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疼,就小心點。”
皇甫權陰沉着臉,並沒有說什麼。
門忽然被人撞開,黎一寧急匆匆的闖進來,剛好看到皇甫權的傷口剛剛清理完畢。
明明很小的一個小洞,卻流了那麼多血,是貫穿傷……
她驚呆了。
原來,今天皇甫權種種怪異表現,全都是因爲他肩頭有傷的緣故。
“你這是……”黎一寧看着皇甫權肩頭的傷口說不出話來。
她再蠢,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因爲剛纔救自己的時候留下的傷。
“這幾天,你去哪了?”
皇甫權臉色有些蒼白,強忍着痛:“沒你事。”
“沒我事你就騙我?”
“知道的越少越好。”皇甫權陰冷着一張臉說。
駱戰推着黎一寧:“小嫂子,你還是先出去吧,這些事情,不適合讓你知道……”
黎一寧一把甩開駱戰:“不適合我知道,所以,適合她知道是吧?”
若九竟然知道這件事情,她卻不知道。
黎一寧只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爽,涌上心頭。
“若九是醫生。”皇甫權解釋了一句。
“我也是醫生!”黎一寧吼道。
她真的是很生氣,憑什麼讓若九來幫忙,躲着好幾天,害的她提心吊膽的,卻什麼都不說。
她這幾天的擔心算什麼?若九對他來說又算什麼?
若九看着皇甫權的眼神,黎一寧不是看不明白,她又不是木頭人,也有感情,也知道不爽。
皇甫權眼底有一絲不忍,但他還是說:“出去。”
“我不!”黎一寧口氣強硬的回絕。
憑什麼,她纔是他的妻子。
這種事情,只能讓她來做。
若九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只能說:“權少的傷口需要處理,你先出去等着吧,有什麼話,等上了藥再說。”
“不必!”黎一寧對若九一點都沒客氣:“上藥這種事情,我水平不比你差,而且,似乎我的身份更適合這樣做吧!”
“你……”
“黎一寧,別鬧了!”皇甫權看不下去,被這兩個女人吵的頭痛,吩咐駱戰,將黎一寧轟出去。
“皇甫權,你混賬!你知不知道這幾天的時間裡,我多擔心你!”
若九別過臉去,帶着幾分輕蔑。
皇甫權沉默不語,垂下眼簾,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什麼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臨走之前給我留下一堆莫名其妙的信息,然後一聲不吭的玩消失,害的我以爲你出事,現在你真的受傷了,還不讓我知道,皇甫權,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連串的質問,皇甫權始終一言不發。
若九總算忍不下去了:“要不是怕你擔心他,你以爲他用得着躲在外面好幾天嗎?你知不知道權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
黎一寧一愣,皇甫權制止了若九:“不用說了,跟她說這些也沒有必要。既然你擔心我,那麼現在我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了,我的傷勢你也看到了,滾回去訓練,別想偷懶!”
“你是在趕我走?”
若九擋在皇甫權身前:“要不是爲了你,他的傷口都要開始癒合了!這是狙擊槍,貫穿傷,你是學醫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黎一寧當然知道這其中的情況多嚴重,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
“皇甫權,你……”
“滾出去!”
黎一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最後恨憤的甩手而去。
一出門卻迎面碰上蕭沐辰找過來。
“你怎麼來了?”
“你哪裡受傷了?快讓我看看!”見到她,蕭沐辰緊張的掰着她上看下看。
黎一寧心情極度不好,掃開蕭沐辰的手:“我沒事。”
蕭沐辰追上去:“胡說,地上一大攤血跡,你是不是撞到腦袋了?”
黎一寧搖搖頭:“我真沒事。”
窗口中,皇甫權看到蕭沐辰追過來,一路拉着黎一寧的胳膊離開。
他的眼中浮現出怒火。
若九輕聲安慰:“或許,蕭沐辰只是擔心黎一寧而已。”
擔心?擔心用得着拉拉扯扯?明知道黎一寧是他的妻子,還要這樣做,有這樣的擔心嗎?
“上藥。”
屋裡的空氣都好像凝結了一樣,冷冰冰的,誰也不敢出一聲大氣,全都保持安靜。
皇甫權陰沉着臉,情緒極度陰鬱。
蕭沐辰一路追着黎一寧回到訓練場,黎一寧都不想多說一句話。
“你倒是說句話啊,到底怎麼了?”
黎一寧忽然覺得非常煩躁。
蕭沐辰對她,確實很好,可是她剛纔出事的時候,他在哪?
是皇甫權拼着自己傷口裂開,也要救她一命,現在她沒事了,蕭沐辰又跑過來,問東問西。
“受傷的人不是我,是皇甫權,他中槍了,傷口一直都沒好,剛纔爲了救我,他傷口裂開了。現在你滿意了吧?”
說完,黎一寧甩開蕭沐辰的手,背起兩個輪胎,一路跑遠。
蕭沐辰站在原地,一臉的失望。
再怎麼做,他也比不上皇甫權是不是?
緊張的訓練生活,讓蕭沐辰沒有太多的空閒想這些問題,他不想就這樣被淘汰,起碼留在這裡,還可以天天看到黎一寧。
晚上,皇甫權回到宿舍,發現有人來過了。
他並沒有習慣性的緊張,因爲他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屋裡還有飯菜的香味,再加上這裡是高級軍官住宿區,也就只有黎一寧有特殊通行證可以進來。
“你來做什麼?”
白天剛剛吵過架,他沒想到她晚上就會過來。
黎一寧身上佩戴着圍裙,正在廚房裡忙碌。
“放心,我不會在這裡和你搶牀的,做完吃的就走。”
黎一寧將鍋裡的食物倒出來,端到桌子上。
“你現在忌油膩,所以我特意燉了藥膳給你,最好吃完,有利於傷口癒合。”
看到她要走,皇甫權忽然捏住她的手肘:“誰準你走了?”
“若九纔是醫生,我就是個特訓營的菜鳥學員,不走,呆在這裡幹嘛?”
“你在吃醋?”皇甫權直截了當的說。
黎一寧一噎,說什麼都不是,乾脆閉口不答,我不說就是了。
“今晚留在這裡。”皇甫權言簡意賅的說。
黎一寧嘴巴一撇:“你幹嘛不讓若九留在這裡?”
“黎一寧,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從窗口扔出去。”
生氣的黎一寧如同小貓伸出利爪一樣:“你扔啊!捨得你就扔啊!”
皇甫權忽然長臂一伸,將黎一寧撈進自己懷裡,緊緊地抱住。
黎一寧生怕牽扯了他的傷口,雖然並不情願,可還是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抱着。
皇甫權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並不刺鼻,很好聞。
黎一寧偷偷的吸了一口氣,有些莫名的情愫在作怪,乾脆就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
被他扯開的那一刻,黎一寧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
但是現在她想清楚了,正是因爲信任,所以不需要想太多。
她有危險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她。
如果沒有兩人之間那些恩怨,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
只可惜……沒有如果。
“蠢貨,以後做危險的事情的時候,注意力集中一點。”皇甫權的聲音從頭頂上灑下來。
黎一寧撇嘴:“別說我啊,你明知道自己肩頭有傷,還要做那麼危險的動作,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死不了。”皇甫權淡淡的說。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口氣。
兩人之間的感覺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好像彼此都忘記了一開始結婚的目的,就只剩下現在這樣的和睦相處的和諧。
最終,黎一寧還是沒有抗拒皇甫權無言的挽留,留下來,在宿舍裡過了一夜。
本來,黎一寧以爲皇甫權那天晚上不過就是腦子抽了,身體受傷,心靈上沒有安全感,需要人陪伴,所以纔會留下她。
只是沒想到皇甫權接下來的幾天裡,接二連三的找各種藉口,將她弄到宿舍去,不是洗衣服就是做飯,唯一一件讓黎一寧有點存在感的事情,就是幫他換藥。
敢情這傢伙是把自己當做免費的女僕了。
黎一寧心中相當無語,卻也不能說什麼。
每次她表示不樂意,皇甫權就好死不死的提這茬:“別忘了我娶你回來的目的。”
黎一寧當然沒忘了,就這麼一句話,她所有的不滿全都堵死了。
訓練了一天,還不能消停,腰痠背痛的還要給皇甫權這廝洗衣服。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黎一寧一邊給皇甫權洗衣服,一邊唱着國歌,來回就是這幾句。
對沒錯,她就是那不願做奴隸的人,她就是那被壓迫的階級。
皇甫權一定是故意的,那麼有錢,難道就不能買個洗衣機麼?
多省時省力……
而且這廝長得高大,衣服布料也是別人的倍數啊啊啊!
她長這麼大,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有親手洗過,從來都是直接丟洗衣機,現在好了,倒是成了他的老媽子。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讓她給他洗貼身衣物!洗……貼身衣褲……
黎一寧覺得,比起臭襪子來,她其實更加不能忍受這種私密性極強的東西。
所以,當皇甫權指着他換下來積攢了好幾天沒洗的一堆貼身衣物:“你洗衣服,難道從來不知道洗這些嗎?”質問黎一寧的時候,黎一寧的內心是崩潰的。
“我只是你的掛名妻子,你不覺得這麼私密的東西放到我面前讓我給你洗,很尷尬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