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允兒從我的牀上跳下去,伴着一陣密密的“噠噠噠”的聲音,可能是已經從阿城那裡拿到了蘋果,而後又回到了我的牀邊,“媽咪,你吃蘋果。”我笑着將蘋果接過來,已經削好皮了。“小宛,允兒我只想爸爸借了幾個小時,今天晚上之前還要送回去的。現在爸爸對允兒十分上心,我可不敢私自剋扣他在這裡,你好好休息,我先把他送回去。”我點點頭,想不到如今和兒子在一起呆的時間都有人管控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把他留在身邊。唉,誰讓上頭還有一個老幹部在管着,“允兒,你一定要聽顧叔叔的話知道嗎?”“嗯嗯。”“好了允兒,和你媽咪說拜拜,我們要走了。”我能聽出來那小子依依不捨的聲音,隨着腳步的聲音越來越遠,“媽咪拜拜,你答應允兒的,有時間一定要和爹地一起去看允兒哦。”“知道啦。”經過允兒這麼一鬧騰,等到允兒一走,整個房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我靜靜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咬着蘋果,因爲整個房間都安靜極了,所以能夠清晰地聽到哪裡有“滴答滴答”的水聲。果然,阿城走的時候很貼心地又將護工叫了回來,真是一刻也不會讓我自己呆在房間裡。“小姐,到了如廁的時間了。”我剛把手裡的蘋果吃完,將蘋果核往聲源處遞了過去。“阿姨,我現在還不想去廁所,再等一等好不好。”“嗯,好的。你如果想要上廁所就給我說。”“阿姨,聽您的聲音歲數應該不小了吧,怎麼還出來幹護工,身體會不會吃不消啊。”相比於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悶着,和這位阿姨聊聊天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阿姨的聲音聽起來很有活力,從她的言辭裡聽來,也是一個不服老的人,身體應該還不錯。“你別看我歲數大,但是我可是我們家政公司的金牌呢,到老了還能發揮一些餘熱,伺候伺候一些沒有家人在身邊的人,也挺好的。看你歲數不大,就有那麼大的兒子了啊。”果然這副皮囊看起來好看,但是還是免不了會讓她和別人交流的時候多廢一些口舌,“謝謝阿姨誇獎,您別看我長得年輕,我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只不過平時多保養了而已。”我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但是我猜她已經是驚得下巴要掉了。在保養上我確實是個粗人,平時也是不怎麼打理的,這還要謝謝那個喬治呢。不過,一想到喬治,我的心裡就一沉,現在他還在逍遙法外,就說明有一些人還是會有危險,而那個變態醫生的陰謀究竟是什麼呢?
日子一天一天在黑暗之中過着,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阿城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但是從來不讓護工帶我出去走走。我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無非是害怕我再有什麼危險,只是在牀上實在是待得太久,難免會悶。
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阿姨,是誰來了?”難道是阿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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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呀,是向小姐的朋友嗎?”
“不管你的事!”
聽及這個聲音,我心裡一驚,心臟陡然漏跳了一拍,“阿姨,讓她不出去!不要讓這個女人進來,我不認識她!”我慌亂地朝着阿姨喊過去,內心已是被恐懼佔據。
“這位小姐,我想你已經聽見了,這裡不歡迎你,你還是出去吧。”
眼前一片漆黑,我的手心緊緊地攥着被角,我相信如今汗漬已經深深地滲進被子裡了,“阿姨,她走沒走?”
緊接着響起的,卻是一陣敲門聲,我聽見阿姨在門口大喊着開門。
那麼也就是說,歐詩語現在就在我身邊的某處。她倒是很會選時間來,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另外幾個護工都出去了,只剩下阿姨在這裡,她就來了。我實在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而也難保她帶來的不是什麼壞心思。
“歐詩語,我不知道你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但是這裡真的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我不知道她在哪個方向,只能朝着面前的空氣說了一句。
就是這樣的一種不安穩的感覺,明明知道敵人就在身邊,她看得見我,我卻看不見她。
“向宛清,既然我是不請自來的,當然是不用你來趕我出去,事情說完我自然就會走了。”
“你想做什麼?”我咬了咬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
“沒想到你的命可真夠大的,這樣都能讓你回來,怎麼樣?在泰國的生活還好吧?”
聽到了她的聲音,我將頭偏過去,“我好不好自然用不着你來過問,怎麼,腿能站起來了?能走路了?這就急着過來冷嘲熱諷了?歐詩語,你在法國過的那麼好,爲什麼要回來破壞我的生活?”
“你閉嘴!”
只聽見歐詩語的一生怒吼,伴隨着“啪”的一聲,我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伸出手碰觸了一下那塊正發着燙的地方,估計,現在早就已經發紅了吧。
“喲呵,你倒還是挺淡定的,向宛清我告訴你,既然我能假扮一次你,自然就會有第二次。明明就是你在破壞我和漠的感情!我和他的過去有多甜蜜你知道嗎,你不知道!”說着,歐詩語突然大笑起來,“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沒有話可說了吧。向宛清,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不自量力。”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黑暗的空間裡由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歐詩語,你究竟想怎麼樣?你自己都說你和秦漠是過去式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沉重的無力感在我的周身散漫過來。
當我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歐詩語粗魯的握住了我的胳膊,把我的袖子擼了起來,又將一個針頭一樣的東西扎進了我的皮膚裡,由皮膚上傳來的輕微的疼痛感讓我如何都掙扎不起來。
只能任由她緩緩地將我放躺在牀上,當我的頭接觸到枕頭的那一刻,我感覺到全身都僵硬地好似凍住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歐詩語,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難不成又是想要假扮我呆在秦漠身邊,帶着面具過活一定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