一切傷害她的誘因。
蕭頌再次握緊了匕首,擡起手臂,對着祭脖子上的大動脈,狠狠地刺了下去……
卻沒想到,下一秒,一股強勁的力量,突然捏住了蕭頌的手腕,迫使他不得不丟了手中的匕首。
祭早已經睜開了雙眼,盯着蕭頌一寸寸粉白的臉頰,脣角笑意盈盈:“你就這麼想殺了我嗎?”
蕭頌目光清淡,卻早已視死如歸:“之前還沒有,但聽到你今天講電話,提到書瑤,我知道,就算我和你回到意大利,你仍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祭的眸子中,印着蕭頌的影子,和他不同,祭的眼睛裡,炙熱一片:“爲了她,不惜和我反目嗎?”
“是。”蕭頌應道,隨即閉上了雙眼:“要殺要剮,祭,你給個痛快。”
祭突然將蕭頌壓在自己的身下,手指像鐵鉗一樣,捏住他的下頜骨:“你以爲,我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嗎?”
蕭頌嗤之以鼻,笑了:“既然我已經起了殺心,你絕不可能留我。”
祭的手指,開始撫上蕭頌的臉頰,就像是撫摸一塊溫潤的玉:“那是對待別人,你,不一樣。”
“……”蕭頌突然睜開雙眼,震驚地望着祭。
祭脣角微翹,笑容那麼美好,卻幽邃得像最可怕的魔鬼:“我要你待在我身邊,看着霧書瑤一點點被她最在乎的人摧毀。”
蕭頌急於辯解道:“不可能!東方煜不可能傷害她!”
“東方煜是不可能。”下一秒,眸子,他的卻迅速地凍結:“可是,怎麼辦呢?你的霧書瑤,已經被另一個惡魔盯上了。”
蕭頌不可置信,一直追問着祭:“是誰?你說的惡魔是誰?”
“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