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可人。”去吃飯的路上,程皓藍突然把車拐進了一個路邊停車場,有些話去餐廳說其實不太好。
蘭可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這些天她一直躲着不見程皓藍,但擔心的問題還是來了。
“我們還是先吃飯吧,我挺餓的。”蘭可人勉強笑着想要避開話題。
程皓藍則是打定了主意要說清楚,“是我不好,我不該沒弄清楚情況就答應和你訂婚,現在要連累你受委屈了,但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請你不要說!”可人捂着耳朵激動地叫了起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可人!”程皓藍的聲音大了些,“你別這樣,我得在沒真正訂婚前和你說清楚,我必須爲明路母子負責,我也一直愛着她,和你在一起,其實對你並不公平!”
“你現在說分手就公平了嗎?”可人的眼淚刷地流成了兩行,她放下手傷心地道:“這幾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你學習我陪着你,你工作我也陪着你,你想吃中國菜,我就去學做,你煩了,我想方設法哄你開心,現在你一見着明路就不要我了,這叫什麼公平?”
程皓藍沉默了片刻,可人說的那些確實沒錯,出國後雖然不缺錢,但因爲父親的事,母親一直鬱鬱寡歡,對他的要求嚴格了很多,他因爲壓力,又因爲沒有明路的消息煩惱過很長時間,一直是可人陪着他,充當着開心果的角色。
雖然他從來沒說過愛她,但始終還是因爲看着可人多少還能想到明路,想到以前那些開心的日子,因此默許了她的接近,她的關心和她的付出,回國後知道明路已經結了婚,他徹底死了心,才答應了訂婚,誰知道會是場誤會呢?
“可人,你這麼年輕,會遇到更好的人,明路有我的孩子,你也能想象她的苦,我必須和她在一起。你以後仍是她的好朋友,是我的好妹妹,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程皓藍懇切地說。
可人只能哭,她太失望了,自從見到明路,她就知道很可能會有這一天,但她真的不甘心,明路不過是生了個孩子,她根本沒有她付出得多,爲了程皓藍,她已經把自己放到了最低的位置,這麼多年,就算養只寵物,感情也足夠深了,程皓藍卻這麼對她,對不起就算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可人,你別哭……”見蘭可人這樣傷心,程皓藍也很過意不去,雖然他不是有意的,但還是有責任的。
“你以爲不要我了就能和明路在一起嗎?”蘭可人接過程皓藍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哽咽着道:“你媽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你說的沒錯,她是不會同意,但就算她不同意我也要娶明路。”
“你!!!你要和秦姨硬來?”蘭可人止了淚,皺起眉頭:“你不清楚秦姨的脾氣嗎?如果你硬來,她會氣壞的,明路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我會想辦法,現在我只想先徵得你的原諒。”
蘭可人看向表情沉靜的程皓藍,自嘲地笑了:“先徵得我的原諒?恐怕不是吧,你只是想安撫好我,再讓我去安撫我家裡人是嗎?”
“如果可以當然好,但我不會強求你幫忙。”程皓藍明白說道:“反正這次我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大明的執行董事要換人,我也不會退讓的,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放棄的話,就算成就了事業也算不上成功。”
聽了這話,蘭可人有些震驚,沒想到程皓藍會這般堅定,這一刻,她的心真正慌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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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秦麗容將支票‘啪’地一聲拍放在了錢翠平面前的桌面上,既傲且怒地繼續道:“如果不是不想我家皓藍爲難,我根本懶得理你,希望你別貪得無厭!”
錢翠平對秦麗容輕蔑的嘴臉視而不見,看着支票上的數字笑眯了眼,這一次可比上次的數目多了幾倍呢,五年前,她和秦麗容也是在這個咖啡廳見面的,浪費了幾年好事又重演了能不高興麼。
當年明路懷孕之後,錢翠平去程家要個說法,程家人一直不予理會,後來錢翠平叫囂着要鬧得人盡皆知,秦麗容總算答應了和錢翠平見面,就在這間咖啡廳,一個很短暫的會面,秦麗容給了錢翠平五萬塊,讓她把明路帶去墮胎。
當時打掉孩子給五萬塊補償很不錯了,秦麗容出手算得上大方,但這也讓錢翠平存了心眼,如果生下孩子那不就是棵長期的搖錢樹了麼,反正明路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出醜丟人和她也沒多大關係,白白收錢纔是實惠。
不過秦麗容也派了人督促錢翠平帶明路去醫院,錢翠平只得做了一趟手腳,事先給了那個診所的醫生一筆好處費,帶着明路過去轉了一圈做了個樣子,明路臉色蒼白的樣子還有醫生開的單子騙過了秦麗容的人。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錢翠平一心一意等着孩子出生之後再去敲詐程家的時候,程家因爲出事的原因,在明路生孩子的前幾天舉家出國,完全沒了消息。
錢翠平心裡一直有個天大的秘密,當年,明路在醫院生下的其實是個女孩,因爲早就想好了要拿孩子去程家換錢,兒子肯定會值錢很多,一個賤丫頭,程家說不定根本就不會要。
正好當時和明路同時生產的一個沒有家屬的女孩難產大出血,產房亂成一團,都忙着搶救那個產婦,錢翠平心念一動就把那難產出來的男嬰和明路所生的*偷偷換掉了。
雖然兩個孩子同時出世,接生的醫生應該是有些印象的,錢翠平還忐忑了一陣子怕被發現,但當天晚上,那個難產的女孩就死了,孩子第二天一早被轉去了別的醫院,聽說是男方來了人,後面也沒聽着有什麼問題,接生的年輕女醫生可能也忙昏了頭,沒有注意到這樁人爲的調換事故,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知情人只有錢翠平這個當事人,她本就想好了,如果被發覺也要賴給醫院,沒發現自然更好,做這事錢翠平可算膽大心細,在那麼亂的情況下還用鑰匙扣上的指甲鉗剪下了明路女兒的頭髮。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錢翠平興沖沖地拿着裝有那撮頭髮的紙包找去程家的時候,程家已經人去樓空,怎麼着也找不到人了。
處心積慮、提心吊膽折騰了一場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錢翠平對明路母子哪還會有什麼好臉色,當天就連醫院也不去了,如果不是風宸宇去醫院看了明路,幫她交了錢,明路可真就走投無路了。